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技擊之術

王禪回到屋裏,並沒有打開第二個錦囊,而是打開李悝給他的古書。

此時的王禪已經吸取了經驗教訓,並不急著得到更多的古書,現在能得到一本,對他而言,已經足夠吸引他。

易經有三易,連山易,歸藏、最後才是周易。

講的都是黃帝由河圖洛書演化而成的八卦之理,含天地運行變化,同時也包羅人世之間的動行規律。

隻是連山易更接近自然,那時的人經濟不發達,百姓也剛從原始的沒組織到有組織之際。

所以黃帝所演連山一易最接近天地之道,相反後期的歸藏,則經如其名,為後世隱士所作。

而周公所演周易,都或多或少帶著人世變遷的色彩,對於世事洞察更加有效,與自然之道似乎也有所偏離。

好在此時王禪才六歲,未經世事,成見不深,反而學習連山易更貼切一些。

若是換作成年之人,腦子裏盡是半輩子世事滄桑,定然帶著所學所感,帶著世俗的偏見。

這樣學習貼近自然之道的連山易反而不得其門徑。

王禪一晚上沒睡,天快明之時好容易放下好奇,也耐不住困倦,正想合一下眼。

可一入夢裏,還沒夢得真切,耳朵裏卻傳來趙伯的聲音。

“小公子,天已微明,快快起床吧!”

趙伯還是聲音溫和,對小公子王禪來說,並不嚴厲。

“趙爺爺,是你呀,我剛才躺下,還沒來得及合眼,今日無事,也不求解李伯伯的考驗,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

王禪平時都是自己起床,從來也未讓人叫醒過,此時說來心裏也覺奇怪,可再奇怪也擋不住瞌睡。

一說完,眼睛又閉了下來,再次入夢。

“小公子,你信不信,我隻要一招,就可以讓你馬上起床?”

王禪迷糊中聽趙伯一說,心裏也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於他而言趙伯他需稱為爺爺,這輩分之禮,他還記得。

可身子卻並不起來,隻是嘴裏呢喃道:“趙爺爺,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我若不起床,怕是誰也叫不醒。

我若想起,自然會起。”

王禪說完,正想不理趙伯,可趙伯卻抓起王禪的一隻手,握住他小小的拇指,輕輕的在指環一捏。

王禪一聲怪叫,從**蹦了起來,睜著大眼,似乎已睡意全無,眼中充滿好奇。

再看手時,也並無異樣,隻是剛才一股氣從拇指衝入,瞬間融化了他的睡意。

(拇指之處有一個穴,若家裏有小孩不易睡眠,晚上可以軟柔,有一定效果。

但能不能消睡意,我也沒試過,隻是反其道而行之,想來該有這個功效。)

“趙爺爺,你剛才捏我的拇指,為何我卻能醒得如此之快,現在已沒有了睡意?”

“你想學嗎,想學就快穿上衣服,我在後院等你。”

王禪此時來了興趣,當然願意。

他對這些新奇之事的好奇總是勝過瞌睡,這就是有別於普通孩童的地方。

後院之中,天色依然黑漆漆的。

正是黎明前的那一抹黑暗,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可王禪卻輕車熟路,奔了過來。

再看時,隻見後院之中有一盞燈在亮著,一把椅子坐著一人,一看竟然是他的母親王彩霞。

“母親早。”

王禪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起來吧,以後你就跟著趙伯學習技擊之術,一是強身健體,二是也有自保之能,你可聽清楚了?”

王禪站起身來,看了看王彩霞,不像是開玩笑。

再看趙伯,似乎換了一身行頭,到是比平時精神得多,怎麽看也不像年近古稀之人。

“趙伯,你就教他吧,若有不服家法侍候。”

王彩霞顯然對王禪這個時候還要讓趙伯喊他起床有些生氣,說完站起身,也不理王禪就回屋了。

“趙伯,想不到你還懂技擊之術,讓禪兒有些意外。”

“天下之大,藏龍臥虎,小公子,我會些簡單的技擊之術不為奇,隻是也要讓小公子知道一點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年少輕狂卻不可無自知。”

趙伯說完,從邊上拿出兩把劍,卻都是木製之劍。

王禪一看,選了一把,本想學著江湖人士耍兩招,可劍在桌上,王禪卻費了好大勁才拿起木劍,一時也是有些愧意。

“這是昆侖鐵木,重如磐石,與鐵劍相當,以後你就用這一把吧。”

王禪這才知道耍劍並非容易之事。

“小公子,你劍已在手,可以耍要兩手。”

王禪雙手持劍,使勁想抬起劍,剛一抬起,卻又落了下來,雙手無力,就別說耍了。

“小公子,夫人該教過你,欲速則不達。

此時你還不是用劍之時,你就在前麵地上坐下,禪坐之法,你已熟悉,現在就禪坐吧。”

王禪不敢再問,就依趙伯的話,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就地打起禪定來。

“此時黑夜未退,初陽未現,我就給你說幾句。

技擊之術,與你學習古書知識一樣,也與做人是一般道理,本為先,技為次。

道之技擊注重修身養性,築本固元,技有窮時,而道無邊,吸天地之氣,技可與天齊。”

