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詐胡!

“您怎麽來了?”

麵對突然出現的唐老爺,張氏嚇了一跳。

唐老爺聽罷,頓時是冷笑一聲道:“怎麽,這裏難道不是我唐承旭的家?難道我還來不得這裏?”

張氏一聽這話,心說不好。這唐老爺今天這怒氣是奔著自己來的。

本就心虛的張氏頓時是心若擂鼓一般,她暗暗想道,難不成是自己暗中搞唐重的事情,被唐老爺給察覺到了?

她急忙說道:“不是啊老爺,妾身的意思是,您不是還有客人嗎?難道客人走了嗎?”

“走不走的跟你也沒多大關係。”唐老爺沒好氣的說道。

先前唐玄一直沉浸在對哥哥的思念當中,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唐老爺來了。

趕緊從母親身邊跑到唐老爺身旁,喊了一聲:“爹爹。”

唐老爺對張氏態度不好,但對自己這個兒子可是很在意。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他娘招人煩一點,可好歹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唐老爺微微弓著腰,身手撫摸著唐玄的頭頂道:“玄兒乖,爹爹跟你娘說幾句話,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唐玄巴不得呢,一聽這話是二話沒說,喊了聲好就往外跑。

甚至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帶上了。

屋裏隻剩下張氏和唐老爺,張氏的笑容有些牽強。

她越發覺得,自己可能是暴露了。

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明明自己把一切都安排的那麽完美,明明自己反複推算過,不會露出任何的馬腳。

不過,不到人家把證據都甩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刻,張氏是無論如何都不打算承認的。

不承認還有一線生機,承認了就什麽都完了。

動靜鬧得這麽大,唐承旭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更別提那個小雜種,本就跟自己不對付的他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會對自己恨之入骨,欲除自己而後快吧?

正當張氏這樣想著的時候,唐老爺忽然說道:“張清清,我且問你,劉春花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張氏,一聽這話,兩眼一翻好懸沒抽過去。

上來就毫不客氣的給自己來了個大的,張清清是咬著牙才讓自己冷靜了一些。

“什麽事情?”張氏聲音打著顫:“劉春花的事與妾身何幹啊?”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這才多長時間啊?這也就是當天啊!連第二天都沒到自己就被發現了?這也太倒黴了吧!

“少跟我裝糊塗,你自己知道怎麽回事。”

唐老爺一瞪眼,張氏心頭就咚咚直跳。

可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就隻有抵死不承認了。

張氏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虛道:“老爺,您別跟妾身打啞謎了,妾身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要是您說的是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那您真是問錯人了。

劉春花雖然是伺候妾身的,但妾身跟她可不算太熟。

這孩子話少,隻知道幹活,妾身就算跟她搭話,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無趣的很。

久而久之,妾身也就不跟她講話了。”

“既如此,你還告訴老楚,說你對她另有安排,不讓老楚管她?”

張氏聽到此,整個人頓時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矮了一圈,那是她從警戒狀態放下戒備的標誌。

“哎呀,原來您指的是這個啊。”張氏一臉無辜的道:“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妾身早就沒讓她隻伺候妾身一個人了。

可不知她是習慣了還是怎的,一直都在妾身身邊跟著。妾身又不想罵她,更不可能打她,找她說了幾次,她都不肯走。妾身能怎麽辦?妾身也不想的呀!

老爺,你可不能冤枉妾身呀!”

唐老爺見張氏說這番話的時候情真意切,整個人是一點撒謊的樣子都沒看出來。

所以唐老爺將信將疑的道:“此話當真?”

“妾身就是騙了自己,也不可能騙老爺您的呀!”

