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確實無聊
魏羽躺在院中躺椅上，吃著零嘴，一邊煎茶一邊看著堂屋裏麵王武等人忙的熱火朝天。
不得不說，大宋的茶和後世的茶很多地方已經接近了，和唐朝在茶裏麵加上各種奇奇怪怪的佐料，好好地一碗茶活活弄成了燒仙草不一樣，大宋的茶主要也是清茶綠茶了。
在這段時間劉進賢的陶冶下，魏羽在大宋的茶道也有了很大的進步。
在躺椅不遠處，有一小爐子炭火。炭火上架著一個砂瓶，炭火的小火苗在砂瓶底部跳躍著，魏羽聽到瓶中水滋滋響的聲音，心道，成了。
拿起一個小勺子，取了一點茶，倒入杯中。然後，提起砂瓶，才打開蓋子，一股水汽衝了上來，水剛剛燒滾，恰到好處。往杯子裏倒了大約三分之二杯水，滾水衝下，茶葉飄起。大宋的茶，多是搗碎了的茶末，魏羽拿起勺子，在水裏輕輕攪拌，一會兒，水麵上就出現一層細密的泡泡，宛如後世的拿鐵，或者星巴克。
看著水麵的乳白色泡沫，魏羽心道：“這點茶的功夫也不錯呢！”沾沾自喜一番。
一旁的王武一邊往鍋裏加水，一邊說道：“公子果然是雅人，就喝茶這個事，我等大老粗在軍中就從來不會這麽多講究。”
魏羽笑道：“說不上雅人，隻是天天無事，確實無聊。”
王武奇道：“公子不是在皇城司有個值司麽，怎麽會無聊。”
魏羽道：“每日，劉都知當值，就直接幫我點卯了，寅時起床，卯時就到，那個時辰，我確實起來不了。”
眾人一陣大笑，都道：“公子是富貴人，自是起來不了。”魏羽笑著搖搖手：“真的是無聊啊。”
正在談笑間，院門被人敲響了。負責今天下廚的一個軍士去開了門，門前一個皇城司衙役，問道：“這位大哥，魏押司在麽？”
軍士答道：“公子在院中。”
衙役還沒繞過影壁，就聽院子裏的人淡淡的說：“叫我登仕郎，不許叫押司。”
“登···登仕郎”衙役拱拱手：“鄭州有消息過來了，劉都知叫小的過來請登仕郎！”
魏羽點點頭，端著茶杯，對王武等人道：“軍中喝茶，是不是這樣？”說完，一飲而盡。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魏羽到皇城司的時候，劉進賢和一眾同僚已經等候多時，看著魏羽進門，劉進賢上前兩步，拉著魏羽的手，就給眾人說：“諸位，諸位，這就是我皇城司才上任的魏羽魏押司，剛才咱家說破了鄭州奇案的就是他了。”
下麵一陣議論紛紛，有的豎起了大拇指，有的稱讚道：“真厲害！”“真神人也！”
劉進賢輕聲道：“公子，鄭州的案子，大理寺再一查，發現凶犯真有其人，是鄭州一個簽判，和被害主薄是同僚，因為簽判貪贓枉法，強行索商人賄賂，此事被主薄發現。
主薄本是其好友，多次勸告都沒有作用，休沐日前，主薄私下對簽判說，再不收手，就報給知州和鄭州通判，於是休沐前一日夜間，簽判找主薄說事，在書房殺了主薄。
為了嫁禍自殺，其一是用刀撥回門栓，其二把所貪財貨，丟了一大包在主薄家中。
本來天衣無縫，沒想到遇上了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魏羽聽完，心中道“小兒科而已，不要太簡單。”但是麵色鄭重，朝皇城的方向拱拱手，朗聲說道：“自古天道有輪回，試看蒼天繞過誰！我輩讀聖賢之書，自當為民做主，為君分憂。我幼時，便立下宏願，窮我一生，我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心中默默得道，張老夫子對不住了，用一用。
此言一出，下首眾人目瞪口呆，少頃，回過神來，有官員在人群中叫了一句：“好！說得好！”一眾官員，看向魏羽的眼神，充滿了佩服和五體投地的膜拜。
魏羽心裏，看著這群被雷得外酥裏嫩的同僚，飄飄然起來。
劉進賢也被鎮住了，開玩笑，橫渠四句，中國上下幾千年，讀書人社會責任感和人格擔當的最經典的概括。
雖然是內侍，劉進賢也罷自己當讀書人看待的，這個話，在他耳朵裏，入晴天霹靂振聾發聵.。
過了良久，劉進賢回過神：“公子這四句話，我得找一個書法高手，寫出來，裝裱後掛我值房。”稍微頓了一頓：“大理寺鄒寺卿和前日見過的鄭推官今日約咱家和公子在外吃個便飯，說是答謝鄭州案子之事。另外前日買小樓姑娘，大理寺也出了力，你不在，所以這事我就應承下來了，公子方不方便？”
魏羽道：“無妨，老劉你應承了就是。”
劉進賢道：“那今日如何？可以的話，我讓下人去通傳一下。”
魏羽正百無聊賴，隻要可以一起打發時間，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酉時，太陽剛剛下山，開封府各條街道已經華燈初上了。潘家酒樓的一個雅間裏麵，六個人坐著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上首坐的是劉進賢，皇城司都知在官場那是很有一些麵子的，緊挨著劉進賢，左側是大理寺卿鄒俊良，右側是登仕郎，皇城司押司魏羽，再往下就是前麵見過的大理寺鄭推官，以及另外兩個大理寺佐官了。
幾人一邊吃菜，一邊聊天，才聊到開封府得趣事，鄒寺卿道：“前日開封有個事，不知諸位知不知道，這潘家酒樓，出了一種南唐酒，端的是上好的酒啊，據說尋常漢子，一杯酒就倒了。”
劉進賢和魏羽對視一眼，也不言語。下首鄭推官說：“竟有此事，？”
鄒寺卿拍拍手，聞聲進來一個小二，鄒寺卿吩咐道：“把你家南唐酒上上來！”小二拱拱手下去了。
不多時，南唐酒上了，小二把各位麵前的酒碗換成了小杯子。然後給六人倒滿。
劉進賢端起酒來，輕輕品了一口道“好烈的酒，諸位慢慢品。”
眾人見劉進賢如此，一改大碗喝酒的風格，小口的品。
不過，架不住蒸餾酒的殺傷力啊，不多時，除了魏羽和試過威力的劉進賢外，其餘四人已經語無倫次，東倒西歪。魏羽心道：“這個時候要是來一場醉麻將，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