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總有些人注定要忘卻

第六十六章總有些人注定要忘卻

兩人均是一身狼狽,但好在一路上並未遇到人。

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畢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緩了那麽久。蘇睿白的手腳仍然是一片冰涼。

易楠臣好像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說。一張俊臉在電梯明亮的燈光下異常冷峻。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電梯,蘇睿白一直低著頭,聽見門打開的聲音,也未抬頭,一頭向著還在玄關處的易楠臣撞去。

易楠臣剛將外套丟在玄關處,不防她會來那麽一下。悶哼了一聲,伸手向側腰上方摸去。

蘇睿白被驚了一跳,趕緊的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去,卻見易楠臣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你受傷了?”她脫口而出,立即就要上前。

易楠臣的眉頭仍舊是皺著,淡淡的嗯了一聲。往裏走去。

蘇睿白連鞋都沒換,趕緊跟了上去,緊張兮兮的道:“要不要去醫院?”

易楠臣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頭微鬆開了一些,道:“不用,那邊房間裏去拿藥箱過來。”

蘇睿白將包丟下,小跑著去拿藥箱。回來的時候易楠臣已經脫掉了上衣,大概是經常健身,他的身材極好。肌肉線條流暢分明,小麥色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泛著誘人的光澤。

蘇睿白沒想到自己會麵對那麽一幕,臉嘩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埋下頭裝作鎮定的匆匆上前。

易楠臣卻沒在意那麽多,趴在沙發上露出背部道:“沒什麽大礙,用跌打酒揉揉就行。”

再怎麽別扭,蘇睿白也知道分寸,一聲不吭的打開藥箱找出跌打酒。

易楠臣的背部是一條刺目的青紫痕跡。蘇睿白拿著跌打酒上前,倒吸了一口冷氣,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上醫院看看吧?”估莊縱技。

易楠臣閉著眼睛,不甚在意的道:“沒什麽大礙,揉揉就行。”

蘇睿白還是不放心,堅持道:“那叫醫生過來看看。”

易楠臣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睿白,道:“你擔心什麽?”

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玩味,蘇睿白的臉一熱,沒再說話,上前倒出跌打酒給他揉。

蘇睿白別扭得很,她雖然是個離婚女人,但在生活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性的,雖然隻裸了半身。

深秋的季節,就這麽脫了衣服,易楠臣的肌膚卻並不冰冷,反而像火一樣滾燙的。與跌打酒一起,灼燒著她細嫩的手心。

易楠臣不叫停,蘇睿白隻得硬著頭皮的繼續揉。空氣好像變得稀薄,蘇睿白的臉越來越熱,呼吸也有些急促。

好不容易等到易楠臣叫停,蘇睿白飛快的收回了手,匆匆的進洗手間洗掉手上的酒味去了。

易楠臣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扯過丟在一旁的浴袍穿上。

蘇睿白再回到客廳的時候,易楠臣已經不在。她將手機充上電,兀自拿了睡衣去浴室。

實在是疲憊到了極點,站在溫熱的水下,她才有了身體真的是屬於她的感覺。

熱水的衝擊下,被撞破皮,又有些青紫的膝蓋這下才痛了起來。她呲呲牙,這才快速的衝幹淨換上睡衣。

因為神經繃得太緊,她幾乎都已經忘了膝蓋被撞到這回事,現在注意到,那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變得不可忍受,腳下也一瘸一拐的起來。

易楠臣也已經在主臥那邊衝過澡,正拿著毛巾擦的頭發。

見蘇睿白一瘸一拐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了皺眉頭,道:“你的腳怎麽了?”

“跑的時候撞到了車上。”蘇睿白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易楠臣拿著毛巾上前,她已經拿出了消毒水在沙發上坐下。一隻纖細白嫩的小腳伸直了放在沙發,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棉簽塗抹著。

那巴掌大,柔若無骨的小腳在掌心的觸感仍是記憶猶新,再加上一截白皙勻稱的小腿,易楠臣的臉熱了起來,沒再上前幫忙,別開了頭。

蘇睿白渾然不覺他的異樣,依舊低著頭呲牙咧嘴的塗抹著。

才剛塗抹完,門鈴就響了起來。不待她起身,易楠臣便拿著錢夾往門口走去。

蘇睿白才剛收拾好藥箱,他就端著兩碗熱乎乎的牛腩麵走了進來。

今天消耗的體力實在太多,聞到誘人的香味,蘇睿白的肚子立即就咕咕的叫了起來。

易楠臣挺細心的,搬了一張小桌到客廳中擺上,這才招呼蘇睿白過去。

他晚上的時候本來就吃得少,三下兩下便將一碗牛腩麵給解決掉。然後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麵狼吞虎咽的蘇睿白。

深夜,柔和的燈光,熱氣騰騰的牛肉麵,這樣的場景何其熟悉。不知道是被熱氣熏的還是怎麽的,蘇睿白的眼中竟然有些朦朧的霧氣。

在劫後餘生後的此刻,她終於想起了肖驍。終於清晰而又理智的認識到,從今以後,真的會各奔天涯。

奇怪的是,她竟然不難受。

她抽出紙巾擦了擦鼻涕,沒有看易楠臣,甕聲甕氣的道:“你怎麽知道我還在停車場裏?”

“直覺。”易楠臣簡單的吐出兩個字,起身撿起一旁的煙盒抽出了一支煙。

看電影出來,她的情緒不高,他是去給她買冰激淩的。回來的時候徐成岩給他打電話,他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還沒說到正事上,就聽見角落裏兩名穿著保安製服爭執些什麽。

隱隱約約的聽了些,想起她還在停車場中,前所未有過的慌亂不安將他淹沒。徐成岩說些什麽他沒有聽見,隻丟下了一句趕緊過來,然後就朝著停車場衝去。

所幸,徐成岩在附近。他這些年收斂了很多,連帶著手也生了。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而已,蘇睿白卻一下子被莫名的情緒充斥著,鼻子有些酸澀,眼淚忍不住的就要掉下來。

牛腩麵放了辣椒,大概是辣,桌邊坐著的人兒的鼻子紅紅的。易楠臣忽然想起無數次隔著玻璃遠遠看到的,埋著頭認真的握著筆的纖細身影。他的呼吸一窒,夾著煙走向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