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馬掌與沙盤
越日清早、徐天趕往曆城，秦懷玉、樊勇等早在將軍衙門前等候，幾子相見，樊勇還在回味昨日的美味，訕笑著要徐天那天再做，其餘幾子也是滿目期待，想必是肚裏饞蟲作怪……
將軍衙門前一片肅穆，徐天帶著幾子往裏走去，守衛見是少將軍，持槍行禮讓行。
進到衙門主殿，徐長青正在一幅大地圖前，參詳著曆城周邊各軍事據點，考慮著派兵前往據守，拱衛曆城之事，見兒子與幾位少年進來，微笑著望向幾子。
徐天上前，參見父親，並將幾位少年作了介紹，幾位少年單膝著地，大聲叫道。
“小子等參見將軍，將軍威武，我等欲往軍中效力，望將軍允可！”
徐長青笑著扶起幾個小子，撫須說道。
“爾等均是故人之子，想要從軍亦無不可，然、秦兄與羅兄仍在軍中，不知所蹤，樊兄與賈兄已入我軍中，爾等年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倒讓吾有些為難之處，你們幾個小子，何不將身體打練齊全，長大些再入軍伍如何？”
幾位少年略顯失望，正自再說什麽，突見樊虎與賈潤甫進殿，邊走著、邊說著什麽。
樊勇見到父親，猶若老鼠見了貓般，兀自往徐天身後躲藏，卻哪裏能夠躲過，不得已，幾個小子硬著頭皮上前參見。
見著兒子，樊虎大喝。
“你個小潑皮，不在家中好好念書，跑到此地作甚，想是皮癢了不是。”
其餘幾位少年，強忍笑意，紛紛拜道。
“拜見樊叔、賈叔！”
樊勇恨老爹不給自己麵子，讓自己在朋友麵前好不尷尬，嘟囔說道。
“也不見你平時看書，就知強迫於我！”
話音雖輕，卻也被眾人聽見，樊虎麵色漲紅，提著兒子衣領，圓睜雙目怒道。
“小潑皮竟敢編排老子，老子抽不死你！”
說罷、便欲張開蒲扇般的大手掌抽打兒子，樊勇嚎叫道。
“回去俺定會告訴娘親，看娘親怎麽收拾你！”
一句話惹得徐長青、賈潤甫大笑不止，直覺這對父子煞是喜人，眾小兒捂著肚子，強忍著笑意，端是艱辛。
徐長青拉過樊虎，微笑著把幾子欲往軍中之事說出，見樊虎和賈潤甫沉吟，接著說道。
“這樣吧！幾個小子閑時，可往城裏駐軍習練，學些上陣的本事也是好的。”
幾位少年聽將軍之意，心中歡喜，趁賈潤甫有事稟報之際，風般跑出大殿，徐天則因有事與父親商量，留了下來。
再行說笑幾句，賈潤甫說道。
“將軍、末將執掌戰馬管理，近日發現軍中戰馬多有損耗，主要是馬蹄磨損嚴重，怕是不能再行征戰，如要保持騎兵戰力，需選購些馬匹補充才是。”
徐長青聽得賈潤甫所說，心中煩悶，於購馬之事，所用銀錢可不是小數，然、要說對馬的認識，曆城除了賈家，怕是沒有哪家敢稱第一，既然其稟報此事，想必軍中馬匹損耗不小，欲要保證騎兵的作戰能力，那怕銀錢再是緊張，也得必需解決。
見父親沉吟，徐天猛拍自己腦袋，怎地不早些將這事告訴父親……
徐天暗歎，吾之錯矣！
“父親、賈叔，小子倒是有辦法解決此事，暫時不用買馬！”
徐天所說，賈潤甫大吃一驚，想自己家幾代人經營馬匹生意，從未聽說誰能解決馬蹄磨損之事，一匹再好的良駒，隻要馬蹄破損，這馬便是廢了，許多優質的馬匹，尚在健壯之時，就因這馬蹄之事，不得不被殺取肉，實在有些可惜，如這小子真能解決這事，不知會節約多少購馬的軍資，給整個馬群帶來福音。
徐長青急切詢問。
“小天、有何方法解決此事，速速說來！”
