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就讓他喝!
簡單的跟家人說明了情況之後,白賀就準備出發前往書院去找唐重問話。
白嬰一聽說,也非要跟著一起去。
白賀阻攔不成,拿這寶貝女兒也沒什麽辦法,隻好由著她跟著自己。
父女二人換好衣服,緊步快走來到了書院。
恰好突遭大雨,爺倆一邊在書院的廊簷下避雨,一邊看著趙風雷等人被雨水澆得滿地亂跑。
白賀心裏大呼過癮,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倒是女兒臉上的興奮之意,掩都掩飾不住。
白賀有些發愁,難道這孩子是跟唐重在一起呆的學壞了?往日可沒有這個樣子啊。
等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雨方才停下。
父女二人又緊步快走,在教室外麵一直等到課間休息時,才進去找唐重。
結果進去一問白鹿,白鹿說今天壓根就沒看見唐重。
父女二人又對視一眼,心頭都有種微妙的感覺。
唐重今天沒來,說明他對趙風雷的出現早有預料。
那麽可以猜想到的是,唐重絕對是對趙風雷做了什麽事,才讓趙風雷暴怒。而他自己對此也早有預料,所以才會躲起來,今天甚至都沒有到書院來。
事情正在朝著白賀不願去想的方向發展,難道此事真的是唐重理虧在先?
既然唐重沒在書院,那他多半就在家中。
之前唐重有提到過他家住哪裏,所以白賀與白嬰出門的時候,就直奔唐重家的方向而去。
不過在這期間,還有一個小插曲。
那就是雨停之後,趙風雷從避雨處出來時已經有些惱火了。
他一大早上的就來到這裏,沒蹲到人不說,還讓澆成了個落湯雞,趙風雷多大的好漢,哪裏受得了這個?
當下就要帶人闖入蘆澤書院。
恰好這個時候,白賀帶著白嬰走了出來,趙風雷看到白嬰,頓時眼珠一轉。
他心想,自己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麽漂亮小姑娘。
年紀小小就如此美麗,長大了那還了得,這是個活脫脫的美人胚子啊。
不如我把她抓回家裏,許給我那兒子做兒媳婦,豈不美哉?
想到此,趙風雷便又派人尾隨白賀父女二人,想要查清楚他們的住處,到時候好方便行動。
先上門提親,提親不成,那就隻好硬搶啦,這也沒有辦法嘛!
所以說,很多時候並不是敢於站在明麵上的人,就絕對是好人。也有可能是別人實在拿他沒什麽辦法,才讓這壞人十分囂張。
總而言之,這一跟,可就把唐重給暴露了。
父女二人按照唐重述說的地址,挨家挨戶的上去尋訪。
被趙風雷派來跟著兩人的武師見狀,心中覺得怪異。本以為這倆人是要回家,沒想到他們是來找人的。
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這對父女要找什麽人,這一聽,可把那跟蹤的武師給樂得夠嗆。
好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父女二人,竟是來找唐重的。
早在出發之前,趙風雷就告訴了隨行的武師,他們要找的人的名字。
況且即便是趙風雷沒有說,這次跟來的也不乏昨天就遇到過唐重,結果被突然冒出來的打手打得很慘的人。
他們相互之間通一通氣,其實也足夠了解情況了。
本來還以為館主是見色起意,沒想到是高瞻遠矚,此時武師非常的佩服館主,心想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神機妙算之人。
唐重不論到哪兒,都還是個挺惹眼的人。
畢竟他的一切看上去都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所以記住他的人也特別多。
很快,父女二人就打聽好了唐重的住處,倆人一路來到唐重所住的那件小破宅子前頭,看著唐重的住處,白賀也有些發愣。
他單聽唐重說現在的住處沒以前的好,可他說的風輕雲淡,白賀根本就沒想到他住的環境能這麽差。
院門都是栽愣著的,上去敲一下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那門給弄壞掉。
“有人嗎?有人在家嗎?這裏是唐重的家嗎?”
白嬰倒是沒什麽顧慮,敲了敲門就連喊了三聲。
這個時候的唐重,在幹什麽呢?
阿秋正在洗澡,唐重左右無事,心頭又發癢,他就拿著本書,在阿秋的房間裏,一邊踱步,一邊默念書中文字。
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叫喊,唐重聽著聲音耳熟。
快步走出來往外一看,就見到白嬰俏生生的站在自家門口。
這一次她穿著藍色的抹胸連身裙,外麵套了個輕紗披肩,十分的俏麗,看的唐重心動不已。
他趕緊上前,笑眯眯的問道:“哎呀,白嬰妹妹,你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正好我閑來無事,咱們進去聊天吧!”
