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舉火為號
這份來之不易的軍情，火速傳到了汪兆麟的案頭，然後又被汪兆麟交給了張獻忠。
正在和嬪妃們深入交流的張獻忠，被汪兆麟擾了雅興，本來是非常不滿的，但是看到這份情報後，卻高興的直拍了汪兆麟的肩膀好幾下。
差點沒把汪兆麟這文弱身子拍骨折了。
“施粥、收軍心、督戰，這表現，可不像是個混吃等死的藩王能做出來的，我對這蜀王，興致大增，破城之日，定和他好好的討教一番。”
“但就憑一個蜀王就想守住成都城，嗬嗬嗬，太小看我張獻忠了！”
張獻忠看著手中的情報，笑吟吟的說道。
下午劉文秀領軍的那場試探性進攻自然是無功而獲，好在傷亡也不大，三麵城牆加起來的將士傷亡也不過一千多。
除了消耗了幾千平民百姓外，比上午那場硬碰硬的攻城戰，烈度要低得多。
平民百姓的命在張獻忠眼裏算命嗎？顯然不算。
成都城裏幾近百萬，攻破之後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試探性進攻的失利，還是讓張獻忠有些煩躁。
下午的試探性進攻，讓張獻忠對城牆上官軍的抵抗韌性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焦躁。
最多還有兩天的時間，秦良玉和左良玉的兵馬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到時候前後十幾萬的兵力夾擊之下，自己除了退兵別無他法。
也就是說，拿下成都城，就看明天和後天了！
而這個情報，卻給自己帶來了一個莫大的好消息。
除了探查城裏的虛實，知道官軍戰力大增的原因隻是因為一個蜀王之外；情報裏的另一個消息更讓自己動容。
一個多月前派入成都城的密諜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竟然收買了一個遊擊和五個把總！而且是在自己一直沒派過兵的西城！
據那密碟回報，西城一共才3000的守軍，這個密碟竟然收買了其中的半數之多，並且約明晚舉火為號，一舉破城！
如果運作得當，這事八成的可能性能成！
等拿下成都城，秦良玉、左良玉來了又能怎麽樣，隻能在城外吃土，到時候自己以逸待勞，說不定還能一舉將兩人殲滅，獨霸川蜀和兩湖！
“這個叫王大有的碟子，等拿下成都城，必要好好的獎賞。”
張獻忠老懷大悅，對於汪兆麟打擾自己雅興一事，自然是毫不計較了。
而在張獻忠看到這份情報的時候，成都城內的蜀王府裏，朱至澍和三位大員，也在看著這份情報。
“又是舉火為號，幾千年都是這麽個套路，真的沒點創意。”
“一個遊擊、五位把總，這就是1600人了，西城防守的兵力的半數，哈哈哈，本王知道城中定有奸細，但卻怎麽也想到，竟然這麽多的奸細，哈哈哈哈......”
朱至澍大笑著。
這說不清是真的笑還是假的笑，讓三位大員心中不由的一陣緊張，尤其是兩位直接負責人張繼孟和劉鎮藩，更是額頭都見了汗。
“臣該死。”
“臣該死。”
兩人忙不迭的跪下請罪。
“誒，起來起來，不必如此。”
朱至澍急忙將兩人扶起。
“這才是成都保衛戰的第一天，接下來本王和三位大人還要傾力協作才是，這些不必要的猜忌，還是少點為好。”
“而且這要說你們沒責任呢，那就是本王過於偏袒；但要說都是你們的責任呢，又是本王過於苛刻。”
“時局敗壞、獨木難支，兩位往後好生做事就行，以前的事，算了。”
“殿下仁厚無雙，謝殿下！”
剛被扶起來的兩人，聽到朱至澍這一番推心置腹、在情在理的話，仿佛看到了知音，不由的感激涕零。
“好了，現在說正事。”
“秦夫人和寧南侯離成都城愈發接近，張賊狗急之下，定不會放過這一次裏應外合的絕好機會，所以明日晚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我估計，為了麻痹我等，明日上午還會有場惡戰，下午則又是如今日下午一般的試探性進攻，在達到麻痹我等、讓我等慣性鬆懈的目的後，晚上再一舉奪下西城！”
“殿下高見。”
“殿下所言甚是。”
“殿下英明。”
三位大員在一旁拍起了馬屁。
“什麽英明高見啊，換個正常人都想的到，你們就別拍我馬屁了，哈哈哈。”
“我們就還是放長線釣大魚，配合張獻忠把這戲演下去，然後在明晚的時候，來場關門打狗！”
“能不能把張賊這老狗打掉，本王不敢保證，但那四條小狗逮住一條，本王卻認為十拿九穩，諸位覺得呢？”
“殿下說的極是，隻要布置得當，明晚定能再來一場大捷，到時候張賊，又得傷筋動骨一番了，哈哈哈......”
