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圓圓的月餅
西門慶將信遞給吳月娘,吳月娘看完後說道:“老爺,這蔡太師大壽可是大事啊,得好好準備一下。”
西門慶摸了摸下巴,點點頭說道:“確實是大事,雖說平常我們也去打點過,隻是這次不一樣。一則是我也有了官身,二則是翟官家特意來信要我進京拜壽,應當有另有安排,看來這東京開封府,這次是必須要去一趟了。”
吳月娘說道:“翟管家往日並不來信特意要老爺上京一趟的,看來這次是有機會見到蔡太師本人。老爺,這可是你的大造化啊。關鍵這壽禮要準備好,要上得了台麵,又要有些別出心裁的地方。”
看著吳月娘激動的樣子,西門慶心中一動,便問道:“月娘,如果,我說是如果啊,如果這次見到蔡太師,我有機會拜蔡太師為幹爹,你覺得怎麽樣?”
吳月娘頗為驚訝地說:“幹爹?怎麽可能?”
西門慶見吳月娘反應如此強烈,心想這幹爹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口碑不好的,算了,金喇叭這個任務不做也罷。
隻見吳月娘接著說道:“蔡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擠破腦袋想拜在他門下而不得。老爺,有些事情不要強求,能見到蔡太師一麵,磕個頭,已經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拜他為幹爹,這個事情太難了!”
“什麽?月娘,你的意思真有機會,你並不反對我拜蔡太師為幹爹?”
西門慶聽出了吳月娘話中的意思,並非反對。
“老爺,我怎麽可能反對,我一婦道人家哪有資格去反對呢?這蔡太師是天上的太陽,高高在上,我們家雖然還算富裕,可放在東京開封府來說,完全就是小廟裏的和尚,到哪裏都得磕頭燒香的。如果能拜蔡太師為幹爹,老爺你從此就能飛黃騰達了,這才是真正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吳月娘說的都是心裏話,試想一下,小縣城裏的小財主,能掀起多少浪花。而蔡太師這樣的一國之巨擘,彈指間便能攪起驚天巨浪。
西門慶知道自己陷入了先入為主的偏見中,後世對一個人的評價,並不是當時社會對此人的真正態度。
就像今天高高坐在台上,道貌岸然講為國為民、廉潔自律的大話,明天就被抓了的貪官一樣,今天對他的認知,和明天對他的評價,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態度。
今天還是威嚴的領導,明天就是痛哭流涕悔不該伸手貪贓枉法的階下囚,麵對同一人的兩種狀態,任何人都不會是相同的態度和心理。
西門慶知道自己想岔了,自己不能用後世的眼光來做今天的事情。
畢竟時代不一樣,環境不一樣,自己也不一樣了。
“春梅,你去請雨先生過來,說我有要事請他來商議。”西門慶拿定主意,知道雨化田在這方麵有眼光和經驗。
“對,雨先生眼光很高,聽他意見沒錯。上次他一眼就看出四娘買的金鐲子摻了假,氣的四娘半天沒吃飯。後來雨化田給她挑了副耳環,那樣式非常不錯。以後逛街買東西,大家都喜歡喊雨先生去。”
吳月娘等少婦人對雨化田的好感明顯要高於吳三桂,畢竟吳三桂是個喜歡舞刀弄棒喝酒打架的武夫,而雨化田則更為細膩多思。
西門慶笑著說道:“哦,看來你們相處得很融洽啊!”
“那是自然,雨先生眼光高,做事穩當,關鍵是人得好,連丫鬟都很喜歡他。”吳月娘對雨化田很放心,畢竟是個太監,大家都不會有其他的顧忌。
西門慶心想,還是個看臉的社會啊!
“雨化田性子有些冷淡,你們不會吵架吧!”西門慶有些放心不下。
“哪有閑工夫吵架,一天到晚給你西門大爺家當保姆了。”
窗外傳來雨化田淡淡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
西門慶有些尷尬了,看來這人啊,人前人後都不要說別人壞話,這種被抓現場的難堪一般人頂不住。
幸好西門慶不是一般人,當即站起來,伸手拍拍雨化田的肩膀說道:“來得正好,你要搞的大事來了。”
雨化田肩膀微微一側,便來到吳月娘身前,拿起那封信看起來。
西門慶的手落在半空,隨後伸出另外一隻手相互拍了拍,隨後眉梢一抖,心想隻要我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其他人。
吳月娘忍住笑給雨化田倒了杯茶,雨化田點下頭,手指輕輕地敲了下桌子以示感謝。
這雨化田還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看待,都快把家裏的五個娘子訓練成手下了。
不過西門慶也不計較這些,畢竟雨化田和吳三桂是有很大區別的,雖然都是絕對忠誠,吳三桂場麵功夫做得更足一些,而雨化田則有些高冷,這些高冷在這些無知的少婦麵前就變成了酷、帥。
算了,太監而已,總有些不同尋常人的地方!
