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刺客目標

夜色迷漫,此時已是三更,王禪三縱二躍,總算回到了伯府。

一進前院,王禪就已喊道:“我回來了。”

聲音傳到堂屋,人也到了堂屋。

“王禪,你總算來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一直在等著你。”

伯焉跑得比誰都快,一見王禪進來,就奔來拉著王禪的手。

可這話也說得粗俗,讓王禪有些尷尬。

“伯公子勿憂,我沒事,死不了的。”

王禪也是一笑,走了進去。

一看伯否與趙伯還有趙家兩兄弟都在守著,還有數十個護衛也都在堂屋裏。

王禪看了看趙伯無恙,也是輕舒一口氣。

接著王禪對著伯否深深一揖道:“實在有愧,煩太宰大人久等勞頓,小子實在不好意思,追了五十裏路,竟然沒有追上刺客,是小子無能。”

王禪說完抹了抹頭上的汗,一身灰塵撲撲。

伯否一看,也是迎了過來道:“沒事沒事,快快休息一下,趙伯已無礙,你不必掛念。”

王禪一看,見趙伯微微一笑,心裏已然知曉。

“焉兒快斟茶。”

伯焉也十分聽話,竟然親自給王禪斟了一杯,此時家奴也都才趕了進來。

“王禪,以你的身手,難道還追不上那個刺客?”

伯焉有些疑惑,卻也十分關心王禪。

“伯公子,夜裏難尋,此子輕身功夫竟然比我還好,我衝出去以後,隻在十丈之外見到他的身影。所以一直向前追去,出了東門之後,一口氣追了三十裏。此子竟然任空消失,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找了半響,卻也沒有蹤跡,我怕府裏再變,隻能再次趕回來了。”

王禪說完,也是喘了幾口粗氣,胸口才慢慢平息下來。

“小公子,依你來看,這個刺客會是誰派來的?”

伯否自己不說,反而問起王禪。

王禪隻是初次來伯府,若說有人想刺殺他,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那麽伯否定然是心裏明白,卻還裝著糊塗,故意想試探王禪。

“太宰大人,我一直在追,卻連刺客的麵都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為何今夜會有人來行刺太宰大人。

依小子看來,這兩拔刺客並不一樣,兩拔刺客都是意在刺殺宰大人。

第一拔趁我退出之際,雖然劍指向我,可卻並非他們的目的。那時我忽然之間知道他們並非對付於我,所以才會返身。

因為我自小在虎踞鎮長大,從來也未有人行刺過。而且從虎踞鎮到吳國一路之上也一直安好,這不可否認,可為何今夜會有此狀況,小子也難與想通。

後麵來的這一個刺客,本來隻想著做漁人,暗中觀察。若是第一拔刺客失手,想來他也不會現身。

可第一拔刺客顯然並沒有想到趙伯也會武技,而我也從他對我的行刺知道,其實他們的目標還是太宰,隻是聲東擊西之策而已。

到於第二個刺客,這還是趙伯之功。

趙伯於我有如祖父一般,自小照顧於我,所以他出於救我心切,用手空擋刺客之劍。

而刺客見此,已失最佳機會,所以一擊不中就此遠遁。”

伯否一聽,臉上微微一動,顯然心裏也有觸動。

“小公子說得不錯,剛才我本想就此進宮,麵見吳王,可趙伯卻阻我前往,想聽一聽小公子的意見。”

王禪一聽,知道伯否始終是老狐狸。

他說進宮,或許是真心實意,可卻並非是為了王禪,這一點王禪還有自知。

畢竟若是王禪死了,也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會說出去。

一個十二歲的楚國靈童,不去楚國,卻來與楚國尚在恩怨之期的吳國,若是死了,沒有人會在意。

比之王禪外出前去後山降虎更甚,畢竟在虎踞鎮王禪還是小有名氣。可在吳國,王禪隻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死活也不會有人關心。

