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炒麵立功
自從薛萬徹找殷元的麻煩結果自己負傷之後，殷元在軍營中倒是越來越受尊重了，令出必行。
大唐各路名將雲集，殷元漸漸有些眼花繚亂了。李道宗、李大亮、李道彥、高甑生、契苾何力，對於殷元來說都是他知道的人物，但是對於他們有些人的曆史卻有些不太清楚了。
來往的次數多了，殷元倒是和李大亮混的熟悉了起來。殷元隻記得大唐在擊敗吐穀渾之後，唐太宗李世民怕慕容順不能服眾，於是讓李大亮率領數千兵馬相助，但是後來，慕容順還是沒有逃脫被殺的命運。
李大亮倒是和牛進達有一點很像，就是他死的時候窮的家裏沒有玉佩能夠含在嘴裏。做了高官還窮成那樣的人，這是殷元在牛進達之後見到的第一個。
大軍的很多事情最後都要經由殷元再到李靖的手裏，不管是大軍調動還是糧草供給，或者是兵器甲胄，殷元都會參與。對他來說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像這樣的大軍團作戰，後勤補給，調兵遣將的學問可是難得有機會學到的。
李大亮在殷元的營帳外麵呆了很久，等殷元打發了所有的難題，才緩緩的走了進來道:“懷素好本事，如此大軍，耗費巨大，其中複雜程度可想而知，但是你能夠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處理這繁雜的事情，實在是大帥的好幫手啊！如此一來，許多事情也就不用大帥親自處理了。”
殷元道:“李將軍說笑了，比起諸位將軍征戰沙場，我隻有一個管家的本事罷了。”
李大亮笑道:“可要是沒有這本事，那行軍打仗恐怕也隻是空口說白話罷了。”
殷元笑道:“將軍真是快人快語，殷某這點心思，竟然被你猜的一清二楚。”
李大亮笑道:“哈哈，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麽值得隱瞞的事情，隻是我看你很快就不用再學了，多大的軍，你也管得了。”
殷元道:“我看李將軍隻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李大亮道:“說起來對你也是小事一樁，但是對我卻是很難為的事情啊！”
殷元道:“哦，李將軍請講。”
李大亮道:“大軍長途跋涉至此，眾軍疲憊，一時半會恐怕難以修養過來。我聽說，營中牛羊盡數歸你分配，可是分到我營中的時候，下麵的士兵，幾乎是吃不到什麽了。所以，我想多要一些牛羊油脂。當然了，肉你可以少給我。”
殷元笑道:“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這次牛羊肉的確要分發下去，可是牛羊油脂，我卻全要了。”
李大亮皺眉道:“哦，這是為何？”
殷元道:“李將軍隨我來就是了。”
李大亮點了點頭，跟著殷元走了一會，就看見一群士兵正在忙碌，有人用碩大的鐵鏟在大鐵鍋裏麵炒著一些黃土色的東西。
李大亮道:“這，可是將麵粉炒熟了麽？”
殷元道:“不錯，這就是炒麵。自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行軍打仗之時，隻需要用水煮了即可食用。最重要的是，這裏麵加了你要的牛羊油脂。”
李大亮撫著虎須道:“原來如此，那倒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啊！”
殷元道:“李將軍，你說我們在吐穀渾這種地方，還能缺肉嗎？”
李大亮道:“我們畢竟是大唐的軍隊，不是搶掠的賊寇。我們初入吐穀渾，又有強敵要對付，那裏顧得上去找牛羊來。”
殷元道:“這炒麵馬上能夠送到各營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李大亮笑道:“懷素，你又為我大唐立功了。”
殷元的確是為大唐立功了，不過李靖知道之後卻很平靜，因為殷元的處事他已經漸漸了解了，他做出什麽驚世之舉，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殷元果真準備了大量的炒麵，準備分發到各軍營中去。在大軍出發之前，他倒是成了最忙的人了。
在中軍帳中向李靖稟告完軍中事務之後，李靖笑道:“做得很好，就算是在沙場上很多年的老將也很難做到這樣。可是懷素啊，你難道真的要身在軍營，不設一計嗎？”
殷元笑道:“這裏不是曹營，我也不是徐庶。我並非不設一計，而是胸中才略有限，開口也隻是惹一些笑話罷了。”
李靖道:“難道你還一直以為我是外人麽，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我們遠征吐穀渾，你獻上馬蹄鐵，如今又獻上炒麵，可以說是利滾利民了。你要是說你沒有什麽謀略，我恐怕難以相信。”
殷元道:“既然大帥都這麽說了，我也不敢再亂說了。但是我的確不是能征善戰的將軍，紙上談兵的本事的確還有一些，但是隻怕說出來也沒什麽用處，所以也就不說了。”
李靖道:“你說出來，難道我會嘲笑你嗎？”
殷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鬥膽了。”
李靖點了點頭。
殷元道:“這吐穀渾麽，跟東突厥是有所不同的。他們雖然是遊牧民族，可是偏偏要向我們中原人學習。本來這也沒什麽錯，畢竟我中原繁榮遠不是蠻夷能比的。但是，中原人會種地，士農工商各司其職，可是他們卻不會。所以，他們學的不像，而且以現在來看，一準是會失敗的。”
李靖道:“如果你把這段話在朝堂上說一遍，我想陛下一定會很高興，那房仆射也要跟你好好的探討一番的。但是，你現在在軍營裏，說這些話恐怕不是一個將軍該說的。”
殷元道:“大帥稍安勿躁，末將的意思是，伏允就算是模仿中原王朝，但是他們本質上還是一幫遊牧民族。所以，這幫人要死守自己的城池恐怕是不可能的，我看，多半他們還會用之前對付段誌玄將軍的策略，打不過就跑，為了以絕後患，跑的時候燒了草原。”
李靖摸著自己的胡須道:“說得也很有道理，隻是這種事情，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防備得了啊！他們要逃跑，我們無法阻止，他們要燒糧草和草原，我們同樣無計可施啊！”
殷元道:“燒草原卻是難以防備，可是燒糧草也不是毫無辦法。其實他們什麽什麽時候開始逃竄，什麽時候開始燒糧草，不就看我們什麽時候勝利麽？”
李靖眼睛一亮道:“言之有理。”
殷元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也是希望能夠提前能夠做一些準備罷了。等到庫山之戰之後，他隻希望這一仗不要打得太辛苦才行。大唐這一戰，在曆史上本就是一場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