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9章 趙允讓
趙恒沉默了，原本以為這番話都是他的老師陳俊教給他的，原來朕又錯了。連陳俊都是被他利用的人，那他背後的那個老神仙就太可怕了。
他想到了自己追求了一輩子的長生之術，他很想在這偏殿問出長生之法，但是他不能在這裏問。
此刻偏殿裏在場的人都是詫異看著盧瑟，特別是阿卜杜勒、默罕默德和滿都拉，一直埋在心裏的疑惑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解釋。
原來這位大人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真神的代言人，那位一直出現在他夢中的老神仙就是真神無疑了。隻有真神才能做出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於神來說，一切都太簡單了。
難怪前一秒還需要通譯的，下一秒就對答如流了。這就是真神獨有的語言天賦能力啊！滿都拉終於興奮起來。
這次回去必須要好好向哈裏發解釋自己這群人東進之行的最大收獲。默罕默德暗自想著，必須要促成大宋和大食的聯盟事宜。
以後真神讓我幹什麽，我就無條件的達成，跟著真神走，還怕沒有回報嗎？阿卜杜勒內心激動不已。
我兒子居然是神靈的代言人嗎？原本還以為是大兒子，原來一直被忽略的小兒子才是，難怪他知道那麽多不屬於這個年齡該知道的東西。盧斌已經不知道怎麽麵對盧瑟了。
到底是我盧琴的弟弟，就該是這麽的與眾不同！
原來這小子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張嬋和陳彭年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恍然大悟。
難怪呂蒙正會突然來找老夫和寇準，還知道自己心裏一直對沒能阻止官家泰山封禪和偽造天書而耿耿於懷，那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你知道包括陳彭年在內的五個人，五個素來以迎合朕的紅人最終的結局咯？”趙恒看了一眼陳彭年，嚇得後者連忙跪在地上，“現在王欽若和丁謂都被你拉下馬了，其餘三...兩個人呢？”
“劉承規其實和我陳叔相仿，隻懂得一味迎合官家，也參與了泰山封禪而已。最遲明年就會因病致仕，兩年內病亡。至於林特這個人，現在沒有丁謂提拔的話，估計也不好過，原本老神仙給我說的，他是五個人裏最滋潤的。將來他的孫女還能為妃子。”盧瑟隻是對著兆度上的內容讀出來而已。
“那再說說你陳叔，他原本是個什麽結局？”趙恒很好奇，用手指指向了陳彭年。
“陳叔，你別怨我，官家讓小子說的。”盧瑟告罪道，“原本我陳叔最多還有7、8年好活，後來被我拉著一通鍛煉，肚皮上的肥肉少了大半，現在口氣也淡了，應該能夠長壽的。反正我也不敢拿這種小事煩老神仙，之前透露那些事可是吐了好多血了，說是泄露天機要受到天道的懲罰的。”
趴在地上的陳彭年鬆了一口氣，七八年啊，說長不長，沒想到以前自己真的被老祖說準了，活不過花甲之年啊！
“回去後，你安排呂宋島上的管理者派使者來吧！朕準了！”趙恒轉身回到龍椅上，“雖然朕不會正式委任官員去呂宋島，但是朕會讓張嬋派人過去監察，這點你不得有異議！”
說管理者是好聽的，其實就是傀儡。
“官家，草民還有個不情之請。”盧瑟得寸進尺道。
“說！”趙恒抬手道。
“呂宋島需要一批工匠，學徒就可以，草民想要弄點不同的東西，在那裏最安全，不用擔心遼國密碟。”盧瑟坦言道。
“什麽東西？”趙恒好奇問道。
“一些能夠批量製作零件或者模具的設備，呂宋島上富含各種礦藏，草民想要嚐試著煉製鋼鐵，用來提升大宋武器鎧甲的強度。”盧瑟繼續說道。
“軍器司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安全。”
“準了！”
兩人一問一答，最後敲定了事宜。
“聽聞你要隨你師傅前往福建路湯泉村？”
“是！師傅遊曆多年，身體有些不爽利，想要回去看看，我作為徒弟，有義務陪他老人家回去一趟。”
身子不爽利，回去看看。趙恒捕捉到了這些信息，更加確定湯泉村有大機緣。
“朕會安排皇城司的人護送你們一路前往湯泉村。”
“草民代家師多謝官家！”
從偏殿出來，盧斌還是暈暈乎乎的，自己到底是生了什麽了不起的兒子。
