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幽冥刺客

酒樓三層之上同時飛出一個黑袍人,手中的劍卻也直刺王禪。

王禪因為與夢三在對恃當中,所以若不主動出擊,就算王禪再聰明,武技再高,也會命喪當場。

可王禪之所以最後說出夢三為已死之人,在夢三心中一震之際出招,正好也是黑袍人刺殺之機。

所以王禪從來不會被動,隻有主動。

而他選擇的是邀陽劍,而非短小的若愚劍,就已足以證明王禪料敵在先。

月光之下,黑衣人的身影映在地上,像一隻捕獵的雄鷹。

而王禪長劍刺出,卻像一隻反擊的獵豹,動作十分敏捷。

可在兩人相交之際,王禪身形卻忽然之間急墜。

像是氣力不濟,被一根繩子牽住一樣。

在他的身後夢三已在避開王禪茶杯襲擊的同時,長劍卻也悄然而至。

在那一瞬間,王禪竟然躲過了黑袍人的長劍,而且讓夢三的劍落空。

而夢三的劍卻收勢不及,一劍刺中由下附衝的黑袍人長劍。

兩劍相交,在半空激起火花。

由此可見,兩人都是誌在必得,一定要王禪的小命。

王禪身形下墜,卻並非氣息不能運轉所致,而是故意為之。

在落地猶有三尺之時,邀陽劍一劃,人卻如同一隻利箭對著小院圍牆之上快速擊去。

而在此之時圍牆陰影之中這才擊出一條黑色的軟鞭。

在勁氣之下,軟鞭伸得筆直,正好擊中王禪預定的落腳之處。

王禪長劍由下向上一劃,劍氣擊向小院牆角。

而身子則一個旋轉,像人被劍帶動一樣,在半空之中轉過身來,邀陽劍首取已經落地的黑袍人。

一劍挽出九道劍花,直襲黑袍自下而上九處致命之處。

就好像回到六年前一樣。

王禪最後一劍能刺幕布之上人體正麵所有至命穴脈。

這一劍並非天問九式,是王禪自己隨意發揮,依形勢而變。

黑袍人一個急退,人卻閃到一邊。

王禪的劍勢卻並不停滯,反而一個回轉,長劍自頭頂後刺回去。

劍尖正好與夢三的重劍相擊。

一股勁氣迅速傳來。

但王禪同時也長劍一旋,人在半空有如輕燕一般,長劍竟然並未與夢三的重劍硬碰硬拚。

因為王禪用的是木劍,就算是再鐵的鐵樹,若是雙方勁氣貫入,吃虧的還是木劍。

所以王禪本意就不是相拚一劍,而是引夢三把勁氣全部貫入在鐵劍之上。

在那一瞬間,王禪的長劍借夢三的劍氣之勁,一個反身躍出三丈,卻正好落在石桌之前。

不論是出招還是料敵,王禪處處在先,而且每一步都計算得直十分精確。

若是剛才稍緩半分下沉,那夢三的劍就會在王禪的劍與黑袍人的劍相擊之際刺入王禪後背。

可王禪卻在那一瞬間氣息自閉,一個千斤墜讓身子落下。

卻讓夢三與黑袍人在那一瞬間無法變招,兩個刺客卻也硬拚一招。

在王禪落下之際,氣息再次轉換,長劍在地上一劃。

憑這一劃裏自帶的劍中勁氣,人卻已能橫飛出去,刺向藏身在圍牆陰影裏的另一個黑袍人。

而這個黑袍人原本想在王禪落地之際,偷襲王禪的下盤,也告同時落空。

反而倉促應對王禪的一擊。

而王禪不會如此把精力對付一個已失方寸的刺客。

因為躲在陰影裏的刺客,本身就是想著趁王禪失神之際,一擊而中。

可她未想到王禪竟然早已識破她的想法,在故意引她出招之時,反而攻向她。

所以她隻能防守,來不急進攻。

而王禪卻再次出人意料的擊向已經反應過來,攻向他的黑袍人與夢三。

而且借夢三劍中的勁氣,一擊而退,落到石桌之前,化解了三人進攻的局勢,此時又成對恃局麵。

