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淩月會所

“照這長勢,若無天災,再有個把月就能收成了。”

五爺打量著看不到頭的田壟,眼睛陣陣發亮,臉上卻故作平靜。

“這淩月堂裏,一共有多少田地?”

在旁作陪的林英,哪敢有半點遲疑,連忙堆滿笑容。

“回魁首的話,整座明月山,凡是地勢平緩地帶,除了一些必要的堂口建築之外,全都種上了糧食。”

“大約有一百畝左右。”

聽到這個數字,五爺心裏不由抖了一下。

之所以反應這麽大,隻因現如今想要找到一片像樣的田地,難如登天。

天災人禍連綿不絕,饑腸轆轆的百姓不放過任何能吃的東西。

各地的鄉紳豪勇雖然存了不少糧種,但寧可捂著發黴,也不敢輕易耕種。

這要是種下去,還沒冒苗,估計就被饑民挖出來吃光了。

五爺走南闖北,見過太多太多的人間慘劇。

青雲縣還不算最苦的地界,畢竟青雲縣靠近南方,雨水充沛。

一場大雨下來,草木冒頭,就可讓百姓再續上一陣子命。

相比之下,那些幹旱少雨的地區,才真叫個人間煉獄。

五爺暗歎了口氣,繼續朝山上走,心裏也明白,葉賢將用餐地安排在

山頂是耍了小聰明。

就是要讓五爺順路巡查淩月堂的鼎盛,有能力償還欠款,避免提前催債。

到達山頂,眼前的一幕,令五爺驚豔不已。

山頂的地勢已經被整平,中間搭建著一座小木屋,周遭還陪襯著假山奇石。

不遠處甚至還有一個小池塘!

此時已經入夜,周遭點著八根火炬,明亮的火光烘托下,再加上滿天繁星和博雲明月。

這氣氛,沒得說!

當推開木屋大門時,五爺竟興奮地驚歎一聲。

木屋裏擺著一個酒櫃,一排排各類酒水,琳琅滿目,最顯眼的,當然還要數青雲五糧液和青雲茅台。

恰此時,葉賢和花春流跟了上來。

見五爺甚為滿意,葉賢也就吃了顆定心丸。

在山頂修建小木屋,共有兩個契機,其一是堂口裏勞動力過剩,閑著也是浪費,不如利用起來。

其二,自從與陳塘和王誠那些貪官汙吏,稱兄道弟後。

葉賢就明白,以後少不了應酬。

淩月堂雖然是葉賢的地盤,但畢竟人太多,而百姓們對朝廷官員又恨之入骨,肯定會有諸多不便。

因此修建一個專門用來應酬的“會所”,就成了必然。

就在這時,

馬彪背著一壇白酒,氣喘籲籲地走了上來。

見木屋裏已經站滿了人,不由一愣:“先生,你們咋這麽快就上來了?”

葉賢伸手照著馬彪的腦門就是一巴掌:“臭小子,我還以為你在偷懶呢。”

“行了,酒夠了,和你姐去端菜吧。”

馬彪傻笑一聲,放下酒壇,屁顛屁顛地跟著馬翠離開了。

已經入座的五爺,不由一陣好奇:“葉賢,送個菜還要來來回回跑個不停,是不是麻煩了些?”

葉賢笑的滿臉起褶子,一邊給花春流拉椅子,一邊解釋。

“哪能啊,山頂就有灶房,專門用來服務貴客,平日裏麵隻存些調料。”

“待有貴客臨門,便從山下將食材運上來。”

五爺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忍不住感慨,這小子,也太麵麵俱到了!

葉賢拉椅子的小動作,倒是讓花春流心裏一暖,一直板著的小臉,也稍稍緩和。

哼,這家夥還算有點眼力價。

所有人都入座後,林英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葉賢一把拽住。

“你上哪去?”

“留下來作陪,今兒你主陪,我給你打下手。”

葉賢自己不勝酒力,必須找個幫手,把魁首們陪好才行,

酒喝美了,事才好談。

林英心情複雜,更是進退兩難。

既感謝葉賢對自己的器重,連接待魁首這麽重要的事,都讓自己參與。

另一邊又甚是為難,對方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萬一喝大了,說錯話了,被一掌拍死,可沒地方去說理。

林英拗不過葉賢,隻好硬著頭皮坐下。

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馬家姐弟就端著熱氣騰騰的菜肴,出現在小木屋裏。

如今淩月堂,除了酒娘之外,還在一位老廚子的帶領下,培養了幾個廚娘。

平日裏為幹苦力活的男人們準備夥食,若是來了客人,就專門跟隨伺候。

大鍋飯也做的,精美菜肴也烹的。

不大會功夫,桌子上就擺滿了好菜,蒸魚,燉肉一應俱全。

這回五爺徹底震驚了,眼睛一眯:“臭小子,你是不是把青雲縣的糧庫給搶了?”

“又是酒又是菜,什麽年景?這也忒奢侈了!”

葉賢嘿嘿一笑:“五爺您忘了,我爹可是青雲縣首富,這點東西,算不了什麽。”

話雖如此,但是看著一桌子精美菜肴,葉賢心裏都在滴血。

如今為了節省糧食,葉賢自己都開始嚐試著吃黍米了。

在這個物

資極為匱乏的年代,這一桌子菜的造價,足夠買上三房嬌嫩欲滴的小妾!

不過為了人情世故,該花的錢,決不能省!

“五爺,您喝酒。”

“咱這淩月堂,別的沒有,酒管夠。為了孝敬您,我把剛釀好的白酒,全都搬過來了,您嚐嚐。”

葉賢點頭哈腰的倒酒,五爺則是笑的合不攏嘴,心中暗歎,自己早該來淩月堂走一遭。

當酒倒到沈淵麵前時,沈淵直接身後將杯口按住,冷冷道:“不必了。”

葉賢心裏冷哼,都到這了,你還裝什麽蒜?

臉上卻諂媚至極:“沈魁首,您要是覺得這青雲五糧液不夠勁,我給您換青雲茅台?”

沈淵依舊是麵無表情:“我說了,不用!”

六魁首閻鳴,衝葉賢揮了揮手,笑嘻嘻地打圓場:“葉賢,老七向來是滴酒不沾,就不必勉強了。”

葉賢輕哦一聲,略過沈淵,為閻鳴倒酒,心裏卻破口大罵,作為一個江湖中人,連酒都不喝,我看你特麽是有點毛病。

肝不好,還是腰子不好?

自從進了淩月堂,沈淵就一直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葉賢。

由於此時葉賢彎著腰倒酒,掛在脖子上的盤龍玉佩不由露了出來,沈淵眼神瞬間一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