經過皇城司的時候，張嬋留下盧瑟說了幾句話，剛巧盧察從東宮出來，見盧斌和盧琴都站在皇城司外，不知道在幹什麽。
“怎麽都站在這裏？你不在鴻臚寺當差，你不是在國子監教算學嗎？”盧察走近兩人問道。
“爹爹！”“爺爺！”兩人同時行禮。
“回去再說！”盧斌指了指身後的皇城司道，盧察會意，看著張嬋送盧瑟出門，一臉的不可置信，“瑟兒怎麽也在這裏？出什麽事兒了？”
“爹爹，一言難盡，回去再說吧！”盧斌低聲道。
於是，祖孫三代四人，身後跟著一群外邦人，上了兩輛馬車，先前往鴻臚寺，盧瑟對阿卜杜勒幾人交代了兩句後再次上了盧家的馬車回家。
回到府裏的時候，王家二舅正在府裏吃茶，見到盧斌和盧察都是要行禮的。
“親...親家老爺，妹夫，你們回來了！”王家二舅顯然已經知道了盧斌過繼給盧察得到事情，雖然有些別扭，還是主動請安道。
“二舅子來了，泉州那邊都好吧？”盧斌將二舅請到前廳吃茶，問了一些泉州的事情。
“倒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問下小七，京城這裏的生意如何？”二舅顯然是有心事。
“二舅舅，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這裏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說！”盧瑟坐在下首道。
“原先倒還好，隻是泉州府君蘇大人前不久將我叫去問話，說是京城有家大書局想要買斷我們的部分話本，所以這次特地來問問小七的意思。這家大書局背靠王府，我們王家也不敢得罪，隻是說要回去考慮一下。”二舅有些不自然道，“蘇大人那邊問了好幾次，好像也有點不太高興。”
“他蘇耆想要幹什麽？”盧斌現在從五品，和蘇耆相當，又是京官，自然不會將蘇耆放在眼裏。
“爹爹息怒，就算不買蘇耆的麵子，他好歹也是王相公的女婿，不看僧麵看佛麵。”盧瑟提醒道。
“斌兒，這裏麵可沒有那麽簡單。王府支持的大書局突然不遠千裏去泉州施壓，買斷話本，而且是盧家最為掙錢的幾套話本，這更像是一種試探。”盧察分析道，“如果我們這次從了，之後在京城或者泉州的生意就會如履薄冰，可若是拒絕了，這些地方官有的是辦法折騰。”
“王府，哪家王府？”
“濮王趙允讓。”
“是他！當今官家長子周王趙祐去世後，曾以綠車旄節迎趙允讓到宮中撫養。”盧察說道。
“可是他為什麽忽然要買斷我們書局的話本？”
“因為賺錢，你可不知道光是福建路一帶這幾套話本有多賺錢！”二舅興奮的比劃了個手掌，“我們兩家的書局現在是全力用活字印刷術印製你的那本《赤伶》和《新版梁祝》，前三個月就賺了三十五萬貫！”
“那還真不少。”盧瑟的反應很平淡，弄得前廳的幾個人都瞪著他看，你倒是給點正常人的反應啊！
“三個月三十五萬貫而已，又不是一個月三十五萬貫！”盧瑟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神色看著幾人，“二舅，你知道我們盧記小蘆開業頭三天賺了多少嗎？這個數！五萬貫！”
二舅驚呆了，開業三天五萬貫，你怎麽不去搶？他想過無數次盧瑟等人的表現，都沒他此刻豐富，嘴張的老大，塞一兩隻雞子不在話下。
“開業頭一天，光是采購豬肉就拉了四次，禦街周圍的豬肉鋪子都被我們買空了。”盧琴毫不誇張的補充道，那天就屬他到處找豬肉，“光是鹵豬蹄就賣了一兩百隻，估計整個汴京城一年都消耗不掉一百多個豬蹄，咱們一天就銷售了兩倍還多，還沒算那些打包食盒帶走的。”
二舅驚呆了，“那，要不我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將家族的生意也往京城轉移怎樣？在泉州那裏，雖然算是地頭蛇，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也行，二舅不急著回去，給大舅明天去封信，把我們商量的情況說明一下，問問他的意見。”盧瑟倒是無所謂，“以後我們的重心會從泉州轉移到京城這一帶，讓大舅先將船廠業務轉移到臨安或者明州，廣州那裏也可以先買上幾塊地。既然蘇耆想要弄我們，就讓他一個人玩去吧！”
“要不要給王相公說一下？”盧斌就是那個穩妥的性格。
“那行，等下我讓查理去送封信給王相公送去，不對，送個食盒過去吧。”盧瑟記得王旦喜歡吃自家的豬蹄和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