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王繼恩

來人繞過影壁,魏羽一看,原來又是一個熟人,大理寺鄭推官。

鄭推官行禮後,道:“羽皇子,大理寺奉旨與刑部皇城司禦史台一起四堂會審,羽皇子到時候可以在堂上聽案,不知羽皇子明日可有時間。

鄒寺卿交代說,此事本應鄒寺卿親自來請羽皇子,但是奉旨辦事確實走不了,鄒寺卿後麵必然登門賠罪。”

魏羽想了一想,登什麽門賠罪啊,拉關係呢。擺擺手說:“我和大理寺一眾官員交好,鄒寺卿在上次唐家酒樓案子上也對我多有照顧,賠罪就算了,顯得生疏了。

明日會審,是在什麽地方?刑部還是大理寺?”

鄭推官道:“回羽皇子的話,明日四堂會審在刑部大堂,到時候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皇城司劉都尉,還有禦史台左都禦史都要到場,羽皇子如果蒞臨,我早一點安排車駕接羽皇子。”

魏羽問道:“四堂會審大約什麽時候開始?”魏羽早上起來不了,作為一個躺平高手來說,太早了還是算了。

鄭推官恭敬的說:“四堂的主官門有的要參加早朝,有的官署裏麵還有必須處理得事情,所以四堂會審時間是辰時。”

魏羽想了想,辰時基本可以接受,點點頭道:“那明日我就過來一趟。”

最後鄭推官拱拱手去了。

魏羽在家閑坐一會,想著今日休沐,估計就算繼續在皇城司當值,也不會再去大內巡邏了,於是,叫過老張:“老張大哥,家裏還有麻將嗎?”

老張答道:“還有的,前日裏我家那口子洗了經常打那一副,想著多一點備用,又做了兩副牌。”

魏羽點點頭道:“老張大哥你幫我拿兩副出來,我去皇城司看看。順便帶幾瓶酒去.”

第二日卯時二刻,魏羽醒了,昨晚和皇城司的幾位沒有上值的禦前班值喝酒,睡得比較早。

想著今天還有好幾件事,魏羽一早起床,洗漱後正在家中吃飯,門子老張就來通傳,大理寺接魏羽的車到了.

刑部門口一眾官員正在等候魏羽,皇城司指揮使劉進賢在最前麵,大理寺卿鄒俊良是見過魏羽的,站在其次,再次是禦史台左都禦史付勇,刑部尚書唐文。

幾人中官銜反倒是站在最後的唐文最高,唐文須發皆白,是前朝老臣,為人正直。禦史台左都禦史掌管禦史台,付勇也是一副嫉惡如仇的性子。

不多時,載著魏羽的馬車到了刑部,魏羽下車,與四位部堂見禮過後,就進了刑部大堂。

大堂正中五個座位,魏羽是皇子,河東節度使,坐在正中;左邊是劉進賢、鄒俊良;右邊是唐文、付勇。

鄒俊良一拍驚堂木:帶人犯王繼恩。

在衙役們的威武聲中,前大人總管王繼恩帶著腳鐐手銬被幾個皇城司的禁衛帶了上來,本來以為王繼恩身為大內總管,地位尊崇,總的要硬氣一點。但是,才一進大堂,王繼恩就雙膝跪地,涕淚交流、:“求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鄒俊良一拍驚堂木:“犯人王繼恩,勾結趙光義,陰謀弑君,鐵證如山還有何話可說。此事再來求饒,癡心妄想。”

王繼恩一邊磕頭哭泣,一邊道:“小人自知罪惡深重,辜負皇恩,各位大人有幾句話求各位大人轉達皇上。”

刑部尚書唐文道:“你且說來。”

王繼恩涕淚交流,道:“小人從前朝便追隨皇上,隨養父名張德均,在大宋開國後,曆經滅荊湖、後蜀、南漢之戰,承蒙陛下皇恩,恢複本性,賜名繼恩。十數年來,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左都禦史付勇厲聲問道:“忠心耿耿,那還參與這弑君之事?十惡不赦,神人共憤!”

王繼恩繼續磕頭不止,額頭已經滲出了血跡,道:“小人隻是內侍,晉王斜坡小人,小人無能為力,隻好從賊。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隻想用往昔軍功和苦勞,求各位大人幫小人通傳皇上,就說奴婢王繼恩,想皇上了。”

見他哭的淒慘,幾位堂官麵麵相覷,小聲交談。輕車都尉劉進賢眼觀鼻口觀心,心想:放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了他,劉進賢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上來。但劉進賢也是內侍,此事反倒不好說話。

刑部尚書唐文道:“劉進賢素有軍功,此事要不要上報皇上?由皇上定奪。”

左都禦史付勇道:“弑君謀逆十惡不赦,四堂會審判個斬立決就是,不必驚動皇上。”

大理寺卿鄒俊良想了一想,緩緩說道:“皇上宅心仁厚,如果上報,多半會留下此獠性命,但是弑君大罪,確實應該十惡不赦,律法便是律法。”

刑部尚書唐文朝魏羽拱拱手:“羽皇子為人公允,敢問羽皇子是怎麽看這個案子。”

魏羽想了想他那個年代所學的王繼恩的事情,這個宦官不隻是參與了燭影斧光,而且在趙光義病重的時候也陰謀操縱太子繼位之事,所以這不是晉王脅迫,乃是本性使然,說晉王脅迫,主要是晉王已死,想著死無對證而已。

想到此,魏羽道:“王繼恩,你說晉王脅迫,晉王怎麽脅迫你的?”

王繼恩低著頭,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道:“晉王曾以小人性命,要挾小人,如果小人不從,晉王定會尋機將我處死。”

魏羽道:“可有證據?”

王繼恩道:“都是晉王口諭,並無證據。”

劉進賢插了一句嘴:“皇城司從得到情報後,日夜監視你王繼恩,王繼恩從宮中深夜至大內旁小院便有一十四次,你敢說次次都是晉王脅迫?

事發當晚,禁軍已經控製宮門,晉王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你還去尋晉王報信,這也叫做脅迫?”

劉進賢說完後,王繼恩依然繼續磕頭。魏羽道“此人隻是想活命,並非是想改過,他的話就不用上報皇帝了。”

四位部堂一起拱手“諾!”

王繼恩聽到此,抬起頭來,額頭上滿是鮮血,定定的看著魏羽,滿眼陰毒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