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川軍團
小校帶來的,正是城外張賊大營鼓噪,疑似要攻城的消息。
聽聞這個緊急軍情,議事廳裏的人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向城牆處趕去。
本來劉鎮藩和劉之溫幾人擔心朱至澍的安危,不讓朱至澍去的。
但是不親眼看著這場大戰,朱至澍怎麽會放心,哪裏是旁人勸說兩句就會罷休的?
所以一行人在一群將士的護衛下,急匆匆的趕往城牆。
劉鎮藩因為要就近指揮的原因,宅邸離城牆並不遠;
加上眾人緊急情況下不惜馬力,幾分鍾就就已經來到城牆下。
此時城牆上下也是一片混亂,得知張賊要攻城的消息,千萬將士亂作一團。
有去報信的、有找尋武器穿戴盔甲的、有集結部隊的、有上城防守的;
這亂糟糟的環境,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不免緊張起來。
“別亂、別亂,按照計劃行事!”
“五丈高的城牆呢,賊兵還能飛過來不成!”
劉鎮藩和一眾將校,安撫整頓著一群群混亂的將士。
一眾將校的出現,讓這群炸鍋一般的蟻群仿佛看到了蟻後、有了主心骨,漸漸的恢複了秩序。
劉鎮藩這才帶著朱至澍攀上城牆,但臉色卻很難看。
如此混亂的一麵被蜀王看到了,劉鎮藩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反倒是朱至澍不覺得有什麽。
不說現在,哪怕是後世;
五萬對二十萬的懸殊差距,將士會緊張也非常正常,一開始會混亂一下情有可原。
而且,劉鎮藩能夠這麽快就把混亂的場麵彈壓下來已經是難得可貴了;
足可見這個總兵在軍中的威望不差、也是有些能力的。
“直娘賊!”
“這靜悄悄的像是要攻城的樣子嗎?”
“這些探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捕風捉影的事情就報上來了!”
城外一切如常、隻有幾隊張賊的遊騎在城外例行遊**,哪裏像要攻城的樣子?
真要攻城,遠處的張賊營寨此時就應該旌旗招展、軍兵四出,開始在城下列陣了。
劉鎮藩一口唾沫吐到城下,剛才罵的那兩句顯然不讓他盡興。
“嗬嗬,劉總兵稍安勿躁。”
“偵探們也不是全錯,無故大營鼓噪、再加上城外的地麵越來越幹燥,張賊哪怕今日不攻城,明日也得來了。”
“他比我們,更等不起。”
“既然戰事未起,本王就先回王府去了,此處,就全仰仗劉總兵了。”
朱至澍對著劉鎮藩拱了拱手。
劉鎮藩急忙回禮,拍著胸脯保證道:
“殿下說的有理,張賊動兵應該就在這一兩日;”
“我這就讓人加強戒備,做好戰鬥的準備,絕不耽誤事。”
“稍後我就把新的賞格頒布下去;”
“殿下如此仁義,三軍將士必然人人用命,殿下且在王府坐鎮,等我老劉的好消息便是!”
“好,那就祝劉總兵旗開得勝、大展神威了。”
......
回到府裏的朱至澍也沒有空閑下來;
上午的施粥已經結束,新一天的募兵情況,才是朱至澍最關心的。
將允諾支援給劉鎮藩的八萬銀兩遣人交接完畢後,朱至澍便坐在議事廳裏、等待著負責新軍事務的副指揮使王成仁前來匯報。
在這間隙,抓緊時間聽著劉之溫匯報錢糧方麵的情況。
“殿下。”
“銀兩方麵,您這兩日支援了龍大人五萬兩、劉總兵計二十三萬兩、張大人一萬兩,共計支出二十九萬兩。”
“因為有一半是用小錢抵付,所以府內尚存黃金五萬三千兩、白銀五十四萬兩、小錢一百萬貫。”
“糧草方麵,您支援了龍大人五十萬石、劉總兵三十萬石、張大人五萬石,共計支出糧草八十五萬石,尚且剩餘一百二十五萬石。”
“布匹方麵,您支援了龍大人十萬匹、劉總兵五萬匹、張大人五千匹,共計支出十五萬五千匹,剩餘五十四萬五千匹。”
劉之溫說完,還貼心的遞上去一張紙,詳細記載了每一筆的支出和結餘,方便朱至澍查閱。
“還這麽多啊,我還以為這兩天大手大腳的,剩不了多少了呢。”
朱至澍看到紙張上海量的錢糧,心中甚是高興。
隻要這仗打贏了張獻忠,這麽多錢糧作為底蘊,自己想做什麽都有底氣,大事可期!
