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空手上門的客人
當晚，殷元帶著一群廚子，搬了一大堆日常用的東西回到了國公府，隻留了幾個仆人看著那座院子。
回來之後的晚飯大家坐在一起吃，沒想到竟然也能夠其樂融融。殷嬌最是開心，因為自己不會和二哥殷元分開了。
從此，勳國公府多了一個人人都寵愛的小公主，增添了許多樂趣，尤其是崔夫人，終於不再整天悶在房間裏，開始追著殷嬌跑。說事管教，其實反而是她最寵愛殷嬌。府裏的人都覺得，這和她當年管教殷元實在是天差地別。
天氣越來越冷，殷元開始在勳國公府內盤火炕，並且讓工匠打造火爐。等火爐造好之後，由於大唐打鐵的技術有限，很多時候都是將火爐靠在牆邊去燒，煙直接排到牆外。燒的是柴而不是煤，一來臨渴掘井實在有些來不及，二來殷元不太想讓長安城被煤煙籠罩。
殷元送火爐去秦府的時候秦用也在，他看到殷元的時候十分高興，大概上一次的事情已經讓他對殷元佩服得五體投地。
殷元讓人把碩大的火爐安在了秦叔寶的客廳裏，然後將牆上捅開一個洞，比劃了很久才將煙筒安裝好。
殷元道:“翼國公不要見怪，如果我大唐的冶鐵技術能好一些，那這煙筒便可以造的輕薄一些，而且做成比較短的節然後套在一起，也不用裝起來如此大費周章。”
秦瓊看著這個大鐵疙瘩道:“你可真是暴殄天物，此物必定能夠打造好幾件兵器了。”
殷元道:“這是生鐵，隻怕打出來的兵器脆得沒法用，這煙筒，倒真是好鋼。”
秦瓊看殷元把火盆裏麵的炭火放進了火爐裏麵去，然後往裏麵加了幾根柴，然後將蓋子蓋上，果然屋子裏沒有一絲煙氣，靠近之後熱浪撲麵，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實在是難得。
殷元笑道:“這就可以煮茶了。”
秦叔寶點頭道:“的確是可堪一用的寶物，隻是這樣的東西，恐怕除了豪富之家也沒有人用得起了。”
殷元道:“火爐如何打造對於鐵匠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難得是這冶鐵的技術實難改進。若是我大唐能夠使子民都能夠用得起這樣的鐵器，耕種之器也能夠精良的話，那才是我大唐之福。”
秦叔寶道:“懷素說得不錯，隻是你這樣素來能行常人不能之事的人都做不到，其他人恐怕更加做不到。”
殷元又讓人拿了一個壺過來，裝了水放在火爐上道:“此物不僅能夠取暖，更能夠燒水做飯。”
秦叔寶道:“你倒是有心了，知道來送我，那聖上那裏，你又送過麽？”
殷元搖頭道:“沒有，隻是家母或許會進宮去，獻給皇後娘娘。”
秦叔寶點頭道:“那也算是忠心一片了。”
殷元看了看秦叔寶道:“牛將軍告訴我，吐穀渾襲擊了涼州，陛下已經決定出兵了？”
秦叔寶點頭道:“這一戰無法避免，陛下決心已定，吐穀渾非滅不可。”
殷元道:“寒冬臘月出戰，實在不是什麽好受的事情。我左武衛一定也會出兵，隻是不知道又有誰，會被派到戰場上去。”
秦叔寶看了看殷元道:“你莫非是不想上戰場，所以今天來賄賂我了？”
殷元搖頭道:“當然不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陛下更加知道。這樣的事情，陛下一定會挑選沙場宿將，我這樣的人，還是算了吧。”
秦叔寶笑道:“可你要是去了，我很想知道你會取得什麽樣的成就。”
殷元笑道:“我覺得我一定會為了小命考慮，跑的很快。”
秦叔寶道:“倘若你跑了，那可一定要往西北跑，可別往長安跑。”
殷元聽了之後爽朗得大笑起來，秦叔寶和秦用也跟著大笑。
殷元很少跟長安的官宦之家有人情往來，但是因為秦叔寶身體不好，對自己又不錯，所以總是有什麽東西都會記著去送他一份。至於欠了人情的房家還有兩個兄弟程處默和李震家，他隻是派周笠親自去送了一趟，人根本沒去。
李震和程處默好像商量過一樣，收到殷元的禮物之後，不約而同的上門了。李震離自己家可比離程家近，他們倆一同上門，看起來就不像是沒有商量過的臨時起意。
殷嬌正在纏著殷元給自己燉雪梨的時候，二人走了進來。
殷元看了看二人，站起來道:“喲，景陽兄居然出門了，是府裏的人沒看住，還是解除禁足了？”
李震被禁足好幾個月了，說起來就不好受，但是偏偏殷元還要提。
程處默道:“你還是別說了，景陽自從被禁足，恨不得一天去府上請我三次。這也就是伯母一時糊塗讓他出門了，不然我還得天天往他家裏跑。”
殷元笑道:“景陽兄不愧是景陽兄啊，深諳兄弟不坑白不坑的道理。不過，好在他沒有來坑我。”
李震道:“怎麽說你現在也是驍騎尉，正經的差事，我豈能隨便打擾。至於程兄麽，我看他也是個閑人。”
程處默冷笑道:“我閑不閑的，還不是你說了算。”
殷嬌平日裏家裏隻要是來了人一般都是第一個被誇的，偏偏這兩個人瞎了一般。小丫頭心裏很不痛快，走到二人麵前道:“二哥，他們倆是誰，怎麽空著手來呀？”
殷元一愣，隨即笑道:“這是哥哥年幼無知的時候交的兩個朋友，平日裏習慣了空手來回了。”
殷嬌道:“嗯，此風不可長。”
李震看著殷嬌道:“早就聽我妹妹說殷家來了個漂亮的小丫頭，看起來就是你了。她還說你古靈精怪的，殷家的人都寵著你呢！”
殷嬌看了一眼李震道:“你妹妹是誰？”
殷元道:“他妹妹呀，就是經常來家裏的李姝姐姐，你可記得？”
殷嬌道:“李姝姐姐我當然記得，她不是找伯母就是找芳桃嫂嫂。可是，李姝姐姐每次來都要給我拿很多禮物的，都是兄妹，怎麽還有人能空著手呢！”
李震待要解釋，程處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不要說了，都能空著手來了，還怕一個小孩子說麽，我們和懷素本就不分你我。”
程處默說完之後坐在火爐旁邊的小凳子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小丫頭使勁的推著他道:“起來呀，這是我的位置。”
殷元見殷嬌和程處默爭吵不休，而且她還能占上風，心裏不由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