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然居
杜軍進襲齊州戰敗,杜伏威率殘軍,稱臣於東都小朝廷,被楊桐封為東道大總管,楚王。
此時、李密率瓦崗軍欲破洛陽,久攻不下。
宇文化及趁瓦崗兵疲,率部逼近瓦崗軍,李密腹背受敵,隱有全軍覆滅之勢。
危急之際,李密不得已與楊桐講和,率瓦崗軍投靠東都小朝廷,解決後顧之憂,隨後率軍迎戰宇文化及,兩軍交戰,瓦崗軍慘勝,元氣大傷,被控製東都局勢的王世充抓住時機,趁人病、要你命,狠狠擺了一道。
瓦崗軍再無能力與王世充爭雄,黯然退出洛陽。
無可奈何、李密隻得率軍投靠李淵,瓦崗軍自此分崩離析。
時、天下大勢,除了李唐,河北竇建德的夏朝依然保持獨立。
……
齊州在天下各地紛爭不斷的空隙裏迎來了飛速的發展,曆城北市,說著各種方言的客商絡繹不絕,身著各種服飾的行人與在道上的車馬川流不息,好一幅亂世裏的升平之圖。
盧家在曆城的收益,使得其它的世家大族眼紅不已,紛紛派人前往曆城購置產業,開設店鋪,那些跟在世家大族身後,望其風向的富豪,似乎嗅到商機,蜂擁而至曆城。
曆城北市、長安西市,成了天下最掙錢的地方,各族富商大賈雲集。
市集裏的繁華之處,一幢三層高、占地萬多平米的木樓拔地而起,這是剛開建市場時,徐天為自家選取的一塊商業用地,吸取前世吃、住、玩一體的商業模式,略加改動,建造的集酒樓、精品屋為連鎖的高端會所。
數月的時間,酒樓裝修完畢。
“精品屋”尚在裝修,周邊用布幔包圍起來,數條繩子竄起彩旗,隔出安全的距離,一幅大大的布塊上“徐記精品、敬請期待”八個大字,盡顯此處的神秘。
酒樓的設計裝修,總體獨具中式風格,包間、雅室、大堂風格各異,極是奢華。
這是徐天仿照前世高級會所的裝修而就,在他係統的生活倉庫裏,各種畫冊應有盡有,區區酒樓、隨便找幾張圖片參考,稍作改動,繪出的圖紙,讓參與裝修的工匠便耳目一新。
酒店取名“天然居”。
今日是酒樓開張的黃道吉日!
吉時、鼓樂喧天,掛著紅綢的匾額下,徐天和姐姐徐婉瑩身著盛裝,各自握著連接紅綢的細繩,輕輕拉動,罩著匾額的紅綢緩緩落下,早有徐府精壯的小廝接住,匾額上,徐天親自手書的“天然居”三個大字,筆力遒勁,俊逸秀美,引來圍觀之人大聲喝彩。
秦懷玉、樊勇、賈俊、羅士義等眾多親朋好友上前恭賀,卻不料一個胖乎乎的小子,硬是擠進人群,挨到徐天身邊,一手抓住鹵雞腿,津津有味地啃著,另一隻油膩膩的小手,抓住徐天騷包的華麗長袍,嘴裏兀自含混不清地叫著。
“姐夫、姐夫!”
此子是盧月兒的弟弟盧青雲,自“玄園”裏的盧府建造好後,已有部分的盧家族人,隨盧夫人先期到來齊州曆城,入住新建府邸。
小胖子是個吃貨,在徐府吃過徐天所做的美食後,時常纏著徐天,為了口腹之欲,這小子變作花樣討好徐天,不知怎地就將他叫作姐夫,羞得盧月兒氣惱不已,常常捉住弟弟開訓。
兩家夫人早有結親的打算,俱是默不作聲,各自心照不宣。
盧青雲滑稽的樣子極具喜感,眾皆欣喜這個胖胖的小子,賓客裏的長輩們,笑眯眯地望著徐天與盧月兒,意味深長,盧月兒羞紅著臉,躲在徐婉瑩的身後,雙眼恨恨地望著弟弟。
望著吃得有些發胖,年齡不過幾歲的小子,徐天微笑著拿開他的手,輕聲說道。
“小子、怎麽又在吃了……!”
盧青雲胖胖的圓臉上,撲閃著大大的眼睛,懵逼地看著徐天,嘴裏嘟囔著。
“姐夫不是說要吃得多身體才好嗎?”
