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神秘的周文
陳怡的性格內斂含蓄,如果不是到了特別的時刻,她內心的情感一般是不會輕易流露的。
這一點其實與周衛國的性格很像。
從青雲路離開,兩人的關係似乎又恢複了同學之間該有的常態,陳怡對周衛國的稱呼也從“阿文”重新變成了“周文”。
這倒是讓周衛國暗暗鬆了口氣。
雲樓茶館門口。
這裏是周衛國、張楚四人約定好從前線返回碰麵的地方。
張楚和田靜已經在這裏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看到周衛國與陳怡的身影,兩人不免有些焦急。
“他們怎麽還沒有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田靜憂心道。
張楚的心裏一直掛念著陳怡,忍不住怪責道:“都怪周文這個家夥,非要和陳怡一路,曹家橋就很安全,我們去的時候戰鬥都打完了,要是她和我一起……”
說到這裏,猛然注意到田靜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張楚連忙掐斷了話語。
這話說的,兩男兩女,如果周衛國不和陳怡一組的話,就隻能和田靜一組。
聽張楚的意思是,陳怡不應該和周衛國去青雲路冒險,那就應該人家田靜去嘍?
“田靜,你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楚忙不迭地解釋道。
田靜笑了笑,“放心吧,我可沒那麽小氣,不過和周文一組也是陳怡主動提出來的吧?”
“是。”張楚道。
“你吃醋了?”
“胡說八道,我怎麽會吃醋,我隻是出於同學之間的關心而已。”
“好啦好啦,放心吧,周文的鬼點子一向很多,他們兩個不會有事的。”
兩人正說著,果然遠遠的看到周衛國和陳怡兩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四人見了麵,說起青雲路和曹家橋的情況。
田靜道:“當時聽著兩邊都有槍聲,可是等我和張楚趕到曹家橋的時候戰鬥都已經打完了,我們把慰問品放在那裏之後就回來了,對了,周文,你們青雲路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我們……”
“我們也很順利,就是守陣地的將士們熱情,和他們多聊了幾句,所以回來的晚了些。”周衛國打斷了陳怡的話語,在青雲路陣地九死一生的事情,沒必要向張楚和田靜兩人提及。
“是這樣啊?”田靜笑道。
“啊……嗯,是,是的!”陳怡隻得回答道。
“周文,你的胳膊怎麽受傷了?”田靜注意到周衛國的左臂。
周衛國笑道:“沒事兒,過去的路上被牆給刮了一下。”
張楚有些鄙夷道:“我還以為是周大少爺上了戰場,英勇殺敵負傷的呢!”
周衛國隻是笑了笑,並不與張楚口仗。
張楚自討沒趣,也就不再說話了。
護送周衛國和陳怡回來的兩個士兵倒是目光之中流露出詫異,他們到的時候青雲路的情況可是格外的慘烈。
隻是周衛國既然這麽說,他們兩個也不好多事,索性充耳不聞了。
“兩位兄弟,感謝一路護送,前線軍情緊急,我知道現在也不能挽留兩位兄弟,等到後續戰事結束,再有機會,我一定請兩位兄弟吃飯,再當麵答謝。”周衛國對護送的士兵說道。
石頭道:“好,周兄弟,那我們這就告辭了。”
“告辭!”
望著兩人成排,轉身離去的士兵石頭和小周,張楚感慨道:“這些兵還真是像個樣子,你們瞧瞧,兩個人走路都保持隊列的。”
“他們是國軍精銳,自然不失軍人風彩,楚子,你若是心動了,畢業之後我們一塊兒參軍去。”周衛國笑道。
張楚連忙搖了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去當兵那咱們大學學的東西豈不是都白費了?”
“那可未必,像你這樣的機械係人才,若是參與戰爭的話,同樣可以發揮巨大作用。”
這一點周衛國沒有瞎說,在前世記憶中,在八路軍的裝備那般落後的情況下,張楚這個高材生卻可以利用手頭的材料製作出炸毀鬼子坦克的反坦克導彈,這樣的人才絕對是不可多得的。
張楚隻是不以為意,當是周衛國在說他的好話。
他的注意力全在陳怡的身上,“陳怡,咱們都出來一天了,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知為何,陳怡的目光向著周衛國掃了一眼,隻是周衛國沒並沒有任何表示,她接著道:“我和田靜順路,她和我一塊兒就好。”
田靜道:“嗯,周文,張楚,那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學校見!”
“學校見!”周衛國應了聲,便轉身離開。
“你還不走嗎?”田靜望向張楚。
張楚又看了陳怡一眼,這才離開。
兩個男人一走,話題回歸到閨蜜之間的私密,田靜這才迫不及待地問道,“陳怡,還不老實交代,你和周文兩人在青雲路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啊,哪有什麽?”陳怡否認道。
女人的心思何其的細膩,田靜指著陳怡的臉道:“你騙得過張楚可騙不過我,我認識的陳怡一向是最愛幹淨的,怎麽可能去了一趟青雲路就髒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啊,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你看周文眼神也不一樣了。”
“胡說,眼神哪有什麽不一樣的?”陳怡嗔怪道。
田靜一本正經道:“當然不一樣了,以前你看周文的眼神是歡喜的,至於現在呢,你看周文的眼神裏似乎在歡喜之中夾雜了一些好奇,還有愛慕。
陳大才女,你老實交代,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
“田靜,你再亂說我可不理你了。”陳怡唬了一跳,連忙拿手堵住了田靜的嘴巴,一副生氣的樣子。
田靜笑道:“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和周文究竟在青雲路經曆過什麽。”
陳怡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問道,“田靜,你印象中的周文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呀,就是咱們同學中的另類,用張楚的話說,就是個富家公子哥,喜歡犯渾,什麽事情都滿不在乎,總是牛哄哄的樣子。不過我倒是覺得周文的性格直率,毫不做作,屬於那種很真的人。”田靜說道。
“是啊!”
陳怡點了點頭,道:“可我們都認錯他了,我們似乎一點也不了解他。”
“為什麽這麽說?”
“田靜,你知道嗎,青雲路並沒有周文說的那麽平靜,我們去的時候正趕上最激烈的戰鬥,日軍都快占領青雲路陣地了,我……我看到了死人,有炸斷的胳膊,還有炸爛的腸子嘔嘔——”
田靜感到震驚,她連忙拍了拍陳怡的後背,幫著陳怡緩解那種記憶帶來的衝擊,“陳怡,怎麽會這樣,那後來呢?”
“後來……日軍的那次衝鋒被打退了。”
“太好了!”
“可你知道是誰幫著打退日軍的嗎?”陳怡問。
“誰?你該不會說是周文吧?”田靜玩笑道。
“是他,他殺了日本人,殺了好多鬼子,當時炮彈還炸著,到處都是飛射的子彈,他直接衝出了陣地……後來……一直到後來,我們的援軍來了,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那裏。”陳怡回憶道。
“那他的胳膊?”
“是被日本人的子彈打傷的。”
田靜聽得兩眼發愣,她感慨道:“可現在想起來,剛才周文表現的太平靜了,所以他說青雲路沒有發生狀況的時候,我真的相信了。”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慌亂和害怕。”陳怡道。
田靜了然道,“這麽說的話,周文身上肯定藏了很多咱們不知道的秘密,嘻嘻,陳怡,那就讓咱們把它一點一點挖掘出來好了,我最喜歡做的就是這樣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