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操練新兵
牛進達剛被驚動，等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殷元把人從馬上挑了起來，心裏吃了一驚，這位勳國公凶名在外，看來果然不是吃素的。
殷元拿著棍子比劃道:“我怕弄死你們，特意找了根棍子，下次不能令行禁止，我就會換上最鋒利的馬槊。”
一群軍人嚇得誰也不敢說話，這時候殷元突然道:“都給我回去，去你們的軍帳裏，背上你們所有打仗用的東西接受檢閱，回來最慢的三十個人，各打十軍棍。”
牛進達都覺得肉疼，但是他也不好拆殷元的台，於是走過去大聲道:“都聾了嗎，沒聽見驍騎尉說的話嗎？”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今天沒有人跟他們開玩笑，於是立刻跑了回去。
牛進達笑道:“懷素老弟啊，我看他們已經知道害怕了，這十軍棍，就不要打了吧！”
殷元看了他一眼道:“你上陣打仗的時候，也會朝令夕改嗎？”
牛進達無話可說，隻好笑道:“好，那就聽你的。”
很快這些新軍又回來了，殷元果真叫人把後三十個單獨拉出來，然後又找了身體粗壯的去打軍棍。
打完之後，殷元一個個的看了他們的裝備，突然大聲道:“我且不說你們五花八門的兵器，就你們一口水和幹糧都不帶，冬季的衣服也沒有就想去苦寒之地的吐穀渾打仗麽？”
在眾軍驚愕之中，殷元道:“從今天往後，每日操練之至午時，中途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吃飯，如果你們不帶著幹糧和水，那你們就空著肚子操練吧！”
牛進達看著殷元折騰，結果殷元帶著他們全副武裝在校場上跑了十幾裏左右，殷元一會在前麵破口大罵人家是廢物，一會跑到隊伍的後麵踹落後的人的屁股。至於那些實在跑不動的，殷元就讓他們在後麵跑，跑不完不準停，就算是爬，今天都要爬完他規定的十圈。
牛進達以為這就算了，誰知道殷元讓火頭軍把飯送了過來，讓他們在一炷香之內吃完，吃不完的就不準再吃了。
吃完飯之後，殷元開始操練隊列，必須讓他們站成方陣，誰要是站的不整齊立刻就會被殷元踹屁股。
殷元屁股十分精通此道，但凡被他踹過的人都能翻倒在地上，雖然姿勢各有不同，但是一般都狼狽至極。
等到殷元大嗓門開始指揮他們轉向的時候，他的手段更加的令人發指，因為他已經不滿足與踹屁股了，他用樹枝抽人，隻要是被他抽中，必定疼得齜牙咧嘴。
牛進達終於受不了了，於是跑過來道:“懷素，差不多行了，你把他們給打怕了就行，可別讓他們怨恨你。”
殷元這次可不慣著他了，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後在眾軍麵前道:“看看，這就是你們的將軍，一個愛兵如子，善於為你們哭喪的將軍。”
牛進達眉頭一皺，正要發火，殷元道:“平時舍不得你們流汗，戰時卻舍得讓你們流血。就像是老財主慣兒子，慣得兒子犯了法，甚至是死罪的時候隻知道痛苦，從來不反省自己錯在哪裏。從今往後記住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殷元說完之後沒有人回應，他又重複了一遍道:“跟著我一起喊，如果聲音像娘們一樣綿軟，就自己告訴我，你們是女人。”
一群軍士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女人，拚了命的喊。殷元卻指著軍士大聲道:“大唐的娘們，你們回家繡花吧，不要去吐穀渾丟臉了。”
牛進達見殷元都這樣了，絲毫不給自己麵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去找秦瓊訴苦了。
殷元的安排是每天早上先跑步，跑完之後緊接著早飯，然後訓練隊列，最後訓練體能，等榨幹每一個人身體裏麵最後的能量，正好去吃午飯。到了下午，他便請老兵來傳授如何在戰場上生存。甚至不惜親自出馬，主抓愛國教育。
這樣安排下來，牛進達完全插不上手，等牛進達氣性過去了之後，軍營裏突然變了風氣，一個個崗哨站的非常的筆直。各處布置儼然如同大戰來臨，百十人站在一起，立刻一股肅殺之氣席卷而來。
牛進達氣立刻消了，找到了殷元之後，先是大笑三聲，然後道:“哎呀，懷素老弟近日辛苦了，老哥我實在是對不住你呀！”
殷元冷笑道:“老牛啊，你去找翼國公的事，結果怎麽樣啊！”
說起這個牛進達就更鬱悶了，他本來是去告狀的，結果秦瓊聽完了殷元的做法之後，隻說了一句“知道了，你也好好學著點”。幾十年的交情仿佛毀於一旦，痛苦啊！
牛進達笑道:“先前是老哥我不懂事，現在我是知道錯了，而且我是來幫你的忙的。這三千人，你一個人管起來肯定很累，老哥是來替你分憂的呀！”
殷元道:“軍營裏等級森嚴，怎麽會忙碌我一個人呢。一個人犯錯，從上到下都懲罰，誰還敢造次。”
牛進達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殷元最近軍紀十分的嚴明。自己治軍很久了，可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殷元能做到得，他做不到。
牛進達痛定思痛之後決定要不恥下問，於是道:“今天也該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喝酒怎麽樣啊？”
牛進達認為酒是人與人溝通的利器，隻要是能喝酒，這事就能辦。
殷元突然扔給他一張紙道:“這就是你想看的軍紀，並不複雜，隻是如果你沒有一支令行禁止的軍隊，再好的軍紀也是一紙空文。”
牛進達笑道:“懷素老弟大才呀，前些日子是老哥我犯混了。”
殷元看了看他道:“晚上喝酒去哪裏？平康坊我是不去的，你知道我可是個童男子，喝了酒之後，破了我的功可不好。”
這一下，也算是拆穿了牛進達大嘴巴的事實。牛進達頗為尷尬道:“說笑了，懷素。”
殷元道:“我可沒說笑，不過我想請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牛進達道:“請誰都沒有問題。”
殷元道:“那就好，等會我們再合計一下去什麽地方。”
殷元一邊派人去蘇定方，一邊跟牛進達說自己訓教的目的。牛進達未必都能聽懂，但是人家訓教的本來就出色，所以一副很受教的樣子，讓殷元過足了好為人師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