“雨大爺,有什麽好主意啊!”
西門慶就著春梅的手吃了口西瓜,笑眯眯的看著雨化田,他對雨化田的稱呼有些隨意,一下化田,一下雨兄,一下雨大爺,因為他知道,自己越是隨意,雨化田越是舒服放鬆。
話說這雨化田如果不是這麽冷冷的性子,穿上吳月娘的衣服,容貌怕是壓院子裏的女子一頭了。
幸好自己不好這一口,西門慶趕緊打斷自己飄遠的思緒。
“兩個都是好事。給蔡太師拜壽的禮物我來準備,明天我列個清單,照著準備就行;至於給翟管家準備的東西,也非常關鍵,怕是大娘要親自把關了。”
雨化田說的給翟管家準備的東西,自然是很會生養的山東女子。
吳月娘說道:“那就有勞雨先生了!”
雨化田揮一揮衣袖,淡淡地說道:“不有勞,反正天生的勞累命,性子冷淡,不多做點事情,怕是有人要吵架了哦!”
說罷背著手走出了吳月娘的屋門。
吳月娘眉眼藏笑,用手指著西門慶的額頭小聲說道:“你啊,就不會說話,得罪人了,也不會哄哄。”
西門慶頗為無奈地說道:“我知道得罪人了,可是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哄他啊,一個大老爺們,還這麽小心眼幹嘛?”
吳月娘坐在西門慶的對麵,看著西門慶眼睛說道:“你不要把他當做一個男人,你把他當做一個女人就好了。你想想,你背地裏說一個女人的不是,還被她聽到了,你不道歉又不哄他,時誰都會有想法的。”
西門慶頭都大了,我的天啦,家裏有五個要哄的娘子,關鍵是要哄雨化田這樣的大魔頭,自己還真開不了口。
“老爺,你想想人家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無依無靠地來我們家做事,你不關心他,誰來關心他。他身體有殘疾,和你們老爺們喝酒聽曲逛窯子玩不到一塊去,天天陪著我們婦道人家逛街也不是個辦法。這次由雨先生陪你去京城,我們都放心。”
吳月娘還是想得周到,西門慶想想也是的,雨化田畢竟是個特殊類英雄,不能浪費在這個小縣城裏,否則就養成個怨婦了。
怨婦?
雨化田要是知道西門慶心裏在腹誹他為怨婦,怕是陰冷的眼神都可以殺死人。
“月娘,剛才雨化田說的不錯,那翟管家可是個關鍵人物,我們能不能搭上蔡太師這條船,甚至能不能見上一麵,都得靠他。他說的給他找個小妾的事情,我們必須得好好物色物色,人既要模樣端莊,又要靠的住,以後這條線還要發揮大作用。”
西門慶知道,這人與人之間的維係,特別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維係,離不開三樣東西:錢、權、女人。
如今翟管家有事找上來,必須給他辦得漂亮,辦得滿意。
一次滿意,終身受益!
吳月娘說道:“正該如此,翟管家雖然隻是個管家身份,可宰相門前一條狗都比常人威武些。特別是蔡太師這種身居高位的人,翟管家當了半個家,而且是蔡太師絕對相信的人,他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月娘,這些日子你把其他事情放一放,專心去物色20歲以下15歲以上的姑娘,一定要知根知底,而且一定要在我們能掌控的範圍之內的。品行不好的不行,模樣不好的不行,記得帶個婆子看看身子,別送過去惹出麻煩來就不好了。”
西門慶接著說道:“給蔡太師拜壽的禮物就由雨化田去安排,他要什麽給什麽,要多少給多少!”
吳月娘答道:“老爺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這時,春梅過來給西門慶添茶,眼睛在西門慶身上停了會,被吳月娘瞧到。
吳月娘笑著說道:“老爺,你看春梅這丫頭也長大了,前段時間和你說過,你一直說再長大點。如今這丫頭大了,有心事,老爺還不梳籠了她,怕她胡思亂想的。”
西門慶看著春梅捂著紅紅的臉走出去,腰肢兒扭得很歡快,便問吳月娘:“春梅還沒有十五歲?”
吳月娘說道:“再過兩個月就十五歲了!”
“那就再等等,也不差這兩個月。”西門慶品著茶,這年齡還真是他的底線,根深蒂固,不可動搖。
“老爺,為何一定要十五歲啊,當年我過來的時候也隻有十四歲,你梳籠雪娥的時候,她更小!”吳月娘不解地問。
西門慶在心裏狠狠地給自己打了幾巴掌,就是沒有人拉著他說:“西門老師,別,別這樣!”
“我上次問了老中醫,說女子十五六歲時,正是陰陽調和的最好時候,對自己好,對男人好!”
吳月娘點點頭說道:“以前小時候,我外婆經常教我唱歌,我記得有句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圓圓的月餅翹翹的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圓圓的月餅翹翹的臀!
多好的歌詞,多美的意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