一邊說,還一邊很自然的要拉著白嬰的手。
這也是唐重第一次嚐試,失敗了也不怕,對方隻會當作是自己熱情好客。
哪知他正欲上手的時候,白嬰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清咳。
唐重不爽的扭頭看去,然後又換上一副笑臉:“哎呀!嶽……伯父,您怎麽也來啦?快進來說話吧!我這宅院簡陋,還請伯父您不要見怪啊。”
“等會兒,你剛才是不是說了個‘嶽’字?”白賀十分警惕的道:“你想說嶽什麽?”
“有嗎?我有說過嗎?”唐重茫然的眨眼:“沒有吧,是您聽錯了吧?”
說完他還故作無辜的看著白嬰。
白嬰忙著打量院子,對唐重和父親之間的客套話毫不在意。
見唐重看向自己,她也不是很確定。猶猶豫豫著說:“有……有嗎?”
唐重搖了搖頭。
白嬰就又說:“沒……沒有吧……”
白賀才不相信是自己聽錯了,他哼了一聲,心說這小兔崽子的狐狸尾巴是越來越藏不住了,等你那天被我抓到現行的,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頓。
背著手往屋裏走,唐重自然把人都請到了阿秋的房間裏麵去。
這雖然是阿秋的房子,卻一點都看不出是姑娘家閨房的模樣。十分的簡約樸素,唯有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氣,才能讓人察覺到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個女子。
白賀皺起眉頭道:“這……不是你的房間吧?”
唐重點點頭道:“這的確不是我的房間,我的房間現在另有人住。”
說完,就把昨天自己撿了個快死的人回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賀皺起眉頭道:“你真不怕他染有什麽疫病傳染給你?你的心也是真大啊。”
唐重沒想到白賀能說這種話,本來不想搭理他,可心頭就是有股火,不說不痛快。
“那難道叫我見死不救麽?這種事我可幹不出來。”唐重回答道:“得病了可以治,但是要是人死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白賀看了看唐重,沒說什麽。
曾幾何時,他也和唐重一樣,滿腔似火熱情。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閱曆的增多,人生經驗的豐富,以及成家立業,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十分自私冷漠。
所以,此時此刻的他並不否認唐重,或許他能將這份可貴的品質一並帶到他的墳墓裏,也或許,他會和自己一樣,在某一個早晨醒來後,就將它丟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
找了個凳子坐下,白賀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就直說了,唐重,你跟東陽武館的館主趙風雷之間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今天可是帶了幾十號人在書院門口堵你,他這麽恨你,你難道把他家房子扒了不成?”
唐重一聽這話,心中鬆了口氣,說道:“他果然去了啊,還好我今天早有預料,沒去書院,不然的話我還真得叫他給逮個正著。”
白嬰在一旁催促道:“哎呀你先別說去不去書院了,你到底幹什麽了,才讓趙館主這麽生氣啊?”
“我其實也沒幹什麽。”唐重撓了撓頭,拿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分別給白賀和白嬰遞過去:“我就是把他兒子按在浴堂的水池裏麵,給他灌了點水進去而已。”
“……”
白賀本來那杯子都送到嘴邊準備喝了,一聽唐重說這話,手一哆嗦,水當下灑了一地。
他抬高嗓門,帶著滿滿的質問聲調道:“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把他趙風雷的兒子按在浴池裏喝洗澡水?!”
“啊。”
唐重倒是淡然,大大方方的答應了一聲。
白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唐重,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自己還算比較喜歡的男孩子,生性竟如此的殘暴。
“為啥啊?你為啥要這麽做啊?”白賀急了:“你這不被趙風雷報複才有鬼了!”
唐重撇撇嘴道:“誰叫他兒子在書院的時候老欺負我?
以前我得病的時候他就一直欺負我,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我病秧子,藥罐子。
每隔個兩三天,就管我要錢,我要是不給,他們就打我。我為了避免挨打,隻好去管我家的車夫要錢來給他。
後來我病好了,他們還欺負我,我那天大病初愈,渾身沒力氣,又被他們按在那打了一頓。
昨天恰好在浴池裏碰到他們,那時的我跟以前大不相同,哪裏還會給他們機會?所以……”
說到這兒,唐重聳了聳肩:“我當然要叫他喝我的洗澡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