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趙昕的早教學習
預感到不妙的趙昕,生怕自己的小臉又被一群人捏來捏去,靈機一動,重重地咳嗽幾聲,咳得小臉都紅了,嚇得苗氏不斷地撫摸趙昕的背部。
“鳶兒,快去取藥來。”苗氏心疼不已,連忙吩咐道。
“該不是早上吞下什麽卡在喉嚨裏了?”一個妃子問道。
“便是有,也不至於現在才卡到。”
“那看來是大病初愈,被冷風吹了,眼下的天氣,還是要注意些的才是。”
幾個妃子議論紛紛,“興來既然有恙,妹妹你就先帶他下去看看醫官吧。”最終,曹皇後一錘定音。
由此,趙昕順利脫離苦海,被苗氏抱著回宮。至於留下的她們,是否還說了一些別的,趙昕就不清楚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曹皇後來得真不是時候,再過些許時間,說不定能夠聽見更多細節來。回去的路上,趙昕腹誹不已,好不容易有了接觸外事的機會,就這麽被打斷了,好不可惜。
途中,趙昕雙眼微闔,假意睡去,否則一直咳嗽好累來的,但是兩隻耳朵瓜子還是一直豎著,就聽得侍女鳶兒抱怨道:“皇後一來,皇子就咳嗽不已。”
言下之意,頗為誅心,換做巷裏人家對罵,似什麽掃把星,天煞孤星啥的都要出來了。
也不知道苗氏神情如何,隻是語氣頗為寒冽,“住口,你若是還如此多嘴,我就打發你去浣衣局。”
之後就是鳶兒的不斷哀求之聲,趙昕覺得苗氏這一次沒有做錯,曹皇後雖然不受趙禎寵愛,但若是想要打擊某位妃子,哪怕是生有皇子的苗氏,也不會難到哪裏去。
沒有必要白白得罪她人,當然如果後來曹皇後真的生了皇子出來,麵對皇位繼承之爭,那就是後話了。
有限的資源,得要花在刀刃上,無故樹敵,逞口舌之快,不配談政治。
回到宮殿,等來的是一張氣鼓鼓的臉,本來還想要繼續裝睡的趙昕,硬是被這位給搖“醒”了。
“娘親好偏心,帶弟弟去玩,不帶我去。”柔柔板起一張臉,泫然欲泣。
本來趙昕想要先哭來得,結果看到這張臉又不好意思了,裝作一臉無辜,當然,他也確實是無辜。
苗氏並沒有好聲安撫,而是帶著幾分嚴厲的語氣道:“我讓你在房中和嬤嬤們修習女工,你學得如何了?”
柔柔舉起一張手絹,止住眼淚,顯得頗為驕傲,至於上麵繡著,繡著——
趙昕瞪大了眼睛,仔細觀看,也認不出這是鴨子還是雞,身形早已變形,這腿竟然繡到脖子下麵去了,趙昕不由得笑出聲來。
“笑什麽,這鴛鴦不像嗎?”柔柔握緊小拳頭,一臉不善地看著趙昕,毋庸置疑,趙昕現在打不過她,急忙把臉埋在苗氏溫暖的胸口,能躲一時是一時。
“弟弟都笑話你了,那些個嬤嬤們誇了你兩句,尾巴就翹到天上去啦!女工做成這個樣子來,你以後怎麽嫁人,哪個夫家敢要你。”苗氏一通數落。
“我才不要嫁人,哼,最討厭娘親啦!”柔柔收起手絹,一個人跑遠了,後麵幾個嬤嬤追趕過去。
聽得聲音漸遠,趙昕才小心翼翼地從苗氏的胸口中露出臉來,嗬嗬地笑出聲來,幼童的身體待久了,趙昕的心智不時也和幼童一樣,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現在開心最重要,日後便是想要這樣也不可得了。
苗氏笑著道:“你個壞小子,之後你阿姊欺負你我可不幫你了。”
趙昕頓時又是一副愁眉苦臉。
房間內一片清脆的笑聲。
柔柔做女工,而趙昕也沒有閑著,隻不過他是不可能去做女工的,也沒有去看古代什麽貞潔烈女故事。
他在看書,與其說這是書,不如說這是漫畫,皇家特供漫畫,天下隻此一家,別無印刷。
這漫畫可是大有來曆,一共有三本,都是便宜老爹趙禎曾經用過的。
據說是在趙昕生病期間,趙禎做出的決定,給趙昕未來入學做鋪墊。曆朝曆代,皇子一般六歲左右會請師傅來,最晚不會超過八歲,而且都是國內頂級且一流的師傅。
你們可以簡單理解為這三本書是幼兒園教材,但是後世無論哪一個幼兒園,也不可能用這種教材,因為目的不一樣。
這皇家特供教材是為了日後當皇帝的,而後世幼兒園,教材千變萬化,說來說去很多,但也都是最最基礎的一部分罷了。
趙昕手上這三本,其中一本關於曆史上著名的君臣,文王薑太公,劉邦蕭何之類,一本囊括了宋初三朝發生的一百件大事,最後一本很多,共有三十卷,用插圖描繪了郊祀隊伍使用的各種物品,如旗幡、旗幟和裝飾華麗的車輛等。
相比較而言,前麵兩本對於有著後世記憶的趙昕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是第三本,可真是要了老命,盡管圖文並茂,但是這繁瑣的禮儀,還是看得頭昏腦漲,好在自己平日一直在接觸這些東西,也算不上空中樓閣,無處琢磨。
苗氏翻開書,主要是教趙昕第一本書,一張圖一張圖地告訴趙昕,這是誰,這是誰,他做了什麽,打敗了哪些壞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些。
小孩子嘛,善惡二元對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等到長大了,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是渾濁的,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
而這第二本書,則是趙禎來親自教的,趙禎年近三十,趙昕是他唯一的一個兒子的,在古代就是不孝,眼下唯一一個繼承人,自然該多花心思教導。
不管近期朝事如何繁雜,他都會至少抽出半個時辰來教趙昕。
換句話說,趙禎每日有至少半個時辰的時間在苗氏這裏,若是教導趙昕晚了,便直接留宿這裏,看得其他妃嬪心中豔羨不已,想著生了個兒子就是好。
除此之外也體現出這一本書的重要性,前朝的事情可以有多種理解,但是本朝的事情,可是容不得半點含糊。
這句話,古今通用,所以聰明的文人們想出來了借古諷今的法子,也算是下有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