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我女兒

鄧衛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目測隻有他脖子高的小姑娘,正拿著戒尺,怒目而視。

小姑娘正是晴晴,因為換了聽課的地方,加上之前許青山一直是分班製,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隻當是哪個喜愛讀書的姑娘家。

她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沒什麽力量,卻一下子震住了所有學生。

呆愣了一下,鄧衛才反應過來,冷著臉,抓向小姑娘,喝道,“拿著先生的戒尺,想嚇唬我,給我拿來!”

姑娘臉色不變,手中戒尺微微一動,隻聽見一聲輕響,鄧衛手背上出現了一道紅印子。

隻聽見他痛呼一聲,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在眾人麵前這樣被打了臉麵,作為一個自詡貴公子的他,怎麽忍得住。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把她按住!”

幾個狗腿子頓時露出幾分邪笑,一臉猥瑣地朝晴晴走去。

小姑娘倒是不驚,指著鄧衛罵道,“汝等讀的是四書五經,聽得是聖人之道,見惡不止,是為同罪,如此欺善怕惡之輩,我羞與你們為伍。”

話音落下,還沒等他的狗腿子下手,旁邊的人群便已經擋在他的麵前,護住了他們中心的小姑娘。

也許是剛才小姑娘的話語讓這群學生反應過來,羞愧之下反思之過,又或者有人清楚她的身份,想來做護花使者。

“你們想做什麽,難道不知道我是誰麽?!”麵對數倍於己的人數,鄧衛收了收自己的怒意,但依然盯著人群中的罪魁禍首。

“鄧衛,你太過分了?欺負一個姑娘家算什麽,如此行徑在眼皮底下,豈能容你亂來,我等也不是弱懦無能之輩。”

一人站上前來,指著鄧衛鼻子喝道,鄧衛仔細一看,竟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你是崔二公子!”

崔家,崔蓉剛回府邸,便聽到遠處一個丫鬟慌忙跑來。

“小姐不好了,老爺正找你。”

“我正好有事要跟阿爺商量,他在哪?”崔蓉一愣,隨即問道。

“不是小姐,二夫人說你把她的宅子給賣了,正在老爺那裏哭鬧呢。”說著丫鬟身後便傳來一聲聲哭喊聲,仿佛要震動整個崔府一般。

崔蓉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身旁的管家,“走,跟我去解釋解釋。”

管家也是臉色難看,腦子略過幾個麵孔,盤算著到底是誰泄露了這消息。

剛到廳堂處,便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女聲,仿佛受到了多大委屈一般,敘述著自己的痛苦。

“阿爺,我回來了。”崔蓉眉頭皺了皺,隨即又鬆開,朝著主座上的老人拱手一禮。

上麵正是崔家的家主,也是她的父親,崔奇,不過年紀已經是古來稀,眼看就沒有幾口氣活。

他是五十來歲才有的崔蓉,前麵夭折了好幾個兒子,不然的話,家裏的事業也不會讓一個女人把持。

娶了一大堆老婆,但都沒能再有兒子,直到十年前,娶了一個鄧家的女人,才生了一個。

那女人有了一個不到歲的兒子,也開始有些不安分了,想從崔蓉手裏分潤出點權力來。

崔奇老爺子見到崔蓉,臉上的皺紋微微舒張,笑道,“辛苦蓉兒,商鋪的事情可是有所解決。”

“阿爺放心,蓉兒已經找到解決方法。”崔蓉點點頭,想起了許青山的建議。

“聽說,你把家裏一處宅子,送給了一個私塾先生?”崔奇喝了口茶,忽然問道,“你應該知道,那是你小弟的府邸。”

“確有此事。”崔蓉點點頭,也沒有辯解,她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父親的態度,“我是為了崔家,才做了這樁生意。”

“哦,我聽幾個下人,你對那姓許的,有愛慕之意?”崔奇放下茶水,語氣重了幾分,臉色也嚴肅起來。

崔蓉卻是不緊不慢,繼續解釋,“隻是下人胡言亂語,許先生為崔家處理了大量錯賬壞賬,若不是他,我還不知道,崔府之中,竟有這麽多蛀蟲!”

說著,一本賬本被她放在桌上。

還沒等繼續開口,旁邊便衝出一人影,指著崔蓉怒罵道,“老爺,你管管你閨女,我兒子的府邸啊,還沒住上呢,就被人家送了情郎……嗚嗚嗚…”

“二夫人,你的發簪掉了……”在其後,丫鬟拿著一根簪子急匆匆地跑過來。

“你是不是故意想偷走我的簪子,好啊,我當今天早上怎麽沒看到老爺送我的簪子,原來是你拿走了!”

說著,這婦人便奪過發簪,朝著丫鬟刺去。

“砰!”一聲碰撞聲,婦人被推開撞上了旁邊的桌椅,摔了個七葷八素。

丫鬟看著替自己擋災的崔蓉,緊張道,“不是我偷的,那是在夫人房間的角落裏找到的。”

“你先下去吧,去忙你的事。”崔蓉擺擺手,將丫鬟趕走,又回頭看向怒氣衝衝正爬起來的婦人。

“你竟然還推我,老爺你都看到了?!她故意推我,我差點……”

又是一陣哭哭啼啼的呼喊,不過這次除了崔蓉,崔奇也是皺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夠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這個樣子,怎麽給木兒做榜樣?”

看著崔家老爺語氣不對,婦人頓時收起脾氣,老老實實地坐到他的身旁,語氣討好,“老爺,我這都是愛子心切,想為木兒爭取公道,你看這事……”

“宅子的事情我已經向阿爺解釋,但二娘,你能不能給我解釋,為什麽你的月錢裏,會有一大批布匹的開銷?”

崔蓉冷冷地看著婦人的笑臉,將賬本翻動起來,露出其中一頁……

……

另一邊,本來是惡霸的鄧衛,反倒是被一群學童圍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顧及到鄧家,這群人已然對其動手,不過現在,似乎又出了一名出身不俗的學童。

“你是崔家的公子,崔蓉是你什麽人?”遠處,許青山早已經被爭執聲吸引過來,正好聽到了兩方言語。

“老師,你來的正好,這群泥腿子,這群家夥想對我行凶,窺視我身上財物!”

“你的事我待會再說。”許青山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看向人群中的晴晴,招手道,“你怎麽跑這來了,雪娘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