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到了分別的時候
吃過早飯，林牧雲還準備了奶茶，三人坐在小院涼亭，分別在即，就算奶茶再甜也難平心中苦澀。於是乎，涼亭之中就多了幾分陰鬱。
“返京走水路需要四天呢。”顧幽蘭突然提起這事，其實她就是受不了舟車勞頓。
四天啊？林牧雲想想，從雲城到京城上城足足千裏，二女返程先要從雲城去到蘇州的口岸，那裏有官家的人接應，然後乘船北上，不用四天就可以到達。
“回到應該是初五了吧。”林牧雲明知故問，這時候就應該找點話題來說說。
“嗯！”寧若雪點點頭，“京城大學堂初八就會開學，到時候魯老可有的忙了。而且十五又是中秋，恐怕牧雲你有所不知，京城的中秋十分熱鬧，有諸多活動，我們寧家倒還好，可以閑一下，但是幽蘭他們家就不行咯。”
“哦？我還不知道顧……姑娘……”林牧雲一時間不知怎麽稱呼比較好。
“叫幽蘭或者蘭兒！”顧幽蘭不滿，憑什麽林牧雲對寧若雪就直呼雪兒，對她卻還是客客氣氣的。
“好吧！幽蘭，是京城哪戶人家？家裏是不是也是官家？”
“嘿嘿，她家可不簡單。以後你去了京城就知道了。”
“到時候你肯定會對我馬首是瞻的。”
二女都沒有明說，明顯是打算賣關子。林牧雲想了想，顧幽蘭這性子，與傳統的大家閨秀有些不同，似乎她沒有什麽規矩觀念，能夠不講規矩的家裏肯定是權勢很大的了。
大殷三省六部製，寧若雪的父親寧昭為中書令，同時也是一朝宰相，可以說寧家在京城就是僅次於皇族的存在，能夠和這樣的家族子女建立姐妹情的，說明顧幽蘭身份地位應該也不低，可能也是朝野重臣之家。
當然啦，她們不願意明說林牧雲也不會刨根問底。
“話說回來，京城的中秋與其它地方的有何不同？”
“中秋在十五，闔家團圓，但是在十三皇家等朝中重臣之家需要隨同陛下參與皇家祭祀，頭天比較忙碌，到時候我和幽蘭都要去參加。”寧若雪說道，“到了十五，除了合家飯，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摘星樓詩會，那是大殷最重要的詩會，眾多才子都會作詩參與，魯老等大殷最著名的文人會作為評審，若是哪位才子所作可以被相中，就會被記錄於摘星樓文魁閣之中，供遊人拜讀。對於才子而言，那就是舉國成名的絕佳機會。”
又是詩會？
林牧雲有些無語，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時代的人能有多少娛樂？好不容易逢年過節了，自然要整點熱熱鬧鬧的活動，無疑，詩會這種東西就是最有排麵的。
寧若雪還補充了一些內容，那就是九月秋闈，全國的科舉在京舉行，早在七月中各地參與秋闈的才子就已經往京城去了，八月十五正好才子全部聚於京城，在秋闈前來一場聲勢浩大的詩會，皇上皇後親臨現場，無疑是對各界才子最大的鼓勵。
而且，詩文被記錄於文魁閣者，幾乎都不需要參與秋闈了，因為能夠被文魁閣記錄下來的詩文，絕對是真正的頂級作品，是由好幾個大文人一起選出來的真才實學，自大殷建國以來，文魁閣收錄作品不足十篇。
魯知恩所作占一篇，其他大文人都還沒有，剩下的幾篇來自哪裏？已故大文人之手，甚至還有一篇是前朝已故文人所作。
每年眾人都期待能有一個才子寫出絕頂作品收入文魁閣，隻可惜這種程度的作品可遇而不可求，一般才子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以至於最近十年文魁閣都沒有新作收錄進去。
前去文魁閣遊玩參觀的遊人來來去去看的都是那幾篇詩文，驚歎所作絕妙之時又覺得沒了新意，於是所有人都在渴望新作記錄進去。
林牧雲對這些沒興趣，自己肯定是沒空去京城的啦。就算寧若雪和顧幽蘭認為林牧雲去試試可能就真的有詩文可以記錄進文魁閣，因為林牧雲所作詩詞都非常妙，在她們看來，就林牧雲現在作的詩詞就可以記錄進文魁閣了，隻是不知魯老他們的意見。
交流甚多，林牧雲已經清楚二女後麵幾個月的安排，確實，未來幾個月都沒辦法再見了，林牧雲也是十分傷感，不過到了該離別的時候還是得乖乖分開。
趁著現在沒人注意，寧若雪和顧幽蘭一左一右抱了林牧雲許久，表達自己的不舍。
終於，時間到了，二女淚如雨下，與林牧雲說了很多話才很不情願地上了馬車，離開前還說，“一定要來京城找我們！”
其實她們是想說“一定要來娶我們”，隻怪當時雲隱山的人都在送行的隊伍中，她們害羞沒說出口。
終於，還是分開了。這一刻晴天萬裏，陽光懶懶散散而下，讓本就金黃的大地更是閃閃發光，璀璨奪目，好在不是陰雨中分別。
再見，姑娘。再見，愛人。
“雪兒，我們真的要等他嗎？”回去的路上，顧幽蘭問。
“我想等！”寧若雪堅定地說道，“他肯定會來京城找我們的，到時候，他肯定會以不一樣的姿態出現在我們麵前，也許那時候，就不需要再擔心他娶不了我們了。”
“那我跟你一起等！”顧幽蘭笑道，她也從未這麽堅定過，“對了，此後他寫的信都是寄給你的，你可不要藏著掖著，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好姐妹了。”
“好好好，我們是好姐妹，肯定會給你看的。”
說罷，二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最後還是達成了一致。
送走二女，林牧雲沒有時間傷心，其實也沒有十分傷心，又不是真正的生離死別。現在最重要的是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而且，如果雜交水稻成功，也不需要擔心娶不了寧若雪。
文曆六年八月初一，清晨，魯知恩的車隊離開了迎春長閣，此去京城上千裏，不知何時才能再來雲城，臨走時，確實令人傷感。
寧若雪和顧幽蘭緊緊抓著對方的手，互相不語，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雲城之行，會留下如此不可磨滅的記憶，對寧若雪顧幽蘭來說是如此，對魯知恩來說亦是如此。
再見，雲城。再見，林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