(王禪身形靈活,劍招天成,這與他自小而練的方法有關。

自六歲之時趙伯傳藝於他,就已說明不會用固定的招式來束縛於王禪,隻要他隨心所欲,刺中幕布上的目標,當然還有那個木偶的幫忙。

當王禪弄不明白身形如何的時候,他自然會用木偶先擺一擺。

當然在練劍後期,趙伯當然也會成為王禪的陪練,所以大家不要過於猜忌,為何把鬼穀王禪寫得如此厲害。

其實在出山之前就已展示過,就是老槐樹上的千隻麻雀,王禪隻讓飛走一隻,這是何等厲害,大家就明白了。

大家也不要問天問九式,這種大招一般不會輕易出,天問九式一出,要麽救人,要麽殺人。

所以此時王禪不會如此大意,露出自己的底。)

而夢三顯然與兩個黑袍人不是一路,所以心思自然有異,產生懷疑。

同時夢三也讓兩個黑袍人不敢輕易亂動。

因為他們都是刺客,隻想殺了目標,卻並沒有想節外生枝,而同歸於盡。

夢三於兩個黑袍人來說是一種顧忌,而兩個黑袍人於夢三來說,更是不得不防。

所以此時的王禪又坐了下去,而且長劍又置於桌上,開始斟茶。

夢三與兩個黑袍人,呈三角而立,看著王禪

“長夜漫漫使人愁,月光悠悠映小樓,前程往事如雲煙,難舍難放夢裏憂。

幽冥不散氣息盡,化作西風血未幹,當年英雄作鬼魂,一滴清淚向東流!”

王禪自吟自唱,十分悠閑,剛才還隻是在等客人到。

現在客人已到,卻兩相猜疑,到樂得王禪無所顧忌了。

此時茶尚暖,氣已平,月下獨酌,也是別俱風味。

“鬼穀王禪,實在小瞧了你,你小小年紀,武技如此高超,不知是誰能教出你這樣的高徒?”

黑袍人就是剛才還在公子山府的幽劍,而站在他一邊的卻是一個女人,就是幽幽。

雖然也穿著黑袍,可臉卻露在外麵,隻是一層黑紗,看來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

雖然是來行刺於人,也不像身邊的兩個男人。

一個藏在黑袍之中,一個則戴著黑麵罩,隻露一雙眼睛。

“你在問我嗎?

剛才你該已聽到一些我與這位兄台的對話,來者是客,可客也該尊禮,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也該自報家門。

想來一個已死之人,自然不會用原來的名字,人已死徒留名,又有何用?”

王禪說完盯著黑袍人幽劍,而另一邊的刺客夢三,也已從王禪的打油詩中聽出,這兩個黑袍人也是已死之人,該是幽冥組織的刺客無疑。

而黑袍男子幽劍,剛才領教了王禪的武技,心裏的震撼比剛才夢三還要強烈。

因為他已看出,不論王禪如何變換身形,他都實際上隻出了一招,而且這一招十分普通,那就是直刺。

直刺對於劍法來說,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了。

可這一直刺在王禪手中卻完全不一樣。

所以他想知道為什麽。

而王禪也暫時不想告訴他們。

因為他自練劍開始,練的就是直刺。

而無論所有的劍招,化去繁瑣,這一直刺是最有效的,可以刺殺對手任何部位。

而且也是最容易回劍防守,變招也是最多的劍招,沒有之一。

無論其它劍招如何厲害,都有不同的局限,隻有直刺可以變換無窮。

“你已知道我們都是已死之人,而且還猜出我們是幽冥組織的刺客,也不防告訴於你,我叫幽劍,她叫幽幽,這樣你覺得可以了吧?”

