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欺負小孩!

“其實奴婢並不是因為您的行為才生氣,隻是……隻是您沒有事先說明就……”

阿秋稍微緩解了對唐重的怨氣之後,就一邊用毛巾給唐重擦頭發,一邊說道:“……總之奴婢覺得這樣不要,請您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好好,我答應你便是。”

唐重笑嗬嗬的說道。

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把人說的話聽進去的模樣。不過阿秋也沒注意,給唐重擦幹頭發後,她又給自己擦了擦。

鍋裏的粥已經熬得差不多了,阿秋便分了三個碗裝好。

自己和唐重一人一碗,剩下一碗送過去給現在睡在唐重房裏的男子。

然後便開始燒水,準備洗澡。

剛淋了一場雨,燒點熱水洗個澡,換身幹爽的衣服,再煮點薑湯喝,免得感冒。

唐重看她身上的衣物也是濕淋淋的樣子,不忍叫她一個人忙裏忙外。

反正那男子現在也能自己下地,喝水什麽的也不用自己照顧,幹脆,他就跟阿秋一起忙了起來。

倆人忙了得有半個時辰,在廚房灶火的熏燒下,衣服都幹了一半,總算是忙完了。

因為這間院子很小,根本就沒法再多劃出一間用來洗澡的房間,所以一般洗澡都是在廚房直接進行的。

燒完的水直接往廚房裏的木桶裏一倒,邊上還有水缸可以調整涼熱。

阿秋幫唐重準備好水後就退了出去,唐重跳到木桶裏,匆匆洗完,便看到阿秋推開廚房的門,伸進來一直抓著幹淨衣物的手,放在了門口的笸籮裏。

換好衣服,外麵的雨也停了。

雖然天上仍舊是烏雲密布,但卻不再下雨,也沒有那駭人的陣陣雷聲了。

唐重心說這天變得還真是快,這場雨來得可真急。

把木桶裏的水倒掉,換阿秋洗澡。唐重有心留下來觀賞,但想起阿秋剛剛生氣的樣子,唐重心想還是算了。

頭一回見她這麽生氣,唐重心裏也有點發怵。

今天去不了書院,張大慶說去找黑三,到現在也沒有回信。唐重怕被趙公子帶人堵在書院門口,隻能先躲他一陣子。

而實際上,唐重的擔憂是正確的。

趙公子經曆了昨天與唐重的一戰之後,整個人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打垮。

這輩子從來沒受過這麽大委屈的他,躺在**動都不想動。

想起自己被唐重按著喝不知道多少洗過的洗澡水,趙公子又是一陣幹嘔。

他攥緊了拳頭,心想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而他老爹趙風雷昨天看到遍體鱗傷的徒弟帶著昏迷不醒的兒子回來的時候,他也是大吃了一驚。

問清楚原因之後,趙風雷是火冒三丈。

從來都隻有他趙風雷去收拾別人的份,這次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和徒弟被別人收拾了,趙風雷這個氣啊,他哪裏受的了這個。

第二天一大早,趙風雷就帶著手下五六十人,浩浩****的趕奔蘆澤書院大門口。

他已經從兒子那個同伴的嘴裏問出來了,打他那小子就是他在蘆澤書院的同學。

趙風雷雖然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但這家夥才不是個東西,他護短。

他管自己兒子有理沒理,反正把他打成了那個德行,那就是你的不對。

五十幾號人別說是往蘆澤書院門口一站,就是走在路上也是個龐大的目標。

尤其是這群人還統一著裝,都穿著武師的衣服時,那就更顯眼了。

一時間,人們都紛紛猜測,這東陽武館的武師好好的城裏不呆,組團跑到蘆澤村是來幹嘛來了。

難不成是來郊遊的?

可看他們也沒帶著家夥什,瞅著也不像啊。

這陣仗自然驚動了蘆澤村的村長,村長年事已高,卻仍然選擇親自出來詢問。

老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問趙風雷:“趙館主,敢問閣下親自來到我蘆澤村,有何指教?”

趙風雷大手一揮道:“老頭,你別管這事兒。此事與你無關,我是要找這蘆澤書院裏的一個學生,叫做唐重。”

“啊?”

老頭一聽這個,心頭就是一顫。

難道他認得唐重?

他當然認得!