這話懟得徐天無語,趕緊轉移話題,麵向賓客和圍觀酒樓開業的人群說道。
“天然居酒樓今日開業,小子謝謝各位前來捧場的朋友們,為此、本酒樓特別出一幅上聯求取下聯,凡能工整對出者,本酒樓將贈送貴賓卷,憑此卷,可來酒樓免費吃喝三日。”
徐天話落、酒樓二層臨街的窗戶,滑下一幅豎著的紅綢,上麵黑字醒目地寫著。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此舉頓時轟動了圍觀的文人雅士,個個搖頭晃腦,輕聲吟誦自認為應景的下聯。
有人大聲念道。
“人好大生會、會生大好人。”
此聯引來一陣恥笑,作聯的人不服,氣惱說道。
“爾等何故笑吾,不妨作個下聯來聽聽。”
眾皆停住大笑,有那想出頭的人,急得抓耳撓腮,想破頭腦也不得好句,正在大家搜腸刮肚、苦思冥想之際,隻聽一尖尖的聲音,誦讀起來。
“人愛自新所、所新自愛人。”
讀完、尖尖的聲音又大聲響起。
“小生這聯可當得起貴賓券嗎?”
酒樓前,徐天麵帶微笑,隨即應道。
“此下聯與上聯倒是平仄相同,意境卻還差了些,不過、能想出這等下聯也是不錯,權當先生通過,請先生上前領卷,恭喜先生。”
一位尖瘦的男子,身著綠袍,笑嘻嘻擠過人群,麵帶得意從酒樓小廝手裏接過蓋著酒樓印章的紅紙券,高興地向人群揮舞,炫耀自己文采了得。
這時、一位走到此處不久,衣著有些寒酸的俊秀儒生,冷哼一聲,用與他俊秀麵容極不相符的粗鄙語言,衝口而出。
“麻勒個比、你這瘦猴得瑟個啥子,且聽老子說個下聯來你聽聽。”
綠袍瘦子正在圍觀酒樓開業的看客前裝酷,猛聽得這聲,沉下臉,循聲望見說此話的俊秀儒生,透著滿臉的怒氣,氣急敗壞地大聲叫道。
“馬文駒、你這窮酸儒,也配和大爺吟詩作對,還不滾回家去,陪陪你那病重的婆娘。”
儒生聽得此言大怒,漲紅了臉懟道。
“江竹枝、就你肚裏那點墨水,焉敢說吟詩作對,真是不知羞恥,豎起你的狗耳聽好,本秀才作對羞你。”
徐天饒有興致看著二人相懟、對那俊秀的儒生,心裏生起種莫名的好感。
那儒生抬頭望著天空的雲彩略有思索,突地開口吟誦。
“僧遊雲隱寺、寺隱雲遊僧。”
眾文人儒士聽得下聯,俱感眼前一亮,仿似那迷霧裏,有一抹亮光指引,讓迷惑的人找到方向,眾皆認為此乃絕句,紛紛喝彩。
徐天率先鼓起手掌,高聲說道。
“先生大才、此聯:上、遊、然、隱四字平仄巧妙,小子佩服,當可算得上上之選。”
說罷、徐天令人取來紙筆,自有小廝見少爺興致大起,早磨好香墨侍候。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僧遊雲隱寺、寺隱雲遊僧。”
上下聯,徐天一筆漂亮的楷書揮毫而就,早有工匠接過,刻於準備好的金絲楠木,不大的工夫,小廝搬過長梯,將此聯掛於“天然居”匾額下的左右兩側,圍觀的人群被這千古絕對徹底征服,再沒人繼續作這下聯。
那叫江竹枝的瘦子,滿臉不爽站於一旁,再不言語。
孟老同一幫老夫子,此時跚跚而至,下馬車就看見這幅對聯,幾個老夫子住腳觀賞,搖頭晃腦,滿是讚歎。
對弟子書寫的這幅對聯,孟老夫子甚是喜歡,悄聲說道。
“小子,這書法倒是越來越好,回去將此對聯,寫幅交給老子。”
徐天玩味地看著老師,正想提些條件,孟老夫子年老成精,一句話讓他熄了歪念。
“不許給老子提條件,否則戒尺侍候。”
“尼瑪!這老鬼是小爺肚裏的蛔蟲,這也知道?”
臉現懵逼,徐天再不願與這老鬼說話,轉身與那領券後,欣賞書法的俊秀儒生交談起來。
交談中徐天得知,此秀才名喚馬文駒,年方二十一歲,從河北逃難到曆城。
逃難中一路艱辛,妻子染上重病,來到曆城已是貧病交加,馬文駒靠變賣妻子首飾和給人寫些書信度日,今日欲去醫館賒些藥石,因前賬未清再不好意思開口,心中鬱悶,鬼使神差走到此處,見到時常恥笑自己貧窮,自命不凡的書生江竹枝,對出個不算工整的下聯,一副牛皮烘烘的卵樣,頓起好強之心,這才與之相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