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棄營而逃
轅門被炸塌，前營的士卒開始驚慌失措向營內逃躥。
“不許後退，臨陣脫逃者斬！”
黑鐵塔似的戚祥及時出現在眾人身後。
“啊！”
鋼刀一揮，一個帶頭逃跑的什長被梟首示眾。
戚祥抓起什長的人頭衝著士卒們搖晃起來。
“誰再退後，就與他一樣！”
懾於戚萬戶的**威，一眾士卒隻能慌裏慌張地退回了防守位置。
“砰、砰……”
對麵的射速明顯比剛才有所減緩。
“戚萬戶，要是這麽打下去，咱們誰也走不了！”長著一臉橫肉的長槍兵千戶丁旺拎著大槍趕了過來。
“你有什麽好辦法？”戚祥認真地看向對方。
丁旺活動一下肩膀，“對方人數好像不多，隻會仗著火器傷人。一會，您指揮弓弩手來一陣拋射。俺帶著弟兄們直接衝過去。等距離三十步的時候，俺飛槍戳死他們。”
“兄弟，多保重！”覺得丁旺的辦法可行，戚祥捶了他一拳，匆匆去安排弓弩手準備反擊。
“拋射！”
隨著戚祥的鋼刀前指，重新排起隊列的弓弩手整齊地箭矢射向空中。
“跟俺衝！”
已然脫去上衣的丁旺帶著手下五百多拎著長槍的弟兄，從弓箭手的兩側衝出大營，開始向對方包抄而去。
眼下，親衛手中的火槍已經有點燙手了。他們開始輪番給槍管降溫，射擊的密度和頻率都開始下降。
“嗖、嗖……”
密集的箭矢穿過渾重的硝煙落到他們的陣中。
“啊、啊……”
雖然身上穿著鎧甲，沒有盾牌的親衛們還是出現了傷亡。身上中箭的士卒們開始大聲呻吟起來。
“向兩側射擊！”
注意到飛奔而來的長槍手，卞元亨果斷地改變了射擊方向。
“砰砰……”
還能操作的火槍不間斷地發射起來。
奔跑中的丁旺隻覺得耳邊有熱風刮過。
身後的弟兄不斷中槍倒地。戰場上的慘叫聲連綿不絕。
“衝過去，宰了他們！”
丁旺瞳孔充血，彎著腰飛快地向敵陣奔跑。
“投彈！”
“擲槍！”
相距還有三十步的時候，丁旺和卞元亨同時下達了命令。
手榴彈和長槍在空中交錯而過。
“轟、轟……”
“噗、噗……”
“啊、啊！”
手榴彈的爆裂聲、長槍穿透身體的聲音和士卒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上刺刀！”
在卞元亨的命令下，親衛們將雪亮的刺刀裝在了槍上。
“拔刀！”
丁旺指揮弟兄們抽出腰間的佩刀。
“殺！”
雙方士卒都高聲呐喊著衝向了對方。
丁旺揮舞佩刀左衝右突，利用高招的武技躲閃著不斷襲來的刺刀。兩個少年親衛在刺殺中配合失誤，被抓住機會的丁旺先後砍倒在地。
“把他留給我！”
卞元亨揮舞著鐵棍越眾而出，使出一記‘力劈華山’摟頭蓋臉地砸向丁旺。
“當”
刀棍相碰，丁旺隻覺得自己的虎口劇痛、手臂酸麻，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幾步。
待站穩身形，他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鋼刀已經被砸得變形。
好大的力氣。
丁旺心中一驚，隨手從地上的屍體旁邊撿起了一把鋼刀。
“呼”
高大的卞元亨如同怒目金剛般再次揮起了鐵棍。
丁旺哪理敢接，趕緊向旁邊躲開。
沒想到，鐵棍在半空中突然改為橫掃。來不及躲閃的丁旺隻能硬著頭皮用刀去擋。
“當”
鋼刀脫手，丁旺被砸得直踉蹌。
“嘭”
卞元亨飛起一腳將丁旺踹翻在地。
“綁了！”
幾名親衛躥上來按住丁旺，下死力把他綁了起來。
見衝上來的敵兵已經基本被消滅，卞元亨從懷中取出了號炮。
“嗖……啪！”
被點燃的號炮在夜空中炸響。
“殺！”
早已埋伏在大營外的朱國瑞率領全體破虜軍從黑暗中殺了出來，直撲元軍大營……
帥帳前，繆大亨提著寶劍無助地看著潰敗下來的士卒。前營已經被攻破，戚祥又不知所蹤。營寨兩側的伏兵雖然還沒有動手，但他覺得已經無路可逃了。
“別慌！有某在，紅巾軍打不進來！”
情急之下，繆大亨大聲鼓舞著驚慌失措的士卒。
混亂的人群中，從營寨兩側偷偷摸進來的朱興和趙端等人扯著脖子大喊起來。
“濠州軍把咱們包圍了！”
“咱們敗了，快點跑吧！”
隨著他們的喊聲，元軍大營裏更加混亂。
“別擋著俺！”
“濠州軍殺進來了。”
趙端一邊喊，一邊悄悄用連弩偷襲著元軍士卒。
眼見身邊的弟兄無緣無故地中箭倒地，元軍士卒真地以為濠州軍殺了進來，沒命地奔跑起來。
“別擋著俺！”
朱興帶著一支化裝成元兵的士卒開始砍殺起身邊的元兵。
驚慌失措的元兵看見同袍也開始自相殘殺，瞬間變得更加恐懼。所有人都在黑暗中拚命逃躥，砍殺著一切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繆大亨死了！”
重新躲到黑喑中的朱興扯著脖子喊了一句。
“大帥死了，快跑啊！”
信以為真的的將士丟下武器倉惶逃躥。
“某特娘還活著！”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繆大亨連連跺腳。
“父帥，西南方向似乎沒有伏兵，咱們趕緊撤吧！”
見大軍隨時可能發生營嘯，繆義趕緊把馬匹牽了過來。
“真特娘的窩囊！”
繆大亨飛身上馬，帶著兒子朝後營方向跑去。
大規模的抵抗已經結束，隨著卞元亨衝進大營的親衛開始在四下裏大聲喊話。
“跪地者免死！”
原本刺耳的話語現在卻猶如天籟之音，讓元軍士卒感到安心。他們紛紛扔掉兵器，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朱國瑞率領大隊人馬衝入營寨，徹底占據了元軍的巢穴。
“丁德興、茅成、葉旺，你們出營和郭家兄弟匯合，一起追擊敵軍。沿途務必多收攏俘虜，切記蒙漢無異！”
“放心吧，一個都跑不了！”三員千戶領命，帶著自己的人馬直接衝了下去。
“趙德勝、仇成、吳複，迅速收攏降兵，救治傷員”
“諾！”
欣然領命的眾將立即帶隊散開。
“阿拉！”
一群負隅頑抗的蒙古士卒突然從黑暗的角落裏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