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嘴硬的豪格
“愛新覺羅·豪格參見天朝大皇帝陛下。”
朱由檢已經換上了一身常袍，坐在床沿打量著跪在地上的豪格，道：“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這皇太極的兒子到底長什麽樣。”
“你今年應該才剛剛十九歲的年紀吧？”朱由檢看著抬起頭的豪格，笑了笑：“嗯，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大個五六歲的樣子，敢隻身犯險偷偷潛入京師，倒是膽氣可嘉啊！”
“請大皇帝陛下明鑒，豪格此次來京隻是想見識一下天朝的繁華盛景，絕無其他惡意.........”豪格隨即給出了自己此次來京的解釋：“之所以喬裝而行隻是不願意增惹麻煩而已！”
埋頭回話的豪格心中暗暗吃驚，他沒想到大明皇帝竟然準確無誤的說出了自己的實際年齡.........
“豪格，你覺得朕會相信你的這番說辭嗎？”朱由檢搖頭笑道：“之前朕讓你父汗來京師一敘兩國情誼，可你父汗卻以各種理由推阻不來。”
“可這猛不丁的錦衣衛卻跑來稟告朕，說是抓到了幾名後金細作，其中一人還是他皇太極的長子。”
“得虧辦差的錦衣衛有些眼力勁，看出你身份不同而沒有上刑。”朱由檢揮了揮手：“也別老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說說吧，你父汗此番派你入京到底是有何目的？”
“大皇帝陛下明鑒，外臣此次來京真的就是想領略一下天朝的...........”
“行了行了！”朱由檢直接打斷了依舊嘴硬的豪格，開口道：“你進宮之前，朕好好琢磨了一下這件事。”
“聽駱養性剛才回稟的時候說，白天的時候你們專門去了一間清茶館呆了好長時間。”
“那種地方嘈嘈雜雜什麽人都有，你說你一個後金的貝勒爺到了京城想要領略我大明盛景，就算是要喝茶也應該去那些比較高檔別致的茶館才能好好領略一番吧？”
朱由檢自話自說道：“可你們卻偏偏選擇了一家裝飾簡陋的平價清茶館.........”
“這種清茶館就一個特點：熱鬧！有人氣！”
“來這裏喝茶的人都喜歡聚在那裏談天說地，想要了解一下我大明的民意民情去那種地方倒是不二之選。”
“外臣沒想那麽多，隻是自小就喜歡熱鬧，所以就挑了間人多的茶館歇一歇腳.........”豪格隨即作出了解釋。
朱由檢沒有理會辯解的豪格，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分析著：“正兒八經的派出使團來京一路之上走的都是官道，全程還都有朝廷的人陪同護衛，想要看一看我大明施行新政後的改變再摸一摸我朝真實的民心民情確實不太方便。”
“喬裝成普通商人輕裝便行，想要真切看看我大明朝的改變那就容易多了。”
“其實這事根本犯不著讓自己的兒子隻身犯險，派幾名得力的手下跑一趟不照樣可以達成所願嗎？”
朱由檢看著強作鎮定的豪格，又道：“是你父汗實在是非常看重此事根本不放心交辦給其他人，還是說你豪格想表現一番主動請了纓呢？”
“大皇帝陛下，您真的是誤會了。”雖然朱由檢的這番分析聽得豪格是心驚肉跳，特別是那句“主動請了纓”更是說的豪格為之失色。
但豪格還是立即調整了一下狀態，強作鎮定道：“外臣此番真的隻是入關遊曆，想要領略一下天朝的大好河山.........”
“領略我大明的大好河山？”靜立在其身後的駱養性目光不善的看著豪格，冷言道：“哼！莫不是借機刺探軍情提前探路，好回去謀劃進犯我大明！”
“豪格貝勒，在聖上麵前你還想隱瞞什麽？你覺得你能隱瞞的了嗎？”禦前候命的王承恩也開口言道：“現在兩國之間正在商談著議和之事，這議和也是你們上趕著提出來的，可你這麽一弄未免就有傷兩國之間的“情誼”了吧？”
“你說，要是朝廷知會你父汗讓他以爾之命來表示議和誠意，他會做何決斷呢？”
“行了，別嚇唬他了。他說與不說朕心中已有判斷。”剛剛暗暗觀察豪格的表現，朱由檢已經斷定自己所分析的基本上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了。
“對了，他的那幾位隨從怎麽樣了？”朱由檢看了看神色複雜的豪格，目光轉向駱養性，問道：“朕聽說跟他來京的那幾位個個身手了得，要是放在戰場上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驍勇悍將吧？”
當朱由檢說到“驍勇悍將”這四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駱養性立即會意，隨即拱手回稟：“回皇上，跟隨豪格入京的三人的確都是萬裏挑一的高手，若不是此次執行抓捕任務的是我們北鎮撫司最出色的百戶親自率隊，還真不一定能安然抓住他們。”
“剛剛還沒來得及向皇上稟告，豪格的那幾位隨從因為之前武力抗拒圍捕的時候便受了些傷，再加上拒不交代身份在北鎮撫司的大獄裏用了刑，三人現在已經傷重不治了！”
“什麽？死了？”本就惴惴不安的豪格聽聞此事，臉色立時變了顏色：“之前入宮的時候你們不是說他們身子夠硬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並無生命之危嗎？怎麽現在就..........”
“你就知足吧，進了我們北鎮撫司的大獄一點罪都沒遭，你就偷著樂吧！”駱養性沒好氣的懟道：“之前告訴你他們死不了那是為了安你的心，也好讓你在禦前好好交代。”
“可你倒好，絲毫不知道感恩，在禦前還敢再三狡辯。”
朱由檢看著臉色鐵青的豪格，不以為然道：“對於他國細作被扔進北鎮撫司的大獄，也沒幾個能活著走出來的。”
“這事也怪你自個，你要是早點表明身份，你手下的那幾位驍勇之士又何至於丟掉了性命呢？”
當朱由檢重點說出“驍勇悍將”這幾個字的時候，跟隨豪格入京的那三位隨從便注定了必死的下場。
笑話！朱由檢怎麽會放三位勇冠三軍的猛人安然回到後金呢？
把他們放回去，日後到了戰場上不知道要有多少大明兒郎死在他們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