徐天稍為思索，就欲說開，賈潤甫心癢難耐，然，想到這等機密大事，自己怎可覬覦，遂提出告辭，隻待徐天解決便是。
知道賈潤甫心中所想，徐天對他的磊落甚是欽佩，微笑說道。
“賈叔不必避嫌，這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麻痹！這還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那什麽才是？
賈潤甫心中激**，聽徐天繼續說道。
“馬蹄之所以磨損得快，是因為馬蹄的角質層與地麵的摩擦而至，如果我們給馬匹像人一樣穿上鞋子，豈不是就解決了這事。”
見徐長青和賈潤甫猶自不解，徐天要來紙筆，畫出馬掌與鐵釘的圖樣，請求父親喚來軍中鐵匠。
徐長青立馬傳來鐵匠，徐天吩咐其照圖打製，盡快送來，嚴令鐵匠不得外傳。
稍會、鐵匠便將打好的四隻馬掌和鐵釘鐵送來，賈潤甫早已經帶上一匹駿馬，徐天指導他將馬掌釘上馬蹄，騎上馬溜達溜達，看看有何不同。
賈潤甫掦鞭催馬，隻聽得“達達達”蹄聲清脆，見得馬兒並無不適，相反更是穩健，馬背上、他已是淚流滿麵，沒有想到如此簡單的事情，自己為何就想不到，對徐天的敬佩已是無以複加，下馬就欲跪拜徐天。
徐天連忙閃開，大聲說道。
“賈叔不可，折殺小子了！”
賈潤甫隻得拜謝徐長青，感慨說道。
“將軍、你可是生了個了不起的兒子啊！”
徐長青滿心驕傲，傳令在旁邊懵逼許久的鐵匠，召集軍中匠人，加速打造，此事由賈潤甫全權負責，不得外傳。
此舉、徐天不知為軍中節約多少軍資，徐長青終是見到兒子的妖孽，他卻不知，這事對於兒子來說，不過太於簡單。
此事解決，徐長青心中煩悶盡去，有心考考兒子對領軍之事的能力，將兒子領到豎起的木板上掛著的地圖前，指著齊州地形圖，詢問兒子，那裏需要駐軍、如何排兵布陣，方能確保拱衛曆城的安全。
徐天的魂靈本是前世的軍校畢業生，對地圖的認識可說比這個便利的老爹更勝一籌，對這種簡略粗陋的地圖，他有些不屑一顧，看在老爹殷切的份上，便一一作了說明，老爹越聽、雙眼越發明亮，沒有想到兒子竟對軍伍之事有如此見解，甚至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徐長青越發的看不懂兒子，數年不見，兒子怎能懂得這些，難道兒子天生便是將種，聯想到兒子出生時，天現異像，他又有些相信，難道，徐家當在此子身上發揚光大，擠身當世一流世家之列，越想、徐長青越是興奮，望著兒子的眼神，多出幾許期待。
見父親望著自己一言不發，徐天不知父親想到什麽，嘻皮笑臉說道。
“老爹，你這地圖太過粗鄙，待兒子給你做個沙盤，將齊州地貌盡現眼簾。”
“何為沙盤？”
徐長青被兒子的話打亂思緒，迷惘問道。
徐天“嗬嗬”笑著，要父親給他分派數十斥候，接著說道。
“父親到時便知，定然讓你老驚喜！”
聽兒子如此說法，徐長青不便再問，喚來副將，吩咐派給兒子數十斥候，也不管兒子竟要斥候做些什麽。
徐天將前來報到的斥候集中一處，吩咐他們分別往齊州各處，畫好山川地形之圖，同時打探齊州各處亂軍的分布情況，要求盡量精準，弄好後盡快交給自己。
斥候得令，各自散去。
時間過得太快，轉眼便是酉時，冬季的天空，此時陰沉昏暗，眼見就要拉開黑幕。
父子各自騎著高頭駿馬，在隨行護衛的簇擁下，並馬往“徐家莊”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