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恩威並施

朱由榘借題發揮,當眾臭罵了侍衛營指揮使趙廷光一頓,嚇得趙廷光也是直冒冷汗。

他覺得自己的指揮使職務鐵定是保不住了,說不定腦袋不保。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太自以為是了,差一點釀出大禍。

“趙廷光,你可知罪?”

朱由榘大罵一通後,心裏的氣仿佛消散了一些,麵色變得緩和了不少。

“卑職知罪。”

他禦下不嚴,有失職之罪。

這一點他心裏是清楚的,他覺得自己不冤。

“你可認罰?”

朱由榘又問。

“卑職任憑殿下懲處,絕無怨言。”

在這個時候,趙廷光隻能裝孫子,可不敢解釋或者反駁。

要是再觸怒了殿下的話,估計自己小命難保。

他可是朱由榘的侍衛,生殺大權可掌握在朱由榘的手裏,律法可管不著的。

“本王念在你初犯,這一次就饒你瀆職之罪,罰你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朱由榘這一次本來就是借題發揮的,所以也是重重的拿起,輕輕的放下。

二十軍棍?

趙廷光聽到這話後,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

以殿下的震怒狀態,不擼掉自己的指揮使都是輕的。

現在僅僅懲罰自己二十軍棍,似乎太輕了吧?

“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他也不敢想太多,自家王爺深不可測,他不敢胡亂的揣摩上意。

以自己禦下不嚴,導致自家王爺受到侍衛威脅辱罵的罪過,撤職查辦都是輕的。

現在王爺僅僅懲罰自己二十軍棍,他的心裏對自家王爺的寬厚仁慈也是感激涕零。

“記住,下不為例!”

朱由榘看到嚇得後背都被汗水浸透的指揮使趙廷光,冷哼了一聲。

“卑職謹記殿下教誨,必定嚴格約束侍衛營兵將。”趙廷光也是急忙的表態。

趙廷光這位侍衛營的指揮使因為禦下不嚴,直接被兩名侍衛拉到了一旁,當眾打軍棍。

“趙義身為侍衛營侍衛,卻目無尊卑,以下犯上,重責二十軍棍,逐出兵營,永不敘用......”

朱由榘麵對趙義,同樣是重重的拿起,輕輕的放下。

這一次本來就是苦肉計,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

要是真的打出一個好歹來,反而不美。

而且他已經將大多數的責任都故意推到了指揮使趙廷光頭上了,指責他禦下不嚴,才導致了此次事件的發生。

作為此次主角的侍衛趙義,反而沒有受到多大的懲處。

眾人自然是不知曉趙義和朱由榘心有默契,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計。

最終的目的是將趙義逐出兵營,讓他從容的去執行組建情報網的工作。

如此公開的決裂,以後縱使是趙義做出了什麽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也和他朱由榘牽扯不上。

重重的軍棍落下,雖僅僅隻有二十軍棍,還是疼的兩人哀嚎不已。

趙義被打了二十軍棍後,直接被逐出了兵營。

趙廷光這位侍衛營指揮使哪裏受到過如此重罰,心裏對趙義也是暗罵不已。

“當真是倒黴透頂了。”

“這個狗日的,以後別讓我遇到他!”

“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哎呦......”

二十軍棍落下去,趙廷光這位指揮使的屁股都腫了老高,宛如長了一層厚厚的肉墊一般。

他趴伏在自己營帳的床榻上,邊嚎叫著邊咒罵著肇事人趙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自己這一次遭遇了無妄之災,不僅僅被訓斥了一頓,還挨了一頓軍棍。

簡直就是千古奇冤......

正當指揮使趙廷光躺在床榻上直哼哼的時候,老太監曹洪文則是掀開了簾布走了進去。

“趙指揮使,傷得怎麽樣了?”

曹洪文看著躺在床榻上哎呦不已的趙廷光,邁步過去,關切地詢問起來。

“哎呦......是曹公公啊。”

“我難以翻身見禮,還請見諒。”

看到是曹洪文過來了,趙廷光也是強忍著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招呼曹洪文入座。

“無妨無妨。”

趙廷光和曹洪文也算是患難之交。

當初李自成的兵打洛陽的時候,還是他們一起護送著朱由榘突出來的呢。

“這傷得挺重啊,那打軍棍的侍衛,真是的,也不知道一個輕重......”

看到趙廷光那腫得老高的屁股,曹洪文也是忍不住的埋怨了起來。

“他們也都是奉命行事而已,怪不得他們。”

“這一次還是我咎由自取,禦下不嚴,導致侍衛衝撞了殿下......”

曹洪文作為朱由榘的貼身太監,趙廷光是知曉的。

縱使他和曹洪文的關係不錯,可是也不敢在他的麵前發牢騷。

萬一他轉頭告自己一狀,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能夠如此想,殿下知曉必定也很欣慰的。”

曹洪文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開口寬慰了起來。

“殿下打你罵你,那是愛護你,你且莫要放在心裏。”

“倘若是殿下真的要懲處你,直接打你幾十軍棍,扔出兵營去,那你就生死由天了。”

“殿下這是敲打提醒你呢,要你好好的整頓侍衛營。”

“侍衛營是護衛殿下安危的,可萬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的。”

“現在侍衛營亂糟糟的,兵士也良莠不齊,你回頭可得好好的整頓一番......”

聽到曹洪文的一番提醒後,趙廷光也是點了點頭。

現在侍衛營盡數都是官宦子弟和一些新募之兵,的確是難堪重任。

他作為侍衛營的指揮使,實際上也是有苦難言。

倒不是他不想整頓侍衛營,而是那些官宦子弟他不敢得罪啊,隻敢去操練那些新募之兵。

可是那些新募之兵操練起來了,就沒人去保護王爺了。

“那些官宦子弟......”

趙廷光想到那些鬆鬆垮垮的官宦子弟就感覺到頭疼。

“殿下說了,你盡快放手去督訓他們,誰要是受不了,讓他們自行離開就是。”曹洪文笑著說。

“殿下當真如此說?”

趙廷光抓住了曹洪文的手,有些激動。

要是真的不顧及官宦子弟的身份的話,那他敢保證,足以將侍衛營錘煉成為一支精銳的護衛力量。

現在他就是有些畏手畏腳的,不敢放手去整頓侍衛營,導致侍衛營有很多問題。

“殿下說了,他們既然端了咱們的飯碗,總不能吃白飯不是?”

“多謝曹公公,我知道怎麽做了。”

趙廷光突然感覺到有了底氣。

既然王爺支持他對侍衛營從嚴,他自然不會再畏手畏腳。

“對了,光顧著和你說話了,卻差一點忘了正事。”

曹洪文看到鬥誌昂揚的趙廷光,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曹洪文將自己手裏的一個布包遞向了趙廷光。

“這是殿下吩咐人購來的外敷草藥,有止痛消腫的功效,讓我給你送來......”

趙廷光接過了那外敷的草藥布包,心裏也是湧過了一陣暖流。

殿下還是心疼自己啊。

對自己的失職重重拿起,輕輕的放下,僅僅打了二十軍棍。

現在又吩咐人送來外敷的藥草,這讓趙廷光一個大老爺們,眼眶也有些濕潤。

“曹公公,替我多謝殿下的恩典。”

趙廷光拿著那沉甸甸的藥草,心裏充滿了感激。

“行,我會轉告你對殿下的感謝。”

“那你好好的歇息,早日的養好傷。”

“我就先回去了。”

曹洪文也沒在趙廷光的營帳久待,而是很快的告辭離開了。

曹洪文離開後,趙廷光撫摸著那彌漫著草藥味的外敷藥草,心裏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