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姐還是師妹
趙七郎小勝一局，但董月明敢主動提出挑戰也是有底氣的！
接下來幾局兩人各有勝負，到最後就比起誰的聲音大了……
兩個玉雪可愛的娃娃站在中間，仰著頭大聲背書，時不時互瞪一眼。
哎喲喲，怎麽那麽可愛呢？
兩個小娃娃都通過考核，可謂皆大歡喜。
七郎學著大人的樣子拱手：“師妹，以後請多多指教。”
董月明立刻回禮：“師弟，應該是請你多指教。”
兩個小孩子互不相讓地瞪著，像兩隻小鬥雞。
劉誠心疼外甥女，提議：“何不考察一下書的意義？贏的做師姐？”
這是公然拉偏架了。
董月明是自幼啟蒙、家學淵源，七郎隻趴在窗戶外聽課，能熟背已是難得，恐怕連字都認不全呢，何況意義？
趙家人沒察覺哪裏不對，七郎已控訴地看著劉誠。
欺負小孩兒不要臉~
劉誠似乎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尷尬笑道：“這個……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羅先生微笑：“幼時把文章讀書，長大了自然能理解。”
董月明脆生生地說：“我三歲啟蒙，和他比書的意義贏了也沒意思！我爹從前說，做人要以理服人。這件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請先生和諸位長輩稍等，我和這個同窗出去商議一會兒。”
說完，挑釁地看著七郎。
出去就出去，誰怕誰！
七郎也說：“請先生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和這個師妹商議商議。”
論口才，他可是全村第一！
羅先生見狀，笑道：“好，你們孩子的事確實應該由你們自己解決。”
他也想知道，這兩個互不相讓的孩子最後能談出什麽樣的結果。
兩個孩子先後走出書房，屋裏就隻剩長輩們。
董夫人笑著和趙老漢、周氏打招呼，看著他們身後站著一排的小夥子，羨慕地說：“你們家真是人丁興旺。”
這可是趙家人得意之處，一聽個個都挺起胸脯。
趙老漢自豪地說：“我這七個兒子，名字合起來就是‘榮華富貴福壽全’，再生七個就能湊一副對聯了。”
董夫人：“……好寓意。”
周氏笑道：“雖然兒子多，這些小子一個個鬧得我頭疼。我最遺憾的是沒生個閨女，像夫人家的小娘子，軟乎乎的可真招人稀罕。”
董夫人：“我這個也是小魔星。”
“夫人謙虛了，小娘子乖巧可愛，讀書又好，果然是士族女公子。”
兩家正商業互吹、其樂融融，就聽到門外傳來動靜……
趙七郎小跑著進來，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董月明背著手、昂著頭，像隻得勝歸來的鬥雞。
這是……七郎以理服人輸了？
趙家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們七郎是村子裏的孩子王……
上頭有六個哥哥呢，他不欺負別人就好，別人不可能欺負他。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七郎耷拉腦袋的樣子。
董夫人歉意地笑了笑，她剛才真不是謙虛。
羅先生看著兩個孩子，問：“這是怎麽了？”
七郎扁著嘴不說話……
董月明朗聲說：“先生，我以理服人贏了！”
說完，看了看七郎，微笑：“師弟，承讓了。”
七郎低著頭，不甘心地哼了哼。
這幅模樣，實在令羅先生和趙家人都摸不著頭腦，隻有董夫人和劉誠隱約猜到了什麽。
既然解決了這個小插曲，接下來就是拜師。
兩個小孩兒先拜過孔子的畫像，接著對羅先生恭恭敬敬地磕了頭。
羅先生滿意地伸出手，讓他們起來。
接著，羅先生從桌上拿起一支朱筆，在董月明和七郎的額上依次點了一顆朱砂痣，念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兩個小孩兒跟著念：“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這就是“朱筆破蒙”。
羅先生又鋪開兩張紙，給董月明和七郎一人一支筆，讓他們寫一個“人”字。
七郎和董月明較勁，認認真真地把這個“人”字寫好。
羅先生滿意地點頭：“一撇從天而降，一捺落地生根。你二人今日拜我為師，望你們終身自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七郎和董月明躬身應“是”。
拜師禮就此結束，接下來是相互見禮……七郎不甘不願地對董月明低頭：“師姐好！”
董月明矜持地點頭：“師弟好！”
“好！既是同門，日後相互學習、相互幫助，要如手足般友好和睦。”羅先生殷殷囑托，又拿出兩套筆墨紙硯給兩個弟子。
七郎收到了新禮物，高興起來，撅得能掛油瓶的嘴也放下了。
劉誠看外甥女成功拜師，高興地邀請羅先生和趙家人一起吃飯，羅先生拒絕道：“下回吧，今日還有課呢。”
劉誠和董夫人及趙家眾人才依次告辭。
羅先生要到前方去上課，七郎和董月明各自背著書袋也往前麵走去。
因他們是同一天拜師的，個子又最小，羅先生安排他們坐在一起，都在第一排。
七郎氣鼓鼓地瞪了董月明一眼，老實坐下。
董月明慢慢地說：“以後我教你猜拳，你就不會輸了。”
七郎哼道：“你作弊！不是好孩子。”
說好的“以理服人”呢？
他都想好怎麽講理了，結果董月明伸出手說猜拳！
猜拳就猜拳，誰怕誰？
可董月明竟然雙手齊出，還說隴西猜拳就是這樣的規則。
欺負他沒見識呢？
關鍵是他沒練過，雙手齊出就比不過董月明。
一時大意，三局兩勝就輸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好的師兄變成了師弟。
董月明得意地說：“師弟，輸了就是輸了。”
七郎氣鼓鼓地說：“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贏得你褲子都沒有！”
羅先生在上首輕咳兩聲，兩個小娃娃立刻乖巧坐好，不敢再說話。
七郎第一天上學，感覺比趴在窗戶外聽課好多了，至少可以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麵！
罷了，好男不和女鬥，師弟就師弟吧！
一堂課後，其他人試探著過來和董月明打招呼。
董月明也沒有畏懼躲閃，大大方方地說：“隴西董氏董月明，請諸位多多指教！這是我師弟趙全，往日承蒙諸位關照了！”
這一板一眼的，看起來真像那麽回事？
同窗們都是農家孩子，不知道隴西董氏是什麽，看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