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楚國風雲
“楚國之盛始於莊王。
莊王賢能,先是日夜以色為樂,迷惑其它列國及周天子。
執政三年後,發奮圖強,改革朝政,先後滅了庸國,一時國力強盛。
莊王親征,領兵於洛水,直逼洛邑。
在周王室外圍陳兵,問鼎於周大夫王孫滿,意指周王朝。
後來,周大夫王孫滿答莊王。
天下之大,在德而不在鼎,鼎為俗物,誰皆可擁之,唯有德行,才是主天下之持。
莊王領悟,撤兵回楚,依然尊周。
後楚攻鄭、攻宋以及其它小國,晉國出兵相援,於邲會戰,晉國大敗。
楚國由此傲視大周列國。
在此期間大小百餘戰楚吞小國百餘個,一舉成為大周列國之中最強諸侯,稱霸中原。
莊王之後是共王。
共王怯弱,與晉國兩次大戰,皆敗北。
由此晉國勢大,楚國一時難與對抗,隻是晉國由六大夫主政,引發內亂,晉國國空,再次引起楚國仇視。
隻是此時宋國等一眾小國,苦於兩國戰亂,召會各諸侯國召開了弭兵之會,共推晉國與楚國為盟主。
除秦與齊之外,其它小國皆需上貢於晉楚。
晉楚兩國,平分中原霸權。
同時其它小國也工於心計,暗中扶持吳國。
慢慢的吳國坐大。
至康王之時,康王昏庸,朝政把持於王子圍手中,很快就被王子圍篡位,也就是楚靈王。
靈王野心極大,也立誌興楚。
隻是東征西伐,連年窮兵黷武,對外擴張不止,也造成國力空虛。
並且得罪當朝權貴,引起內亂。
而當時靈王卻對吳用兵,因冬日行軍緩慢,無功而返。
當靈王搬師之時,楚國已被楚平王奪取了朝政之權。
楚平王即位,卻一反常態,息民五年。
一開始楚國有複舉之像,隻是平王貪戀婦色,沉於杯酒,慢慢的過慣了安逸日子,疏於朝政。
又聽信佞臣之言,殺害忠臣,逼走近百年來大才伍子胥,使其投靠吳國。
而這些佞臣之中,就數費無極權勢最大。
因為當年平王就是依費無極之計,才榮登楚王之位。
所以他在平王之時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之人。
後吳國勢大,昭王即位,楚國勢弱,吳國伍子胥與孫伍兩人,發兵攻打楚國。
楚國不堪一擊,連戰連敗,於柏舉會戰,吳國大勝,楚國險些滅國。
幸得當時越國出兵,以及西秦怕楚國滅後,唇亡齒寒,所以也出兵吳國。
這才保得楚國不滅,這也就是十幾年前的事。
現在楚國是楚惠王當政,惠王此人善征多謀,取用李悝為相,穩定朝政,這十幾年來楚國才慢慢複興起來。
兼之李相國一直推崇聯越抗吳,所以吳國夾在楚越中間,反而不敢攻其一國。”
趙伯從莊王稱霸開始,簡單的為王禪講解了楚國這幾代君王之間,與周邊列國的恩怨,讓王禪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王禪有些不解,在他的意識裏楚國不是一直很強大嗎,為何還會差點被吳國打敗?
“趙爺爺,十幾年前吳國為何能險些滅了楚國,能不能與我講講?”
