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宴然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真沒想到你這舞槍弄棒之人，竟然還有此等文采？”
待林懿進入陸嫣然閨房後，發現對方正在簾幕之中撫琴。林懿拉了一把椅子，在陸宴然麵前坐下。
也不言語，隻是靜靜的聽。
此刻林懿已經徹底確認了麵前之人，就是原來林懿的未婚妻。
隻是他不知道原本陸家的大小姐怎到這個百豔閣中，原本的京城豪門，現在卻淪落至此。
徒歎世事無常！
他鄉遇故知，本是開心之事。
但在陸宴然的琴聲中，卻透露出悲涼之感。
崇禎元年時，皇帝為了籌集軍費大肆裁撤冗官。致使原本在朝中便是邊緣位置的陸家徹底進入墜入懸崖。
朝中有人與無人，兩者便是兩種光景。
陸家無意中卷入政黨的紛爭之中，徹底淪落。
而作為陸家的大小姐本該充入教坊司，卻被賣到這百豔閣來。幾百裏的顛沛流離，昔年光景不複，淪落至此。
其中個把心酸，就是陸宴然也難以言說。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大明王朝顛覆在即，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陸家便是大明的一個縮影而已。
琴聲漸彈漸止，直至無聲。
“你瘦了。”林懿麵色糾結，真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入我閨房者也已有五指之數，可不論我琴技者。”
“獨你一人。”
陸宴然真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再見林懿。
雖然雙方是媒妁之言，但也是情投意合。自林懿入獄時陸宴然也有心去救，可那時陸家早已是泥菩薩之身。
自己人微言輕，隻能作罷。
林懿伸手擦去陸宴然臉上的淚痕，長歎一聲。
“林郎，你我之間的陳年往事不必再談。今日你我再度重逢，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怎會來這薊鎮？”
當林懿將自家之事和盤托出之後，陸宴然也是一臉悲痛，唯有歎息。
有人說記憶可以決定情感，將情感融入到過去的記憶中。
現實中的林懿本是和陸宴然的第一次見麵，但是林懿將記憶融合之後，對陸宴然卻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包括之前覆滅王家時，如果是林懿自己絕對不會就這樣屠殺王家滿門。
原主的記憶已經改變了林懿的行為方式。
“你且等著，我去向老鴇為你贖身。”
林懿直接起身就要往門外走，陸宴然想攔卻沒有攔住。
“不瞞林公子，算上您到現在想為陸姑娘贖身的公子已經不下五位了。”
“**，你隻需說贖出要多少銀兩？”
老鴇沒說話，隻是伸出了五指，林懿立馬會意。
五千兩銀子！相當於兩個半醉仙樓的價格。
現在就算變賣了醉仙樓，再加上從王家打劫來的兩千都不夠陸宴然的價格。
五千的價格也確實不是老鴇大開口，因為原本她就是花了三千兩白銀才將陸宴然從教坊司中買出。
教坊司可是直接由朝廷監管的部門，雖然每年教坊司都會偷偷賣人，但這都是地下交易。
一旦被查實可是要殺頭的！
並且陸宴然是在百豔閣才有贖身的機會，若是在教坊司裏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林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陸宴然的麵前，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頭。
“林郎，能再見到你已經實屬不易，又豈敢盼望長相廝守。”
“隻求能溫存這片刻足以。”陸宴然將林懿的頭輕輕抱在懷裏。
沒有白銀開路，在這個世界就是寸步難行。
“半年，再給我半年時間我定贖你出去。”
“那我可就等著林郎你的好消息了。”
幹柴烈火，一切盡在不言中。整夜便是翻雲覆雨，**。（不敢詳寫，要不然就進小黑屋了嗚嗚嗚~）
清晨林懿趁著陸宴然還沒醒就離開了百豔閣。
“懿哥兒，你作甚去了！”
林懿一夜未歸，自然讓林玨擔心的不得了。一大清早就在門口守著。
“放心吧！你老哥這身手你還擔心？”林懿揉了揉林玨的頭，直接走進了屋子。
林玨早就聞到了林懿身上的胭脂氣，但是她還是沒說。
“爹娘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可得盯好懿哥兒！”心裏想著也跑回了屋子裏。
已經是深秋時節，天氣漸漸轉涼，屋子裏也隱約滲出了些冷氣。
莫小幽也在灶堂前忙活著，沒過多久飯菜就端了上來。
“小幽，一會你再隨我去街上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營生可以做。”
單靠一個醉仙樓掙錢還是太慢，並且現在還要在其他地區開設分號。不往裏搭錢就不錯了，短期內掙錢不能靠這個。
隻能找別的方法。
莫小幽聽到林懿這麽說眼前一亮，以為又要和林懿去劫富濟貧了。
“果然還是跟著他能有前途！”心裏想著趕緊吃完飯就要帶著林懿走，兩人再次來到了街上。
現在的人們無非是從衣食住行四方麵下手，首當其衝的便是衣服。
所以林懿帶著莫小幽就前往了薊鎮的製衣廠，想看看現在的織布技術是怎麽樣的。
織布廠中的女工都是豎著將一根一根線不斷往外纏繞，但是在林懿的記憶中紡紗機都是橫著一排進行的紡紗活動。
有了！就這麽辦！
林懿迫不及待的帶著莫小幽趕回自己家，隨後在家裏用毛筆勾勾畫畫起來。
整整一晚上時間，林懿就與這個設計圖紙死磕，直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才徹底完成。
莫小幽和林玨也好奇林懿究竟在整什麽東西，竟然通宵達旦不睡覺！
“要不是我這畫圖的手藝還沒丟，今天還真不一定畫的出來！”林懿也沒管兩人，而是直接跑到了醉仙樓找王鶴蘭。
“你要找木匠？”
王鶴蘭也不知道這林懿一天到底要幹什麽，先是釀酒，後去京城找銷路，現在又要找木匠。
“蘭姐你就告訴我，哪裏的木匠最好！”林懿已經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設計圖變為現實！
“木匠的話就去城東找王三喜，他的手藝最好。”
“不過他現在已經收手不幹了啊！”
還沒等王鶴蘭說完下半句，林懿就已經跑出了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