劉鎮藩撫著寸長的胡須，臉上滿是笑意。
仿佛已經看到了張賊大軍再一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
“那好，諸位便早些回去休息，熬過明日的苦戰，晚上我們再來好好摘次果子，再給張賊放放血！”
當心中掛著事情的時候，時間就過的特別快。
很快就天亮了、很快城外就如同預估一般響起了震撼的戰鼓聲、很快張賊的大軍便開始向城下推進。
今天是八月十一，朱至澍來到成都城的第四天。
今天朱至澍沒有在城下坐著看將士們鏖戰。
經過昨天一天的觀戰，朱至澍對於將士們的戰鬥力和決心、主將劉鎮藩的指揮能力和魄力，都已經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
朱至澍知道，隻要每個單位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那便不用擔心，城牆上出不了岔子、安全無虞。
難得空閑的一個上午，朱至澍想去自己的新兵營看看。
因為城內空間有限，自己和龍文光也是想了很多辦法，費了很大勁才找到地方把兩萬人安置下來，但空間就不能奢求了。
這種空間，根本沒法對兩萬多人都進行訓練，隻能是每天好吃好喝的養著。
朱至澍也想得開，養幾天長長肉唄。
別打退張獻忠後要訓練時，一個個餓的皮包骨頭路都走不利落，那還訓練個錘子。
但朱至澍還是讓秦翼明從這兩萬青壯裏，選出了近3000人，他們或是之前就從過軍、或是走過鏢、或是武館、獵戶等出生。
這3000人則是一直在訓練中沒落下。
訓練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軍陣對戰、以及三人小團隊的近身混戰。
這種方式很適合這些原本就有底子的人，而且也是現在急需的。
別看昨天一天就讓最少3萬的大西軍喪失了戰鬥力，但代價就是官軍這邊也有1萬人短期內是上不了戰陣的。
官軍現在一共也就五萬不到，加上大戶家的護衛、衙門的捕快、義軍等，能上陣的最多也就6萬出頭，少1萬就算是很大的損失了。
但是大西軍少了3萬，最少還有17萬，所以局勢並不是那樣的樂觀。
這麽簡單的道理朱至澍還是明白的，所以這3000新軍，也是要在緊要關頭頂上去的預備隊。
秦翼明這兩日一直忙於這3000軍士的訓練，連王府都沒回去，自然也不知道蜀王殿下今日要來視察的消息。
所以當赤膊的自己，看到一身明黃、穿著威嚴雍容的蜀王殿下出現在身後時，秦翼明嚇了一大跳，雙手捂在胸前，一副小媳婦樣。
“臣拜見殿下，衣衫不整、儀態失度，請殿下責罰。”
“誒，老秦你這才出府沒兩天啊，怎麽就和本王如此生分了呢？”
“都是大男人的，這有什麽，難道要糖果甜甜那樣嗎？”
“反倒讓我看到了，老秦你是真的寶刀未老，這一身的精壯腱子肉，可讓孤好羨慕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