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根留住

“嘩”的一聲響,突然被水衝醒。鼻孔嘴裏灌滿了水,水裏還有一種餿了的味道,令人作嘔。

忍不住睜開眼,四下一看,自己在一個奇怪的牢房裏。

一個穿著暗紅差服,滿臉橫肉的牢頭提著一隻桶,叫罵道:“你這雜碎,要死過幾天去死,不要牽連於我。”吐一口唾沫繼續罵“要是死了,宮中要的閹人又少了一個。”

“閹人?什麽情況”我不就是在寢室賣黃碟,不想被開除,在樓頂上裝跳樓威脅下校長麽?後來貌似沒抓穩,滑下來了?但是,就算這樣也不至於弄成閹人吧?

往周遭一看,潮濕的牆角邊,還有幾個穿著破爛囚衣的人犯,胸口一個大大的囚字,囚衣上還有些許斑駁的血跡。頭發蓬亂,側身臥在牆角都看不出顏色的毯子上,一動不動。

拍電影嗎?還是被惡搞了?我穿越了?作為一個曆史專業的學生,穿越這種事想倒是想了很多次,難道真發生了?

背後的疼痛和大腦裏湧入的很多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提醒著他,這不是在做夢。

真的穿越了。

穿越了不是應該吃香的喝辣的嗎?固定套路啊。為什麽我要去皇宮做那種特殊工作人員!

忍著背後鞭刑的疼痛,挪動著身體,靠近另外幾個犯人套近乎,一番打探後,結合自己大腦的碎片記憶,大概搞清楚了一些情況。

此時是是大宋開寶九年八月,太祖當政。

這地方是禦史台獄,能進這兒的,都是重罪。按照宋製,如果有罪,除了認罪伏法之外,還有兩個途徑脫罪。

第一是贖買,隻要不是十惡不赦的罪名,死罪贖買的價格大概是一百二十斤銅;

第二是淨身入宮,倒不是一定進皇宮伺候皇帝貴妃,很多偏遠宮室的灑掃,盥洗都是閹人在做,所以開國不久的大宋,閹人缺額還比較多。。

大牢分為好幾個隔間,這一個隔間裏麵關的,都是由死刑改成淨身的人犯,在大牢裏麵犯人中地位最低,屬於家裏又窮本人又不要臉的一種了。

而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魏羽,本是開封城內良家子,養父母已經故去。因這具身體原主人酒後誤殺兩人,被投入大牢,家裏窮,贖買不成,為求活命,隻好做出一點犧牲!

剛才前任被牢頭羞辱,頂撞牢頭,被暴打一頓,在彌留之際,自己陰差陽錯附體而來。

默默的瞥了一眼牢門外喝酒吹牛的兩個牢頭,一個就是潑水那位,五大三粗,,麵帶凶相。手邊靠著一根上紅下黑的水火棍;另一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手拿皮鞭,上麵還看得到零零星星一些血珠。

正在沉思間,外麵一陣腳步聲。兩個牢頭打開門,進了隔間,隨手一指:“你,出來。”魏羽身側一個犯人被選中,兩股戰戰,放聲大哭。哭的人心裏瘮得慌!

“嚎什麽嚎,今天內班院來的內侍,技術算是不錯的了,能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

魏羽覺得褲襠很涼,心想著,不管是為了這個臉麵,還是害怕抗生素出現之前可怕的手術死亡率,自己的某些部位,必須保住。

怎麽保住呢?這是一個大問題。

想來想去,隻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立功,隻要立下的功勞足夠大,除了可以賞賜金銀田地之外,十惡之外的罪名可以免罪。那麽順理成章的,就保住了!

機會也許就在此處了。

哥可是曆史專業高材生!

哥去立什麽功呢?文科生在這個地方就很是局促,隻會簡單的化學生物,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配方獻出來,也不會馬上造一台紅衣大炮!

焦急啊!

那我揭發兩個官員吧!保住某些部位,就看這一招了!

魏羽在心裏,默默的把宋初官場自己所知道的大小案子回憶了一遍,選了個秘書丞王洞收賄賂的案子,應該現在還沒有東窗事發,就是他了。

半晌,牢頭再一次來到隔間門口,打開牢門,指著魏羽:“你,出來。”

魏羽心中有了主意,自然不慌。施施然站起來,穿過牢門。

滿臉橫肉的胖牢頭見他不哭喊,道一句:“這廝倒還硬氣!,興許挺得過去,不一定死!”

身材瘦小的牢頭撇撇嘴:“硬氣,硬氣會選這條丟人現眼的路?”

魏羽也不說話,出得禦史台獄,就被人按著灌了一大碗有著怪異草藥味的湯汁。

禦史台獄外麵是鋪滿青石的官道,兩旁紅牆黑瓦,遠處宮殿巍峨,想來已經靠近大內了。

七彎八拐後,三人走到一個偏僻的所在,房間不大,三麵都開的有窗子,但是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一個身材清瘦,內侍模樣的人讓牢頭把魏羽固定在了一張特別的**。脖子和腰部被鐵箍固定不能動彈,大腿分開,也被固定在鐵架上,感覺就像前世的產床。

**並沒有清理幹淨,床尾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這手術這麽多血麽?

魏羽覺得自己舌頭,嘴巴,麻了起來!

我擦,麻沸湯。我怎麽忘了這茬!

想到這個關節,正要說話,發現舌頭已經不聽使喚了。

內侍已經一把扒下他的褲子,回身走向旁邊一個桌子,桌上七七八八放著幾把奇形怪狀的刀。

在這節骨眼上,話也說不出來,魏羽汗出如漿!

手雖然可以動,但是沒有紙筆啊,時間也來不及寫完受賄案!

慌亂之際,魏羽手碰到了**一小灘血跡。

電光火石之間,但見他龍飛鳳舞!

內侍轉過身,正要給魏羽來上一刀。突然發現這個人犯,潔白的屁屁上,用鮮血寫了五個大字:“有人殺皇上。”

內侍看到血書,再眯著眼仔細看了看魏羽的眼睛。也不管魏羽說不了話,內侍用陰惻惻的聲音說:“小子,這話要是亂說,可不是殺頭的罪過了,那是淩遲處死!”

魏羽雙眼瞪圓,想盡可能得給內侍多一些態度和信息。

但是,在一大碗麻沸散的藥效之下,魏羽終於閉上雙眼,全身鬆弛,褲子還在褪在膝蓋以下,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