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憤怒的周宣
前兩年的林家也算富庶之家，並且林懿已經二十又三。放到明朝早就已經是大齡青年，於是經過十裏八方的媒婆說和。
與京城的陸家定了一門親事。
陸家祖上是嘉靖的貼身護衛陸炳，可惜等到陸炳死後陸家一敗再敗。
等到崇禎年間也隻是一個沒落貴族，這才想和林懿結為姻親。但是之後清算閹黨，林懿下獄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麵。
現在林懿腦海裏還能依稀浮現出自己未婚妻的身影，與閣樓之上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但是不得不說，閣樓上女子古琴彈的也確實了得。
就連林懿這種毫無音樂細胞的存在，也能隱約聽出這樂曲中的意境。
“要是能一親宴然姑娘的芳澤，我周某死而無憾了。”坐在林懿旁邊的一個男子感歎道：
“呸。”林懿吐得瓜子皮直接掉到了對方的腳下。
“這位兄台，莫非對我周某有什麽意見不成？”周宣搖扇說道：
早在京城時周宣就對路宴然情有獨鍾，聽聞對方來了薊鎮後跨越百裏來到這裏。
如此癡心，甚至還轟動了當時京城的文人圈子。
人們都希望看到才子佳人的美談，可惜周宣寫了不下十首詩詞，無一進了陸宴然的法眼。
一次都沒進過陸宴然的閣樓中。
“不敢不敢，看公子這麽有把握今晚必能一親芳澤。”
周宣自然沒聽出林懿口中的挖苦之意，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等古琴彈完，用自己的詩詞與宴然姑娘花前月下。
自己吟詩作對，宴然姑娘和琴而鳴，實在是一樁美事。
閣樓上的琴聲漸漸變緩，直到徹底消失。
“小女子就在閨房中靜待各位公子詩詞了。”
侍女隨後就來到台下收取參加選拔的詩詞，可林懿哪做過準備，隻能現要來硯台親自作詩。
百豔閣的眾人大抵都已經相互熟識，隻有林懿是個生麵孔。
現在看他什麽準備都沒有，全都來看他的笑話。
“真當自己是什麽大才子？真就提筆就來？”
“總有這種傻子給宴然姑娘送錢。”
人群中鄙夷聲不斷，但是周宣與林懿的位置接近，側著身子想想看看林懿到底寫的什麽詩？
但因為侍女擋在前邊，周萱隻看到了林懿歪歪扭扭的字體。
“字寫的都不怎麽樣？還能寫出什麽詩來？”周宣又探回了頭，覺得自己實在是杞人憂天。
侍女看著林懿的字也是心中不悅，看到林懿又隻是寫了兩句後沒好氣的把紙直接收走。
“稍等一下。”林懿在侍女耳邊嘀咕了一下，又隱秘的塞給了她一兩銀子。
有金錢開路，侍女對林懿的態度自然也好了不少。
周圍人對林懿的行為也都看在眼裏，給侍女送錢的事情他們也都幹過，不過都是石沉大海而已。
“總有人以為自己有兩個臭錢就能打動宴然姑娘。”
林懿並不想反駁這些人，他隻覺得這些人好笑。
人家壓根都看不上你，你還擱這一股腦的倒貼。這要是生到現代世界保準個個都是一頂一的大舔狗。
因為判詩詞的速度很快，所以眾人都是在這裏吹天侃地。
現在已經是宵禁的時刻，就算沒被陸嫣然選上。老鴇也會給來參加選拔的公子安排新的姑娘。
隻不過需要另收費就是了。
大約過了一刻鍾之後，侍女來到了閣樓之上。
“小園姑娘，今天咱們就直接點，你就說今晚宴然姑娘有沒有心儀的人選。”其中一人說道：
“恭喜各位公子，今晚有一人入選進入宴然小姐的閨房中。”
人群中頓時嘩然一片。
“恭喜了，周兄！”
“才子佳人，一段美談啊！”
周宣也是一臉喜上眉梢的樣子，心想這麽長時間終於打動了宴然姑娘的心。
立馬從座位上站起，整理整理衣服，一副中選的樣子。
“小園姑娘，你也就別賣關子了！就說入選之人到底是誰！”樓下的人已經等不及了，雖然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但是他們也想知道誰是這個幸運兒！
“今天中選的人是，十九號！”
滿麵春風的周宣聽到小園的話，立馬臉就垮了下來。
“十九號？我記得周兄你好像是二十號吧！”身邊人立馬問道：
周宣立馬將頭轉了過去，發現林懿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向著閣樓上走去。
“這是誰？根本沒見過啊！”
“是他！前些日子和王鶴蘭賭鬥之人！”有本地人一下就把林懿認了出來。
“他與王鶴蘭賭鬥贏了不少銀兩呢！怪不得宴然姑娘會選他！”
這些個讀書人哪有那麽多錢天天來百豔閣，一個月能來一會都已經是燒高香了，自然沒有林懿有錢。
聽到周圍人的話，周宣也徹底拉下臉來。
“本以為宴然姑娘是一個識得風月之人，沒想到還是和這滿身銅臭之人同流合汙！”周宣本想拂手而去，卻又返了回來。
“各位，今日百豔閣把咱們當猴耍！怎麽也要找個公道回來！”
所有人都懷疑這裏麵有內幕，紛紛蜂擁而上，直接將老鴇圍了起來。
“各位公子稍等，等老身給各位去調查一下。”
士農工商，士大夫在明朝的地位是排在第一位的。
雖說現在這些人不過是些酸腐的窮書生，但是指不定哪個今後做了大官，那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於是趕緊上樓去問個究竟，卻在門外被侍女小園攔在了門外。
“婆婆，小姐說您要是來找就把這個給您。”
小園將紙張交到了老鴇手裏，正是林懿寫詩句的那張紙，可等她看完之後也隻能歎了一口氣。
“這等才子竟然出現在了我們百豔閣，是福不是禍啊！”
“各位公子，這就是剛才那位公子寫的詩句，你們且看有何不同之處？”
老鴇剛拿出紙，就被周宣一把搶走。看完他也愣在了原地。
“周兄？這詩句寫的如何？”
“今日這詩句要是不能入我們法眼，我們就拆了你們這百豔樓！”
眾人紛紛傳閱起來，隨後便徹底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