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怒殺寨主
張子旺被他們笑得有點不知所措。不過，能讓三位貴客開懷大笑，總歸不是件壞事。想到此處，他也開心地大笑起來。
不明所以的其他頭領隻好尷尬地陪著他一起傻笑。諸位頭領中隻有李滿星不住地搖頭歎息。
“還請三位上坐。”
等眾人笑罷，張子旺熱情地把三位客人安排到上手就座。
“這位是俺的軍師李滿星，這位是俺的堂弟……”張子旺給三位貴客逐個介紹起自己的兄弟。
被介紹到的頭領紛紛過來敬酒。三位客人倒是來者不拒，微笑著與眾人共飲。
“卞兄，此次途徑鄙寨可是有什麽要事？”張子旺略帶好奇地看著卞元亨。
在他看來，眼前的三位一定是在定遠遇到了什麽麻煩才來登門拜訪自己。他倒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還卞元亨一個人情。
“要事倒是沒有。小事倒是有兩件。”卞元亨放下酒杯，微笑著看向張子旺。
果然是來求俺的。
張子旺得意地一抱拳道：“還請卞兄明言。若是俺能辦到的，一定讓卞兄滿意。”
聽他說得如此豪爽，卞元亨滿意地點點頭道：“既然大帥願意鼎力相助，那就恕某直言了。這第一件事就是，某準備接回沈公子……”
“哈哈……”
沒等他說完，張子旺哈哈大笑起來。
“卞兄，俺還當是什麽大事。就算你不來，俺也不敢強留沈公子。俺可不想得罪江南的財神。”
卞元亨心中一喜，趕緊追問道：“大帥說的可當真？”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個‘信’字。俺別的不敢吹，隻敢保證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口唾沫一根釘’！”
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張子旺繼續說道：“俺請公子進寨無非是想讓沈老先生援助點糧食。既然沈公子已經親口答應，俺肯定會在糧食到手後禮送他出寨。”
這不就是綁票嗎？卞元亨眉頭一皺，對張子旺的好感瞬間降低了一半。
見他麵色不善，施耐奄在桌下拍了拍他的腿，眯著眼看著張子旺道：“既然寨主已經答應了第一件事，那就由老夫來說說第二件事。”
“還請老進士明言。”張子旺側頭看向施耐奄。
施耐奄不慌不忙地開口道：“在說此事之前，老夫還想先問一下，大帥有何誌向？”
張子旺眉頭一皺，習慣性地抓了抓後腦勺。
“不瞞老先生，俺現在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至於今後的打算，俺還真沒跟弟兄們核計過。”
聞聽此言，卞元亨忍不住插言道：“當今天下大亂，元室已危。張兄就沒有想過起兵反元，為子孫後代賺個公侯萬代？”
“就憑俺？”張子旺驚訝地指著自己，“就俺這幾千人馬還不夠朝廷塞牙縫的嘞！卞兄休要拿兄弟說笑。”
“那你為什麽不去投奔明主，也好借勢發展，為自己賺個前程！”施耐奄趁機勸說起來。
“明主？”張子旺不屑地搖搖頭，“濠州郭子興倒是屢次三番地想招俺加入紅巾。但俺看紅巾軍也不過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自斟自飲了一杯後，他繼續說道：“等朝廷再打回來，俺就帶著弟兄們接收招安。哪怕隻能當個千戶，俺和弟兄們也算是光宗耀祖、人前顯貴了。”
原來是個投降派！年輕的東家看了一眼卞元亨，輕輕搖了下頭。
卞元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咬了一下牙開口道：“張兄，現在朝廷招安地方武裝頂多給個虛職。依某看，大帥不如投奔義軍，混個開國功臣當當！”
“開國功臣？嗬嗬……”醉意襲來，張子旺戲謔地看著卞元亨。
“張兄，定遠李家莊出了位明公，端的是胸懷天下，腹有良方。你為何不去拜會他一下再做打算？”心裏為老朋友著急，卞元亨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張子旺好奇地問道：“李家莊有什麽英雄。俺隻知道李莊主生意做得不錯。莫非他也準備起兵反元？”
“不是他要起兵。是他投奔了一位朱明公，準備當個開國功臣。”卞元亨皺著眉頭看著醉眼惺忪的張子旺。
“卞先生所說的朱明公可是沈公子的授業恩師？”一直側耳傾聽的李滿星恍然大悟。
“沈公子莫非已經為寨主介紹過了？”卞元亨詫異地看向沈森。
沈森苦笑了一下道：“在下已經把恩師的情況和盤托出，怎奈各位英雄不願前去拜訪於他。”
“姓卞的，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半天沒吭聲的張三一勃然大怒，指著卞元亨罵道：“狗日的，俺們看在你當年幫過大帥的份上拿你當貴客。你卻覥著個大臉來替別人遊說咱們。
什麽狗屁的朱明公，俺家哥哥才不會去受他的鳥氣。俺們就要在這驢牌寨當個土皇上！”
等他說完，年輕的東家眼中浮現出殺機，朝著施耐奄和卞元亨重重點了下頭。
“姓張的！”長了一張反派臉的李滿星突然拍案而起，“某投奔寨子就是想要反元！如今，你們卻要投奔朝廷……那某留你何用？”
“噗、啊！”
張三一身旁的一名魁梧漢子不知從哪摸出把攮子直接插入他的後心。
“你們要造反！”
嚇得亡魂直冒的張子旺想要後退，卻被自己的椅子絆了一跤直接摔倒在地上。
三名寨主的死黨抄起椅子就要撲向李滿星。
“俺看誰敢動！”
又有一名敦實的漢子摸出了匕首直接擋在李滿星的身前。
在雙方僵持之中，年輕的東家咧嘴一笑，伸手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張寨主。
“張大帥、張子旺，既然你不願意投我。那就來世再見吧！”
瞬間明白過來的張子旺指著對方大喊道：“你……”
“哢嚓！”
沒等他喊完，年輕的東家直接掐碎了他的喉頭。
卞元亨晃著高大的身軀站了起來，對著表哥笑道：“也該咱們哥倆露一手了！”
兩道身影如閃電般躥出，舉著椅子的三個頭領紛紛慘叫倒地。
見大勢已定，沈森和李滿星雙雙跪倒在地。
“弟子（學生）見過恩師（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