唐重這些時日,可沒少往白家跑。

出來進去的,總是會經過蘆澤村,混也混了個臉熟了。

唐重這人雖然不喜歡小孩,但小孩倒喜歡纏著他。

到哪兒都是一幫小屁孩穿著開襠褲跟在後頭跑,就跟那童子軍似的,一來二去的,村裏的人們多少也都熟知了唐重。

再加上白家那個特別漂亮的小女娃,有的時候還跟他一起出來,倆人一邊散步,一邊說說笑笑。

恰好倆人長相都不賴,所以這一幕光是看著都覺得養眼。

正因如此,唐重在蘆澤村也算是小有名氣。

趙風雷何許人也?這可是個拳打南山斑斕虎,腳踢北海混江龍的主。

從出道混到現在,一大半的名氣那都是打出來的。隻要他出現的地方,不掀起點腥風血雨,那就好比是吃餃子不喝湯,沒了靈魂。

現在,這位大王盯上了唐重,卻不知道唐重是因為什麽事情惹到了這位大爺。

村長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得趕緊報信去。

跟趙風雷告辭,就拄著拐棍又顫顫巍巍的到了白家。

這個時候,白先生正在書院裏頭上課。

白鹿也在書院,家裏麵就隻有白賀還有幾個女眷。

接見了村長之後,白賀問明村長的來意。

一聽說趙風雷要找唐重的麻煩,白賀起初還沒當回事。

等村長告訴白賀趙風雷是個怎麽樣的人之後,白賀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站起身來背著手轉了兩圈,心說自己這個師弟可真能給自己添麻煩。

隨後他想到一個主意,他對村長問道:“要不咱們報官吧?”

報官?

村長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笑話一樣,拍著桌子張大嘴巴無聲的大笑。

過了半晌,方才說道:“後生,你有所不知,咱們這昌平縣縣衙的冤鼓可是整整五年都沒有響過了。

這並非是因為當今的縣太爺政治清明,而是即便鳴冤擊鼓找到縣太爺,最後這狗官也是哪邊上貢的多,就叫哪邊贏。

後生,你要去報官,你可得掂量清楚,比財力,你比不比得過那趙風雷。”

白賀聽了這話之後,也是火冒三丈。

他以前就是吏部的官員,管得就是天子麾下的文武百官,這些官員的調動,考核,都是他們吏部完成的。

現在聽說昌平縣的縣令竟如此離譜,白賀一拍桌子就犯了職業病:“真是反了他了!他這縣令還想不想幹了!”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已經辭了官,已然是一介布衣。

就算把自己活活氣死,也傷不及那縣令半點。

更何況,他在吏部的時候就已經見過無數個昌平縣的縣令了,吏部對他們的態度,也是隻要交夠保護費,那就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到此,白賀又有些偃旗息鼓。

比財力,他自然是比不過趙風雷的。

人家開著在靈州都赫赫有名的東陽武館,而自己當官的這些年,雖說也少少的有撈過一些,但大部分都給自己家裏人花了啊,哪裏有什麽存下來的東西。

想到此,白賀長歎一聲,問道:“既是如此,倘若你們村子裏出了什麽糾紛,兩人私下又解決不了,不去告到官府,那又應當如何呢?”

“我們蘆澤村一般都是請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來評理,你父親就出場過好幾次。

但是麵對趙風雷這種動不動就伸手打人的貨,老朽估計你父親出馬也不一定好使。

況且他敢帶著人堵蘆澤書院的大門,就說明他一點都不怕你爹。

不過老朽倒是有個人選……”

“哦?計將安出?”

“昌平縣城裏有個叫黑三的人,此人被稱為昌平縣的第二個縣太爺。

他手下有控製著整個昌平縣河運生意的船幫,地位斐然。

而且這船幫裏也有不少人十分能打,因此,老朽聽說城裏城外,但凡有些事鬧到一定要去官府的地步,都會去找他。

他一向是幫理不幫親,也不收錢,哪邊占理就幫哪邊。

所以啊,要老朽說,後生你不如帶上些禮物去找黑三,讓他跟趙風雷交涉。

這趙風雷再橫,估計對黑三也得是畏懼三分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白賀歎了口氣。

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趙風雷為什麽要找唐重的麻煩。

他雖然心中相信,唐重不會主動惹事。

但這也是他一麵之詞。

倘若他沒有調查清楚原委,就跑去找了黑三,結果發現是唐重理虧,那麻煩可不就大了麽?

思來想去,白賀決定先去找唐重,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後,再做打算。

送走了村長,白賀回到後院將此事說了一遍。

白嬰,白母,以及唐重的師母都表示,唐重肯定是那個挨欺負的。

畢竟這孩子在家裏的時候,表現的是謙遜有禮,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主動挑事的人。

白賀便解釋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們不得先弄清楚嗎?要是像我說的一樣,去找了黑三結果咱們理虧,那效果豈不是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