“好,很好!我也可以告訴你誰教我的。

我最早習易理,所以知道天地之道,也知道道生萬物之理。

你問我誰教的劍法,其實並不必問。

我的師傅就是道法自然之理,所以我能隨心所欲,而不受束於固定的招式。”

“你很聰明,能從道法之中悟出招法,實在讓人意料之外,不過依我觀之,你還未達劍法通道境界,所以今夜你必死無疑。”

幽劍的話,到並非恐嚇,而是有提醒夢三。

讓夢三知道雖然處於不同的陣營,但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殺了王禪。

若是幽劍與幽幽出手,那夢三可以坐視不理,這就少了顧忌。

黑袍人幽劍畢竟是經驗老到的刺客,隻有一句話就破了兩組殺手間的顧忌,讓王禪重新不得不防備,而不是現在如此悠閑。

畢竟王禪剛才已說了長夜漫漫,一個人喝著茶可以坐等天明,而他們則不行。

再者三個刺客來殺人,而目標就在眼前喝著茶,這是對刺客的一種羞辱。

“你放心吧,我對鬼穀王禪不感興趣,隻有他死了,想來吳國才會有太平。”

夢三話一說完,人卻一動,在月光之下身形已移至了王禪身後。

與對麵的幽劍還有幽幽成三足之勢,把王禪圍在中間。

而王禪卻隻是一笑,桌上的兩把劍,剛才還是劍柄在一個方向,現在則是相對的。

也就是說長劍與短劍的劍柄,分別在王禪的左右手邊上。

“幽劍先生,幽幽小姐,你們幽冥為何會選擇幫公子山,這到讓我有些興趣。

而夢三先生之所以會選擇幫公子波,想來是因為身份相當的原故,可幽劍先生卻不一樣。”

王禪總是在適時的時候透露一些想法,讓對手摸不著頭腦。

畢竟若說要來行刺王禪,也並非公子山與公子波有此可能,怕就是連公子夫差都已有了此意。

為何王禪竟然一出口就說出了三個殺手的來路,與雇主。

這與其它刺客裏故事,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在這三位的刺客的眼中,死在他們手中的目標,很多至死之時都會問一句“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

可在王禪麵前,這一些全部省了,不僅王禪知道他們的來路,而且知道他們受雇之人。

簡直聰明得讓三個殺手都在懷疑,是王禪在刺殺,還是他們。

“你不必試探於我們,因為你太自負,而且也太聰明,行走列國,怕想殺你的人實在太多,做為一個將死之人,知道那麽多,於事無補。”

幽劍雖然語氣平緩,知道王禪善於用這種方法讓他們分心,而且從剛才夢三與王禪的對話來看。

王禪並非一開始就十分肯定,而是通過試探,再通過感應來加以確定。

所以幽劍並沒有變化,氣息十分穩定。

“其實我並非想知道你們為誰賣命,因為你們本也不必知道。

你們是刺客,隻需要知道目標就行。

而且你們是已死過一次的刺客,所以你們更不會在乎活著的人對你們的評價。

剛才我問你,隻是想確認,你是不是已死之人,而且我能從你的劍中看出你剛才有一絲猶疑。

而你現在如此淡定,說明你天生就是一個優秀的殺手,而不像我身後的夢三先生。”

王禪語速時快時慢,一直吊著三人的氣息,當話一說完之時,長劍再次出手。

隻是那一刹那,夢三與幽劍,還有一直不語的幽幽也同時向王禪襲來。

王禪先發製人,卻還是未曾想。

此時圓月正在夜空之頂,正射著他,沒有留下身影。

也就是在王禪動的時候,月光之中一柄長劍像月光一樣,直刺王禪的頭頂。

這一劍縱然王禪再聰明,也想不到月光之中竟然還能藏著殺手。

而且速度就如同月光一樣,照射在他的身上,而他毫無感覺。

可王禪感覺到的不是月光,而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