趙伯說完,用劍輕點王禪的肩頭接著道:“人本天地育之靈物,所以隻要打開靈竅,自可以與天地同運行。

而你此時,該已感覺到地下一股濕氣在上升。

此氣若用之,正好可以與初陽時分的陽氣相衝。

你把此氣運轉周身,當初陽出時,再把初陽之氣合並。

如此往複,動轉全身經脈,等陽光普照,陽氣過重之時再起身來。”

趙伯說完也不理王禪,平時王禪就喜歡看這些書,當然對趙伯所說的也是一點就通。

而且王禪對醫術草藥也是十分上手,所以對人體的經脈,也已通解。

此時聽處趙伯說了,自然閉目禪定,一股陰氣從地底升至腹中,然後他再依此法走遍全身。

很多人會疑問,此時地氣為陰氣,若讓其進入體內,必然破壞體內陰陽平衡。

其實不然,陰氣與陽氣本無區別,同宗而異類。

就好像同一股風吹過,若是冬天,你會覺得寒氣刺骨,若是夏天,你又會感覺涼快舒適,這完全取決於用。

但是對普通人來說,還是不要這樣做,因為你無法動轉,也無法運用這些地氣,若是這樣,很可能馬上就生病了。

太陽初照,陽光慢慢撒遍整個後院,此時的王禪已打座有一個時辰。

人困的時候,精神疲憊,不會多想,又進行禪坐,很快就可以進入空虛狀態,意識像是飄浮的一樣,可以隨意指揮體內氣息。

王禪感覺體內之氣已經融和,而陽光之氣卻沿沿不斷,似乎已經有些過量,難與與剛才的陰氣融和,所以自行站了起來。

“趙爺爺,依你之法,整個人都精神得多了,沒想到趙爺爺也精於陰陽易理,禪兒十分佩服。”

趙伯見王禪自己起身,知道王禪已能自行調息,自行感應體內的陰陽之氣,所以也是十分震驚,所有的一切,都得益於王禪習道之功。

可他知道王禪此時雖然話中稱讚,可肚子裏肯定有疑惑,若是不小施一技,定然難與讓他真心信服。

教人技擊之術,若是習者不服任你是誰,也不會有用。

“禪兒,剛才你也拿了此劍,知道此劍甚重,可對於習武者來說,這跟本就算不得什麽。

你看那棵老槐樹,停息著許多麻雀,現在開始嘰嘰喳喳甚是煩人,不若我打些下來,中午烤給你吃。”

王禪一聽,知道趙伯要一展身手,他也十分興奮。

可再看趙伯,除了腰杆好像直了一些之外,頭發依舊花白,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再者這老槐樹也有七八丈高,憑一個矮小的老頭,如何上得樹去,他也頗為擔心。

“趙爺爺,此樹七八丈,縱然我用彈弓也打不到麻雀,你如何上得去?”

王禪還是把心中疑問說出,卻不敢懷疑。

“你看好了,技擊之術,重在快準狠,快如閃電,準如繁星,狠如秋風。”

趙伯一說完,人已向前奔去,三步兩縱,就斜著朝向老槐樹飛去,像是能在半空之中行走一樣。

趙伯在離樹一丈有餘之時,左手一掌拍向老槐樹,老槐樹頓時像受了重擊,搖晃不止。

樹上麻雀受勁氣所襲,紛紛向外飛出。

而此時趙伯腳已踏到樹枝,踩著樹枝向上一縱,廋小的身軀已躍過老板樹,竟然一躍七八丈之高,手中木劍向著飛起的麻雀擊去。

王禪一時之間驚得合不攏嘴,這一樹麻雀更是讓他看得眼花繚亂。

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些麻雀竟然沒有一隻飛出天際,都紛紛落在地上。

趙伯則十分輕巧的再借老板樹樹枝,一落一躍,再次回到地上。

王禪跑了過去,拾起一隻麻雀,隻見麻雀頭歪在一邊,所有的麻雀都是一樣,顯然都是被木劍斬中部頸而亡。

“小公子,你看出什麽沒有?”

“沒有,也不是,隻有一點,趙爺爺的劍太快了。

我知道這些麻雀都是被趙爺爺的木劍或斬或刺,全部擊中頸部,實在讓禪兒羨慕,此技當可技驚天地了。”

趙伯一笑,收起木劍道:“小公子,天下之大,不可一葉而障目,此技隻是小道,並不足掛齒。

你現在就把這些麻雀收拾起來,也不必為這些麻雀而可惜。

此時夏日,農田裏正是稻穀長穗之時,若不除之,百姓的稻若是被這些麻雀吸食了穀漿,虎踞鎮的的佃農又要減產了,這個你自然知道。”

王禪當然討厭這些麻雀,數量之多讓人乍舌。

特別是提到稻穀,更讓王禪有一種天生的情懷,任誰也不能隨意采摘稻穀,因為他的前世就是一株稻穀。

“趙爺爺,那收拾完這些麻雀,您是不是教我如何使劍。”

趙伯一笑道:“用劍之道在於劍理,若劍理不通,如何習之。

今日就到此為止,禪坐之理,每日兩次,傍晚之時,你該知道時辰,就不用我來教你了。

你還是收拾完早些回去,想來李相國的考驗,你也該捉摸捉摸了。”

趙伯說完,收拾兩把劍,就走出後院,隻剩王禪一人。

王禪看著這滿地的麻雀,也不敢怠慢。

同時也希望中午有一頓美味,就如同昨天農婦說的酸梅湯,回到家中就已準備好了,而且味道實在讓人回味不止,看來今日的麻雀宴也定然不會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