“那就不得不說一說權臣費無極了,此人工於心計,善權謀,在靈王之時,就已嶄露頭角。
那時他就極力反對征伐吳國,而是聯吳之策,可靈王不聽,與吳國多次大戰,卻一直敗北。
至平王之時,費大夫更是位高權重,排除異己,剛才所說伍子胥實為大周曠世奇才,卻不能與費無極同朝,隻得遠自吳國。
吳國得伍子胥,又得精通兵法的孫伍,所以對楚國是一直耿耿以懷,於是就借故攻打楚國。
楚國平王無能,朝中無領兵大才,所以才在柏舉大敗。
當今楚惠王執政楚國才又慢慢強大起來。
現如今,情勢又複當年,吳國野心勃勃,又欲四處擴張領地,楚越成了吳國首要的目標。
而當年的費無極,依然在朝中位高權重,與李相國該是不相上下。
費無極主張聯吳,那麽吳國必然會攻越,自然不會攻楚。
而李悝主張聯越,兩國抗吳,可一些朝中大臣想著十幾年前楚國的大敗,又怕惹怒吳國,轉而攻楚,再現柏舉大敗之恥,所以都明裏暗裏支持費大夫。
相反李相卻有些勢單力薄。
這十幾年來國家雖然富足,卻也少有征討。
所以楚國安於現狀,對吳國始終有懼意。惠王也無心征伐,所以也選擇暫時無憂之策。
李相國此次,當是想找到一些有利的把柄,扳倒費無極,以解楚國之危。”
趙伯長長一席話,不僅為王禪釋疑,也同時講解現今的情況與形勢。
也讓王禪知曉,楚與吳之間的爭頭非一時之爭,自晉楚稱盟之時就已埋下隱患。
而當年支持吳國對抗楚國與晉國的其它小國,也未曾想到,吳國興起,卻又成了中原各國的憂患。
而王禪聽來,一時也無法分辨。
費無極雖然主張聯吳,可王禪也一時找不到可反駁的地方。
因為若聯吳的話,至少可以為楚國爭得一息安逸的日子,不會直接麵對強大的吳國,免得一時之災,對楚國也未償不好。
若是聯越,那吳國再攻楚國,楚國連戰連敗,朝內又有形成兩派,勢必不能同心抗敵。
若越國按兵不動,則楚國真的會危險了。
假設再現十幾年前柏舉大敗,那不知現在的秦國是否還會助楚抗吳,這些都是未知之數。
楚國若亡,日後吳國如何,越國如何,那都與亡楚無關了。
王禪順著這些事,此時也是矛盾重重,反而有些迷惘。
但有一點王禪現在知道,翠花樓之案,並非如此簡單。
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費無極與吳國通聯的地方,通過張家,還有翠花以及化蝶的父親,與及裏正,把信息傳與吳國。
所以李悝來此,才會引起吳國密探斷臂求生,或許他們要保的是楚國大夫費無極。
而也有可能這些人同樣會對李悝不測,因為若李悝死了,朝中再也不會有人跟費無極對抗了。
“小公子,列國紛爭由來已久,當不是以一時可分清,時也勢也,時不同勢亦不同,決策當然也不盡相同。
你小小年紀,還需打足根基,它日才能縱橫列國。現在還是快與我去練劍吧!”
王禪回過神來,嘻嘻笑道:“趙爺爺,剛才你說縱橫列國,這四個字,我比較喜歡!”
“你說的伍子胥與孫伍,我很有興趣,不知他們現在是否還在吳國?”
“這個自然,得一將可安天下,得一才可盛萬年,所以列國之間對大周人才,都是求賢若渴,將來小公子一定會大有可會。”
趙伯也是意氣風發,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六歲的王禪。
以王禪之能,任那個君王見了會不喜歡。
而現在楚國封王禪為靈童,顯然已是搶得先機。
王禪聽了也是十分滿意,對楚國這段曆史,也增添了濃厚的興趣。
特別是列國之間,時好時壞,全然不是因人而異,卻是因勢而立。
有利則合,無利則分,這是為商之道,又何嚐不是列國生存之道呢?
“趙爺爺,以後你得多給我講講這列國紛爭才是,若不然我險些把這案子給斷偏了。”
王禪說完,蹦跳著就朝後院奔去。
趙伯心知王禪已從中悟出此案的關聯之處,心裏亦喜亦憂,感懷之下隻得一聲長歎。
自言道:“縱橫列國,說來容易,做時難,列國紛爭,百姓遭罪,誰之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