伯否之所以想著急見吳王,自然也隻是自己察覺,這些刺客當然是為刺殺他而來的。

而他最大的保護就是當今吳王,所以找最堅實的靠山,是人一旦遇到危險之時,會道先想到的。

(好比現代人,一旦遇到麻煩,肯定想找的是自認為自己認識的人中最有權威,或者說最有錢,也最有可能幫到自己的人。)

“大人過慮了,如此小事若是麻煩吳王,這似乎反而會讓吳王生疑。所以趙伯剛才有所得罪,還望太宰大人原諒,趙伯也是為了大人的前程著想。“

王禪邊說也邊為趙伯解釋,他並未想到伯否會在受襲欲找吳王,看來他也自負吳王對他的恩寵。

“那以依小公子之見,這兩拔刺客,為何要刺殺於我?”

王禪一聽,嘿嘿一笑。

而伯否問出之後就有些後悔。

自己的事自己當然心裏有譜,可卻一時不小心,竟然問起王禪,於自己官職與身份,有些不應該了。

“太宰大人,我今日才來吳都,吳國朝中不甚了解。

隻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伯宰大人的某些想法讓朝中之人不願意了,或者說伯否大人已經成為朝鬥關鍵。

此事或許並非伐楚與伐吳這麽簡單,而應該是別有其意。”

王禪說完,看著伯否,隻見他麵色變幻幾次,一時陰鬱,一時晴,讓王禪心裏十分滿足。

由此可以分析肯定此時的伯否,定然是在朝中有不同政見者,而且伯否還關鍵到最後的結果,所以才有人想置之一死地。

想至此王禪已基本心中有數。

現在的局勢還未到發兵攻楚或者攻越,但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吳王闔閭,年歲已不小,該是到選擇吳國太子的時候了。

這一些王禪也已熟悉,卻從來也未正麵想過,此時看太宰伯否的麵色,就已知道其一。

因為在其它列國太宰主管著列國“皇家”事宜,所以對於立太子如此大事,自然是最有話語權的。

可王禪並不直明,而是麵上也帶著憂鬱道:“太宰大人,此時朝中難道還有重要決議讓現在的吳王難解,而太宰大人就是其中能左右吳王選擇的人,所以才會有人如此忌憚?”

王禪是明知故問,卻也是一知半解,現在聯想起來,這兩拔刺客,背後的人或許還十分複雜。

首先朝中與伯否敵對之人有這種動機,三個吳王的兒子也有這種動機,甚至楚國與越國也會有此動機,因為今後誰當太子,誰就有極大可能是下任吳王。

“小公子不愧聰慧,朝中確實有一事難解,就是吳國太子之位。

現在吳王有三子二女,這三子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吳王。因為吳國傳位曾有兄傳弟的先例。

當今吳王原本並無資格,卻因個中原由才當上吳王。而前任吳王就是他的堂弟,吳王僚,也就是吳王三叔的長子。

至於前幾任吳王之位想來小公子也有耳聞,先王壽夢有四子,而第四子季子十分賢禮,本意傳位於他,而季子無心朝政,也不想當吳王,所以這才傳於長子。

曆經兄弟三人,至吳王僚才是餘昧的長子。

所以當今的吳王闔閭,原本並無機會,可他卻隱忍多年,才因刺客專諸刺死吳王僚得以登於大位。

所以吳王闔閭一想起自己登位之事就心有餘悸,怕再現當年的慘事。

現在三個兒子公子波、公子山、還有公子夫差的傳位,是選長還是選能,或者是傳於兄弟皆讓吳王煩惱不已。”

伯否也不忌諱,直接把當前吳王闔閭麵臨的難處說出。

一是想表明自己對王禪的信任。另一方麵他也知道,以王禪之能,若是他不說,王禪必然也會知道,隻是遲一兩天罷了。

現在對王禪傾與肺腑之言,也是一種拉攏的手段,讓王禪不再生分。

王禪一笑道:“太宰大人,不若小子作一番猜測如何?”

王禪先請示伯否,就是讓伯否不再向下說,而是要體現王禪的分析能力。

這樣才會讓伯否更加深信王禪非隻聰明,對朝中之事也判斷準確,可以參與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