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火器逞威
哪裏來的大軍，莫非是濠州軍來襲？
朱成的稟報讓朱國瑞和廳內的眾臣覺得莫名其妙。
朱國瑞忍不住問道：“對方到底是紅巾軍還是官軍？”
“應該是朝廷的義兵。他們軍裝混雜，不像是正規官軍。”朱成篤定地點點頭。
“看清楚對方的旗號了嗎？”
“看清了。”說到這裏，朱成突然尷尬地撓了撓頭，“俺給您寫出來吧。這個字俺不會念。”
“速速寫來！”朱國瑞讓親衛遞給他紙筆。
等他照貓畫虎地寫完，朱國瑞接過紙仔細觀瞧。
“哈哈……”
看著紙上寫著的字，他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主公這是怎麽了，莫非是讓元軍給氣壞了？一眾臣子關切地看著朱國瑞。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朱國瑞把紙上的字展示給大家，“這回咱們不用定先後了，橫山澗的人馬都打上門來了。”
施耐奄眉頭一簇道：“繆大亨在橫山澗裏藏了好幾個月，怎麽偏在這時候攻打李家莊？”
“不管他為什麽來到這裏，我都要借機打掉他！”朱國瑞揮拳砸向桌子。
別衝動！看著恩師熟練地舉起鐵拳，沈森的心裏直抽抽。
“哢嚓！”
恩師果然不負眾望地把桌子給砸劈了。
朱國瑞不滿地看了一眼徒弟，心說你就不能換張結實點的？
再結實也不能老砸著玩啊，這一個月裏都給您換兩回了？沈森一臉委屈地看了回去。
略一思索，卞元亨拱手道：“臣認為對方攻城之心並不堅定。否則，他們應該先兵臨莊外，待圍堵好我軍後再行紮營。”
施耐奄出班請命道：“老臣不善戰事。臣想請令趕奔繆家莊，去探探這位繆將軍的虛實。”
“準了！”朱國瑞也想兵不血刃地收服對方。
等施耐奄出了大廳，李滿星翹著狗油胡笑眯眯地站了出來。
“主公，昔日有光武帝在昆陽以四千人馬擊潰王莽十萬大軍。今日，您必定能帶領吾等打敗繆大亨！”
“那是自然！”朱國瑞微微一笑，“咱們就用隆美爾率領一百人俘虜五千意軍的方法來對付他們。”
啥龍這麽厲害？下麵站著的人全都一臉蒙圈。
“呃，別管是誰了。我命令……”意識到自己說禿嚕嘴的朱國瑞趕緊布置起任務……
夜色已深，躊躇滿誌的繆大亨坐在剛搭好的帥帳之中與幾位心腹將領商討著攻擊計劃。
“大帥，俺怎麽老覺得那個姓鄭的沒安好心？”黑鐵塔似的萬戶戚祥善意地提醒著主帥。
一旁長得文文靜靜的萬戶張天寶也出聲附和道：“真有這麽大的一塊肥肉，濠州軍為何不自己來取？姓鄭的又為何突然想起要孝敬咱們？”
繆大亨的二叔繆貞捋著花白的胡子道：“他不是說因為朱元璋回轉濠州才導致現有力量不足嗎？”
“二叔，您別聽他瞎白話。朱元璋現在打不了，還不能留著以後再打？不管怎麽說，反正俺是覺得這裏麵有蹊蹺！”戚祥一臉擔心地看著繆大亨。
繆貞想了想，繼續替侄子解釋道：“這定遠也隸屬於濠州。他們莫不是怕落個搶人錢財的壞名聲吧？”
“狗屁！他怕落個壞名聲，咱們就不怕？俺看這事沒這麽簡單！”張天寶麵帶不忿地搖了搖頭。
見眾人不理解自己的苦衷，繆大亨皺著眉頭開口道：“某其實也不相信鄭興宗說的話……”
“那咱還來幹嗎？”戚祥吃驚地看著他。
繆大亨搖頭苦笑道：“你們可知，七萬人一天要吃掉多少糧食嗎？咱們心善，收留了大批無家可歸的流民。你們都隻看到這是擴大兵源的大好機會，可誰意識到這些人會把咱們吃光喝窮？”
張天保點點頭道：“大帥說的是，咱們的人是多了點。”
“咱們沒有什麽產業，隻有荒地上開墾出來的薄田還能產點糧食。可李家莊不同，某早聽說他們富得流油。因此，某也是無奈之下，才想到這裏籌些錢糧。”
繆大亨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隻是，某也不想讓同鄉父老遭受塗炭。故此，某擺出大兵壓境的態勢，就是希望李家莊能主動獻出錢糧……”
“轟轟”
話沒說完，營外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砰、砰”
密集的火銃聲從轅門方向傳來。
“敵襲！敵襲！”
把守營門的士卒大聲驚呼，軍營內瞬間亂成一團。
“不好。外麵至少有三、四百支火銃和四、五門臼炮，咱們可能被濠州軍包圍了！”大驚失色的繆貞走到帳門口不停地向往張望。
“魯淮王前來討伐不臣！”
營寨南側響起一陣鑼鼓聲。
“永義王在此……”
一片喊殺聲從北側傳來。
仔細分辨一下喊殺聲，戚祥重重一拍大腿道：“狗日的，真的是濠州軍！”
“元帥，濠州軍有六七萬人。如果真被他們圍住，咱們可是凶多吉少！”張天保急得直跺腳。
繆大亨果斷地命令道：“馬上向橫山澗方向突圍。等日後再找他們算賬！”
說完，他霍然起身帶著兒子繆義走出了帥帳。
大營外七十步左右，卞元亨正指揮著四百名親衛不斷地開槍射擊。彌漫在空中的硝煙，完全掩蓋了他們的身形。煙霧中不斷飛出的鉛彈打得元軍哭爹喊娘、血肉橫飛。
轅門口，元軍士卒舉著盾牌，掩護弓箭手拚命反擊。怎奈對麵煙霧彌漫，根本看不清目標。
與此同時，郭英和郭興帶著本部人馬在大營兩側不斷遊走。所有士卒一邊呐喊，一邊拚命敲打著手中的鑼鼓。偶爾，他們還會朝大營中扔出幾顆手榴彈。
見對方防線已經搖搖欲墜，卞元亨再次舉起鐵棍下達命令。
“開炮！”
“轟、轟”
身後的兩門青銅炮發出了怒吼。炮彈砸穿轅門後繼續向前，在對方陣中形成了兩條血肉胡同。
“開炮！”
“轟、轟”
另外兩門青銅炮也噴出了火焰！
“嘩啦”
轅門被炮彈擊中，在騰起的煙塵中轟然倒塌。
“俺的娘啊，快跑吧！”
守衛轅門的元軍開始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