隻有劉之溫一臉黑線。
“殿下!”
“您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這些府藏,都是幾代蜀王殿下辛苦攢出來的家業,來之不易。”
“而且接下來還有流民的安置工作、新軍的訓練成軍、戰死戰傷的將士們的撫恤,等等等等;”
“每一項都是海量的錢糧,殿下切不可有家底深厚、揮霍無度的想法呀!”
劉之溫一聽朱至澍這輕鬆的語氣,當下便急了,跪倒在地勸誡道。
尤其其中很多錢糧,就是劉之溫一筆筆攢出來的;
如今看到蜀王兩日時間就消耗了四分之一有餘,怎麽能不心疼?
而且他更擔心的是,萬一用太多了,後麵供不上怎麽辦?
蜀王不當家不懂得這個道理,自己作為蜀王的屬官、從小看著蜀王長大,自然要盡心盡力為蜀王著想。
“弘正(劉之溫的字)趕緊起來、趕緊起來;”
“你說的極是,本王知錯了。”
“但是錢糧這東西,隻有花出去、起到作用才是錢糧,堆在府庫中就是數字而已。”
“再說了,這次能花就盡量花、說不定能挽回危局;”
“不然要是城破送了張賊,那才真的是悔之晚矣。”
“該花花、不該花自然節省,本王曉得。”
朱至澍看到已經四十多歲的劉長史、苦口婆心勸誡自己,心中也很是感動;
當即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安撫著他。
“王爺,王指揮使回來了。”
這時候,一位家丁前來通報。
“請進來。”
不一會,副指揮使王成仁全身甲胄、虎步龍行的走進了議事廳中。
“參見殿下。”
王成仁單膝跪地。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在場,無須這些虛禮。”
“坐下喝點茶水潤潤嗓子,說說募兵的事情怎麽樣啦?”
王成仁也沒客氣,走到秦翼明的身邊坐下,悶幹了杯子裏的茶水後才說道:
“托殿下的福。”
“殿下仁義之名已經傳遍全城,百姓們參軍的熱情很是踴躍;”
“今日一個上午,初選後的報名者就達到了九千餘人,離兩萬人的目標隻剩五千人,明日應該即可完成了。”
“很好。”
“這是孤的第一支軍隊,孤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川軍團”!”
朱至澍在紙張上,寫下劍拔弩張、氣勢淩人的‘川軍團’三字。
本身朱至澍書寫的功底就不差,這兩日也習慣了毛筆寫字,這字的水平一下就上去了。
“本王思量了一下。”
“秦指揮使今年已經四十有三,還跟在本王身邊做個護衛統領,實在是屈才;”
“所以新軍的軍團長,就由秦指揮使擔任。”
“王指揮使還年輕,就先再給本王做陣子護衛先,日後再做他用。”
“你二人可有意見?”
朱至澍說出了自己剛想好的一個人事調整,覺得這樣會恰當一些。
秦翼明師從秦老夫人,麾下的狼兵赫赫有名,練兵肯定不成問題;
而且四十三歲了,還給自己當護衛,的確是損人光陰,還是任軍團長好一些。
王成仁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
先給自己再做一陣子護衛、磨一磨性子,以後再派出去。
不用擔心沒地方去;
接下來就是自己擴張的日子,朱至澍隻恨自己身邊能當大才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