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操練

天剛蒙蒙亮,遠處的蘆葦**籠罩在一片薄霧中,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

“去,將他們都給我弄醒操練!”

侍衛營指揮使趙廷光拄著一根拐杖,目光不善地盯著那一排排整齊矗立的軍帳。

那一排排軍帳中,侍衛營的兵士們正在沉睡中夢囈,打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

“得令!”

二十多名龍精虎猛的侍衛教官應了一聲後,旋即手裏拎著兩尺長的教棍,徑直地奔向了正在沉睡中的侍衛營兵士。

“起床起床!”

“操練了!”

“快,起床!”

拎著教棍的教官跨入了軍帳,掀掉了蓋在侍衛兵士身上的棉被,大聲的吆喝了起來。

熟睡中的侍衛兵士們被驚醒了,看到闖入軍帳中的人影,也是嚇了一大跳。

他們還以為闖逆的大兵打過來了呢。

可是當他們定睛一看,是朱由榘任命的侍衛教官後,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是心裏大為火光。

他們睡的正香呢,這幫家夥就闖入軍帳將他們吵醒,什麽玩意兒。

“大早上的嚷嚷什麽!”

“這外邊天都還沒亮呢。”

“趕緊滾出去,不要打擾小爺我睡覺。”

近處的這些軍帳內安置的都是編為侍衛的淮安府官宦子弟。

他們在家裏的時候就囂張跋扈,是純粹的紈絝子弟,無人敢招惹。

到了朱由榘的侍衛營,雖有所收斂,可是對於操練那也都是敷衍了事。

那些新募的侍衛們都是一大早起床操練,他們卻要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們的身份特殊,侍衛營的指揮使趙廷光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管。

現在這些侍衛教官膽敢驚擾了他們的清夢,自然惹得他們心裏不快,張口就罵。

一時間,軍帳內吆喝聲,咒罵聲響成了一片,鬧得是雞飛狗跳。

“嚷嚷個屁,趕緊起來操練!”

麵對這些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侍衛教官們一改往日的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姿態,而是變得凶巴巴的。

“你怎麽給小爺說話呢,我可是鹽城李家的......”

看到這些侍衛教官竟然對他們如此態度,自然讓這些紈絝子弟愈發的不爽。

“老子不管你是張家的還是李家的,給老子立即穿衣服起床!”

麵對紈絝子弟的叫囂,侍衛教官們非但沒有懼怕,反而直接一教棍掄了上去。

“哎呦,你敢打小爺!”

兩尺長的教棍外邊都是裹了一層厚厚的布,這一棍落下去,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疼得厲害。

“耳朵聾了還是怎麽的,再敢嚷嚷,我還揍你!”

麵對疼得齜牙咧嘴的紈絝子弟,侍衛教官拎著教棍,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

“你......你給小爺等著!”

好漢不吃眼前虧。

麵對凶神惡煞的侍衛教官,挨了教棍的紈絝子弟們也是不敢硬碰硬。

他們囂張跋扈那是依仗著自己的家勢。

現在這些侍衛教官可是穎王朱由榘的人。

侍衛教官對他們動手,他們還真不敢對這些侍衛教官怎麽樣......

“還愣著幹什麽,穿衣服!”

“你們也快著點,磨磨蹭蹭幹啥呢!”

侍衛教官不複前些天唯唯諾諾不敢管的樣子,而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對這些紈絝子弟毫不客氣。

對於他們動作慢的,直接一教棍就掄了過去,揍得他們哀嚎連連。

紈絝子弟們哪裏見到過如此陣勢,嘴裏在罵罵咧咧的同時,也是手忙腳亂的穿衣穿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沈哥兒,你說他們這是抽的哪門子的瘋,膽敢對咱們動手,真是反了天了!”

看到侍衛教官們出了軍帳,又去鑽入旁邊軍帳去催促侍衛兵士起床,一名麵容俊朗的少年邊穿著靴子邊嘟囔了起來。

“我怎麽知曉。”

這名俊朗少年旁邊的那名少年也是疑惑不解。

以他們的身份,朱由榘對他們應該是以禮相待才對。

現在這些侍衛教官對他們竟然如此的粗魯,這讓他預感到一絲不妙。

“我看他們這是故意針對咱們,我回頭就去找殿下告狀,讓殿下收拾他們。”

俊朗少年方才挨了一教棍,心裏格外的憋屈。

“李兄弟,我勸你還是別去尋殿下告狀。”

官宦子弟沈良朝著鬧哄哄的隔壁軍帳瞅了一眼後,好心的提醒道。

“為啥?”

“這些狗東西膽敢打小爺,我咽不下這口惡氣!”少年李興騰氣鼓鼓的說。

“他們前些天對咱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招惹咱們。”

“現在膽敢對咱們動手,他們勢必有所依仗的,說不定就是殿下授意的......”

沈良看了一眼正在忙亂穿衣的官宦子弟們,壓低聲音說出了心裏的猜測。

“殿下授意的??”

聽到沈良的分析後,氣鼓鼓的李興騰也是愣住了。

“為啥啊?”

李興騰也是格外的不解。

他們家裏將他們送到朱由榘的兵營,可不僅僅是送了酒肉慰勞敢死營那麽簡單。

據他所知,就他們李家就額外的拿出了十萬兩白銀給朱由榘,以資軍用的。

李興騰覺得,他到朱由榘這位王爺麾下,也就是鍍鍍金而已,犯不著那麽較真。

隻要他們不鬧出什麽大事情,以後鐵定是能夠弄一個官兒當當的。

現在朱由榘竟然授意侍衛教官對他們嚴厲起來,他想不通是為什麽。

“你問我,我問誰去?”

沈良聳了聳肩。

“況且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當不得真,說不定是某人挨了殿下的軍棍,將火發在咱們身上也說不定呢。”

“反正咱們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沈良係好了自己的腰帶,自言自語的說。

“沈哥兒,我聽你的,先讓那些家夥囂張一陣,回頭再找他們算賬!”

方才被打了一教棍,李興騰的心裏也是格外的不爽。

經過沈良的一番提醒後,他意識到這個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所以還是不能冒冒失失的出頭,被人當槍使就不好了。

官宦子弟們雖然嘴裏罵罵咧咧,可是還是在侍衛教官的催促下,穿好鴛鴦戰襖等軍服,出去集結了。

雖然這些侍衛營的官宦子弟們被催促著起床集結,可是磨磨蹭蹭的,待集結完畢,還花費了半個鍾頭。

拄著拐杖的侍衛營指揮使趙廷光目光從這些衣衫不整,站得歪歪斜斜的侍衛營兵士的身上掃過,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與敢死營那些令行禁止的兵比起來,自己麾下的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殿下打自己的軍棍,著實是不冤。

自己先前對他們的確是太寬鬆了,以至於殿下對自己都不滿了。

現在他要好好的操練這些家夥,讓他們知曉,到了兵營,那就得有兵的樣子。

像現在這般鬆鬆垮垮的可不行。

他也要用實際行動告訴殿下,自己並不是不會帶兵。

他得將這幫官宦子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能讓人輕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