第7章 你也沒見過世麵?是啊
被司馬徽懟到懷疑人生的華歆,認命了!
不就教書嘛!
整的好像誰還不會似的,大爺我隨隨便便就給你漏一手。
他帶著一副奔赴刑場的架勢,跟著司馬徽到了北鬥學宮。
然後……
這廝的眼睛就直了。
那模樣,比劉表進大觀園,啊呸,進北鬥學宮的時候,可瘋狂多了。
“這個……沒見過。”
“這建築,亮,通透,舒服!”
“嘶,這椅子咋這形狀,哎,還怪舒服嘞。”
“這是吃飯的地兒?我了個……乖乖!”
“氣派!!!”
一路上,華歆的怪叫聲,簡直猶如鬼哭狼嚎。
簡直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若是他早先就用這一手對噴,司馬徽絕對認輸。
首先,這個聲音的分貝就讓人受不了。
好歹也是當世有名有號的大儒。
能不能有點氣度?
就算是裝,也能不能稍微裝的正經點!
司馬徽搖頭歎息,哎,愁!
他這個穿越者,可能是自帶毒性吧。
曆史上多麽氣度高潔的人物,到了他這兒,尤其是成為他的麾下。
總讓他有一種完完全全長歪了的感覺!
“子魚,快坐下,嚐嚐這些飯菜可還行!”司馬徽坐進餐桌,招呼道。
學宮裏的廚子已經就位,今天算是第一頓開火。
也是司馬徽為華歆這第一位祭酒接風洗塵。
華歆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鼻子聳動,吸溜了一圈。
“香!聞著就得勁,隻是看著與尋常酒菜有些不同。”華歆說道。
司馬徽親自給華歆斟了一杯色澤鮮豔的葡萄酒,說道:“這是我自創的菜係,你姑且可以稱之為——司馬菜!”
“死媽菜?菜是好菜,就是這名,看著有點兒不得勁。先生怎麽取了這麽古怪的一個名字?可是有什麽淵源?”華歆沒察覺到什麽異常,一本正經的說著,夾起了一塊紅燒肉。
司馬徽登時印堂發黑,嘴角肌肉不受控製的橫跳。
死媽菜!
也虧你個王八蛋說的出口。
“我本姓司馬,圖省事,就取了個死媽菜。”司馬徽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華歆舉筷的手腕愣在了半空,看著司馬徽的表情僵硬且尷尬。
“哈哈,哈,那什麽……是這個司馬啊,哈哈,司馬菜,司馬菜,好名!”
司馬徽惡狠狠的盯著華歆,心中悄悄動了想掐死他的衝動。
這不是個省事的主!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被這飯菜誘的口水都下來的華歆,很想趕緊嚐一嚐。
可看著司馬徽那直勾勾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太感動。
這是個噴子!
不講理的噴子!
他玩不過啊……
“吃菜!”
好半晌,司馬徽的表情終於動了,有些生硬的說道。
“哎,好!”華歆表現的格外乖巧。
一筷子抄起兩塊紅燒肉,直接就扔進了嘴裏。
細細一嚼,登時眼放光明!
“香啊!世間竟有如此美味!先生,這司馬菜當真一絕!”
這一回,華歆學聰明了,很刻意的把音咬得要準。
雖然司馬,死媽,這兩個詞很難在音上區分開來。
“喝酒!”司馬徽抬手。
“哎,好!”
華歆很幹脆的舉起那一杯看起來有些古怪的紅色酒水,遙敬司馬徽。
“先生隨意,我先幹為敬!”
一杯酒咕嘟咕嘟下肚,華歆的眼睛再度亮了。
“好酒!甘甜爽口,先生當真大才啊!這,這,這,子魚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了。”華歆這一回是真的佩服。
這兒的酒菜當真一絕。
比他前半輩子吃過的所有酒菜都好!
這大漢天下的美食,他該吃的都吃過了,但絕對沒有比這一桌更好吃的了。
好吃到他恨不得把筷子都給吞了。
紅燒肉好吃,那個什麽牛肉也好吃,還有那魚更絕,麻辣爽口。
筷子輪的跟風車一般,華歆已經顧不上理會司馬徽啥表情了。
趕了一路,又被氣暈了過去,此刻肚裏空空,怎擋得住如此美食!
“喝酒!”司馬徽粗獷的一聲,打斷了華歆的風卷殘雲。
“哎,好。”
華歆舉杯,咕嘟咕嘟。
於是,接著風卷殘雲,暴風吸入。
“喝酒!”
“哎,好。”
“喝!”
“哎!”
“……”
“……”
……
一個時辰後。
華歆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意猶未盡。
“子魚吃的可還行?”
半桶酒下肚,司馬徽的氣節終於從死媽菜的陰影中回來了。
華歆連連點頭,“吃的實在是太行了,莫說其他,單憑這些酒菜,我都能在這北鬥學宮賴一輩子。吃了先生的死媽菜,啊呸,司馬菜。外麵那菜,簡直就是糟粕,狗都不吃的玩意。”
司馬徽嘴角抽搐,死媽菜,又來了!
但他知道這一次是華歆口誤。
心中微微一歎,司馬徽覺得這個菜名,得改了。
不然以後流傳出去,多一個死媽菜菜係,那他娘的丟人就丟到姥姥家了。
“子魚,我來給你看樣東西!”司馬徽拍了拍手,轉移了話題。
不能再扯菜了。
他受不了了,心態都快崩了。
華歆聞言,瞬間來了強烈的興趣。
水鏡先生這兒的東西個個都好,他很好奇能讓水鏡先生這麽鄭重的會是何物。
乾通走了過來,手上捧著文房四寶,恭敬走到華歆身邊。
“先生,您拿這些做什麽?”
這場麵像極了簽字畫押,除了賣身之外,華歆實在聯想不到其他事情。
但他現在非常樂意。
不就賣身嘛!
賣!
“沒什麽,隻是請子魚寫幾個字而已。”
華歆有些不信:“僅此而已?先生可不要逗我。”
司馬徽點頭。
華歆惴惴不安的看著鋪在麵前的紙張,忽然間眼睛漸漸瞪大,“這是紙?!”
華歆出身高門世家,對於蔡候紙和後來左伯改進的紙張都有些了解。
曾經他也一度以為,士子的春天要到了,以後不用再背負那沉重的竹簡了。
可親自弄回來一瞧,方便是方便,就是沒法寫。
筆鋒一落,就渲染一大片,根本無法用於書寫。
他有些想不通水鏡先生現在拿這個無用的東西出來幹嘛。
司馬徽鎮定自若地品著酒:“可用於書寫的上品宣紙!二十文一張。”
“可用於書寫?”華歆心神一震。
司馬徽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在華歆的耳中,宛若天雷滾滾。
他太清楚可用於書寫的紙張代表什麽了!
那是學子的春天,世家的沒路。
而且,還是二十文一張,這麽便宜的售價,就更是世家的沒落了。
隻要這些紙張麵世,世家再想將藏書束之高閣,占據天下學術,將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