張氏對於唐老爺是再了解不過了,她非常的清楚這個人的性格。

她有一個善良的人共同的弱點,那就是偏聽偏信。

善良的人往往覺得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的,所以他們很少會懷疑別人,質疑別人。

別人怎麽說,他們就怎麽信,這是很普遍的,而張氏對此也十分的了解。

唐老爺早年雖然可以說是闖**江湖,但也就不過幾年而已。

他今年四十多歲,十幾歲時闖**江湖的經驗,早就隨著後幾十年的平淡生活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所以,張氏覺得以自己的話術,完全可以應付得了唐老爺,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實事也證明,張氏是對的。

唐老爺此時此刻,的確對張氏沒多大的懷疑了。

其實這本身也不算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情,但主要事關家風,他必須要重視起來。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唐老爺可不想傳了三代的家業到自己的手裏毀於一旦,所以他會想方設法的維護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風。

他覺得,隻要這三者都不出問題,至少唐家是不會斷在自己這一輩的。

隨後,張氏又是一番撒嬌公式,總算是成功打消了唐老爺的疑慮。

按說孩子都生了,張氏這個經曆的人撒嬌的確是讓人有些鬧心了。

可架不住張氏本身就生得漂亮,且年紀也的確不大。

她十六歲就嫁給了唐老爺,十七歲生子後夭折,十八歲又生了一個唐玄,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二十四歲。

加上她本就是年紀不算大的時候就進入了唐府,從那時就用各種名貴的秘方來保養自己。

所以雖然二十四歲的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但注重保養的張氏在人看來也就是豆蔻之年,風華正茂的小姑娘。

這樣的一個女人,撒起嬌來的威力,自然不必多說,那肯定不是什麽一般男人能抵抗得了的。

唐老爺的確是不怎麽近女色,對搞黃色這件事不報太大的熱情,可是他畢竟是個人類,是人類就會有生理上的需求。

唐老爺可以控製自己的欲望讓自己在外麵不亂搞,可麵對屬於自己的女人時,他的自製力就不一定好用了。

總而言之,張氏是把這一次糊弄過去了。

唐老爺警告她以後再也不許這樣做之後,便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書房去見白先生。

而眼看著唐老爺離開的張氏,則是在關上房門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有餘悸的她此時渾身癱軟,沒一處能使得上勁。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張氏不自覺的喘氣了粗氣。

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張氏咬著牙站起身來。

就差一點,自己就暴露了。

幸好自己是退無可退,值得硬著頭皮扯謊。

這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我就說嘛!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到自己的頭上來。

至少也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找到自己。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自己盡快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了。

另一邊,回到書房的唐老爺再度給白先生告了個歉,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短的概述了一遍,中心思想就是劉春花自己選擇單獨伺候張氏,聽從張氏調遣,成為她工具人的。

白先生對於這一點倒是不怎麽在意,他此番前來的要務是向唐老爺請求資金援助。

唐老爺回來之後,他便把之前跟張捕頭在白石村的發現說了一遍。

唐老爺當即拍板:“查!給我狠狠的查!那劉家到底是個怎麽個情況,我一定要讓人查個挖地三尺!”

白先生趕忙擺手道:“唐老爺,您何必急於一時呢?種子已經埋下去了,接下來就是等著它長出來就好了。

過多的幹預,反而會受到反效果啊。”

“那白先生您的意思是?”

“說來慚愧,老夫是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怎奈囊中羞澀,實在是拿不出那麽多的銀錢支撐。”

“錢的事情好說,隻要能查明白,再多的錢唐某也給得起。”

“有您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其實,老夫是這樣打算的,咱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說著,就把之前跟張捕頭商議的盯梢計劃說了一遍。

唐老爺聽聞,略微皺了皺眉,問了一句:“如此倒是穩妥,可不知要盯到猴年馬月去。

想到在此之前,重兒都要在監獄裏受苦,我這個當父親的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入監也並非是一件壞事。”白先生本不想說這番話,但現在為了勸說唐老爺,也隻得歎了口氣道:“再過幾天整個昌平縣的老百姓都該知道這件事了。

就算他們對唐老爺您沒意見,可不明真相的他們對唐重有沒有意見就很難說了。

這個時候要是唐重還在外麵活動,那豈不是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即便是您把他放在家裏,以他的性子,三天可以,五天可以,關上個十天,他就得坐不住,跑出去了吧?

老百姓,都是健忘的。

現在唐重被關在牢裏麵,過上個一兩月,再有什麽新鮮事發生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把唐重忘掉了。

到那時,您再把唐重接出來也不為遲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