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表妹?婚配否?
陳遠還在做著夢,就被梆梆的叫門聲吵醒。
“開門,開門,官府查緝逃犯。”捕快在外麵一邊打門一邊不耐煩的叫。
陳遠租房的是兩個老人,老人姓唐,兒子外出經商去了。家裏條件不咋樣,木門陳舊,幾乎被砸爛。
“來了,來了。”唐阿婆顫顫巍巍開了門,幾個凶神惡煞的兵丁就衝了進來。
唐阿婆顫聲問:“幾位官爺,不知有什麽事?”
捕快傲慢道:“叫所有人都出來,官府查緝逃犯,不得有誤。”說完一字兒擺開,後麵一年輕男子昂首挺胸而來,精美的罩甲,頭戴六合帽,腰間配鑲嵌寶石的大刀,英姿勃發,有睥睨天下的氣勢,他也有睥睨天下的資格。
朱瞻基?他也查來了?陳遠心道不好,急忙穿衣跑了出來。
捕快詢問了老人,又詢問陳遠。
“哪裏人?”
“江寧縣張莊人。”
“來做什麽?什麽時候來的?”捕快一一盤問。
朱瞻基上前揮揮手:“行了,這人我昨晚見過,不是刺客同黨,身上揣著我三叔的令牌呢,不用問了。”
“是。”捕快得令放過了陳遠,暗自冒汗,本想在太孫殿下麵前表現一番,結果對麵不顯山不漏水,太孫殿下的三叔,那不就是趙王麽,那可掌管北鎮府司,下麵的錦衣衛,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對麵的人拿著趙王的令牌,他有十條命也惹不起。
“就這麽你們幾個人?”朱瞻基斜著眼問。此時院子裏,就唐家夫婦和陳遠三人。
“官爺,就我們……”唐阿公剛要回答。
“吱呀”吳月荷從屋裏推門出來。
兩個老人家大驚,陳遠也大驚失色,這毒娘子,不知道跑麽,出來做什麽。不過他又想起來,這屋子後麵沒有窗子,沒法逃的。索性她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裙子,不是夜行衣打扮,陳遠鬆了一口氣。
她身材極其姣好,臉頰因為失血而顯得有點蒼白,看來昨晚受傷不輕,以致那本來就很白皙的臉頰因之有了一層半透明的質感,幾綹秀發就垂在她那蛋清一樣剔透的腮邊,愈發襯托得膚白如玉。
朱瞻基指著她沉聲問:“這是?”
你不是認識麽?陳遠見他裝聾作啞,也搞不清楚狀況。兩個老人嚇呆了,這突然出現的一個極美的女子,兩個老人無法解釋,忙上前道:“回太孫殿下,這是小民遠房的表妹,叫什麽來著,吳,呃,對吳月荷。因為我姑父姑母過世,舉目無親,來京城投靠我家的。多年不見,我都快認不出她了,天可憐見,昨晚她差點流落街頭,被歹人欺負,被我撞見了,帶了回來,夜太晚了,沒有告訴阿公阿婆,請原諒。”後麵的話是對著老人說的。
“月荷,還不快過來,這是太孫殿下。”
吳月荷“誠惶誠恐”的過來,彎腰福禮:“民女吳月荷,見,見過太孫殿下。”
朱瞻基目光在她身上審視,像看自己的獵物一般,讓吳月荷心裏很不舒服。
朱瞻基沒有說穿,輕笑道:“陳遠,你這表妹,真是人家絕色啊。”
“民女,民女……”吳月荷“戰戰兢兢。”
“不要緊張,你是哪裏人?”
“回,回太孫殿下,民女會稽吳興人。”
“吳姑娘,我看你臉都嚇白了。”朱瞻基上前兩步,突然道。
吳月荷臉色一變,掌下暗自凝聚力量,她打量這些捕快,個個精英,她要逃走,唯一的方法就是擒住朱瞻基。
朱瞻基又是一笑,身形如魅,不著痕跡退了兩步,道:“姑娘,不要緊張,我們是官,是保護百姓的。”
保護百姓?吳月荷心中戾氣頓起,你們也配?肚子裏都是百姓的血汗,你們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
陳遠一直暗中注意吳月荷動作呢,暗道要遭,這毒娘子火爆脾氣,從昨晚看了,她是痛恨朱瞻基一家的。
朱瞻基卻帶領捕快出門去查下一家了。
臨出門,朱瞻基忽然轉身道:“陳遠,你的表妹,可曾婚配?”
陳遠愣了愣,這我哪知道,胡掐道:“回太孫殿下,未曾婚配。”
朱瞻基對著吳月荷神秘一笑。
兩個老人這才呆呆的回過神來,陳遠又是賠罪又是加了錢,兩個老人顫顫巍巍互相攙扶進屋。
吳月荷冷道:“你什麽意思?”
陳遠奇怪:“什麽什麽意思?”
“為什麽說我是你表妹?”
“那你怎麽解釋出現在這裏?”
吳月荷一滯,須臾道:“那你為何說我未曾婚配?”
陳遠瞪大眼睛:“難道你已經婚配?”
“沒有。”吳月荷說完臉頰有點紅,惱道:“我有沒有,有沒有那個管你什麽事。”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就算行走江湖,不講究那麽多,總是婚配兩個字,還是說不出口。
陳遠大感冤枉:“又不是我問的。”
突然,陳遠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一臉曖昧道:“哎,我看太孫殿下對你不錯,要不,你進宮算了。”
“為何不是你進宮?”
“大姐,我進宮要當太監的,打死我也不去。”陳遠沒好氣的搖頭,突然想到,曆史上朱祁鈺的生母就是姓吳,難道就是她?玩味多看了她幾眼,“你進宮,剛才你也看到了,說不定嫁給太孫殿下,以後生下一男半女,母儀天下呢,啊。”最後是陳遠的痛呼,“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是女人。”
陳遠捂著胸口,留著眼淚,算你狠。
陳遠見她不停的望向屋內的兩個老人,眼神不善,嚴厲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兩個手無寸鐵的無辜老人動手,我就算拚了性命,也跟你同歸於盡。”
“你倒是菩薩心腸。”
“這與菩薩心腸毫無關係,我們是人,不是牲畜,有起碼的良心,啊,憑什麽又打人。”
“難道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不是嗎?”
吳月荷幾番揚起劍,真想一劍結果了他。陳遠毫不退讓。
她無奈放下劍,低聲道:“他們在商量要不要去報官,因為我的來曆還是不明。”她習武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力比陳遠好很多。
陳遠皺眉,兩個老人畢竟膽小怕事,怕連累他們,人性本如此,不自保不是大義就是傻子。道:“那你還不快走?”
吳月荷哼了一聲,望著她。
陳遠道:“看著我做什麽?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完了,不要跟著我,別以為剛才說你是我家表妹,就想去我家添筷子,門都沒有。”
“誰稀罕,請本姑娘添筷子的地方多的是,誰去你一個田舍兒家。”
陳遠揚起拳頭大怒:“田舍兒怎麽了,吃你家大米還是搶你家財寶了,沒我們種田,你們這些千金大小姐,就天天喝西北風吧。”
吳月荷倒退一步,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倔強的昂起頭。
打,又打不過,說,又沒有什麽用,看見就生氣。“再見,不,再也不見。”陳遠憤憤轉身,率先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