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子虛的最後時刻

這日,花子虛躺在**,想起了自己包養得姑娘吳銀兒和鄭香兒,便吩咐小廝孫筍兒去喊二人前來唱曲。

孫筍兒很快就回來了,臉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哭著對花子虛說道:“老爺,那吳銀兒和鄭香兒都不肯來,說已經被其他客人包了。我說老爺花了不少銀子在她們身上,怎麽能這麽無情無義。結果鄭香兒院裏的老婆子還打人,說老爺您如今人也廢了,錢也廢了……”

花子虛聽罷,氣的兩眼圓睜說不出話來,隨後哇哇吐了幾口鮮血,隻有出氣沒有進氣,唬得李瓶兒連忙吩咐繡春去請西門慶。

西門慶正在與應伯爵、吳三桂在院中喝酒,聽著東京城的事情以及蔡太師、楊提督、陳洪等人的關心。

聽到繡春說花子虛不行了,西門慶連忙站起來說:“好好的一個兄弟,怎麽身體說垮就垮呢?”

應伯爵看向西門慶,意味深長地說道:“時也命也,有些人啊,哪怕給他潑天財富,他也兜不住啊。”

西門慶點頭稱是:“走,一起瞧瞧去,畢竟兄弟一場,不能人未走茶就涼啊!”

花子虛見西門慶、應伯爵、吳三桂等人進來,眼睛便有了些光彩,似乎是回光返照的模樣,花子虛拉著西門慶的手虛弱地說道:“大哥,你終於來了啊!”

西門慶看著瘦骨如柴的花子虛,心中感慨不已,握緊了花子虛的手說道:“花兄弟,你要好好保養身體啊,待你身體好了,我們繼續喝酒聽曲去,城南來了對雙胞胎,色藝雙絕,目前還是處子之身。等花兄弟哪天好了,我給你出錢包了去。”

花子虛是最喜歡雙胞胎的,傻傻的分不清才最快樂。就像現代有些男人喜歡找雙胞胎的姐妹結婚,辛苦上班回家抱住一個親熱,結果懷中女子嬌嗔道:“姐夫,你又抱錯人了,是我啊,我是阿梅!”

男人回頭一看,自己老婆阿香提著掃帚打了過來。

雖然慘痛,卻不亦樂乎!

回想起自己包養吳銀兒和鄭香兒那段開心而又荒唐的歲月,花子虛眼神中多了些歡喜。隻是隨後又想到自己這身體,連坐都無法坐起來,眼神又黯淡下來,低聲對西門慶說道:“銀子都沒啦?

西門慶知道花子虛還惦記著那些家產,幸好自己聽了吳三桂的建議,早早的將李瓶兒的庫房搬走,將那幾處田莊、房產、商鋪都轉移名下,甚至連花子虛現在住的房子都是西門慶出錢租的,便寬慰花子虛:“花兄弟,這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活著就好啊。”

花子虛心想,這人活著,錢沒了,還能活下去?

現在人也快沒了,錢也沒了,啥都玩完了!

隻是這話花子虛不能和西門慶說,歎了口氣便對西門慶說道:“這太醫來過幾次,現在藥都不開了,我估計活不了多久了。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麽正經的事情,什麽事情也沒有安排好,我那些親兄弟是靠不住的,這些事情得要請大哥幫忙安排下。”

果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花子虛自覺身體不行了, 準備交待後事。

西門慶看著花子虛,又看看李瓶兒,頗為難過地說道:“花兄弟,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隻要我能做的,必定會比親兄弟還做的好些。”

花子虛一聽親兄弟的這名字就頭疼,努力的呼吸一口氣,對西門慶說道:“我有兩件事情放心不下,一是我死後,還請大哥安排下後事,這錢也隻能靠你了,最好能幫我選個上好的楠木棺材,我想以後住得好一點。”

西門慶點點頭,“花兄弟,你是講究人啊。”

花子虛繼續說道,“二是我妻子李瓶兒,賢良淑德,持家有道,青春美貌,可惜我將這個家敗得早,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給她。還請大哥在我死後,多照顧照顧她。”

應伯爵插嘴道:“花兄弟,你放心,大哥連地都幫你找好了,嫂子嘛,你更要放心,大哥對嫂子最是看重。”

西門慶無奈地看了一眼應伯爵,這大嘴巴,怎麽說話的。不過他也沒有反駁應伯爵,緩緩說道:“花兄弟,第一件事情你放心,那城南棺材鋪裏有一套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哪怕花再多錢我也會幫你買下。第二件事情嘛,我自有心幫忙,就怕外人說閑話。”

花子虛心中一陣感動,便說:“大哥仗義,我親口說的,也和李瓶兒做了交待,外人能說什麽閑話呢。”

應伯爵見機說道:“大哥是吃過啞巴虧的,當初為了幫武大郎,墊了不少銀子,結果被武鬆追著打,現在銀子一分沒回來,還要被人說圖潘金蓮的美色。那是失了銀子又吃了悶虧。如今花兄弟如此安排,口說無憑,倒不如立一字據,好歹也堵住你那幾個兄弟的嘴。”

花子虛聽應伯爵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便由花子虛口述,應伯爵代寫,將身後事情交代了,花子虛按了手印,應伯爵等人做了證人。

見應伯爵將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西門慶估計這其中就有吳三桂的主意,畢竟應伯爵有些事情想不到那麽深,那麽老練。

西門慶感歎道:“何須如此啊?”

吳三桂說道:“老爺你一生光明磊落,卻屢屢被人誣蔑。凡事多想一步,多做一層,也好堵住那些宵小的嘴。”

西門慶對花子虛說道:“你且安心休養,我會安排好剩下的事情。既然你們都這樣說,我也不推辭了,我會好好照顧好嫂子。”

花子虛稍微心寬,又記起了一事,對西門慶說道:“在出殯那天,能否幫我請鄭香兒來彈一曲,我這輩子,也就這點愛好了。”

李瓶兒臉色不好看,正要開口,西門慶擺擺手說道:“既然花兄弟開口,自然無不應允。”

花子虛想象著當初和鄭香兒的美妙時刻,身體不由得一陣抽搐,“啊!”的一聲便暈死過去,李瓶兒連忙安排下人將他抬了進去,隻待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西門慶見李瓶兒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心中疼惜不已,可惜家中人多眼雜,便問道:“嫂子,我已安排人將相關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看還有什麽其他的需要,直接說就行。”

李瓶兒朝西門慶看去,又摸了摸肚子,微笑著說道:“有大官人做主,我就放心了。”

西門慶心中歡喜,便招呼繡春過來:“好好服侍你家夫人,不可操勞,不可費心,有什麽事情你就來隔壁找我,絕不能出任何事情。”

繡春跪在地上說道:“西門大官人,這些日子,老爺回來了,身體不好,一直鬧騰。夫人晚上睡得很不安穩,也不願意吃什麽東西,我擔心夫人的身體會扛不住。”

李瓶兒嗬斥了繡春一句:“多嘴的丫頭!”

西門慶說道:“大事為重,我去安排一下,你且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萬事有我。”

當夜,花子虛看到了李瓶兒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知曉了什麽事情,一口氣沒上來就走了。

這人啊,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傷害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