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曆城易主（一）

夜空下的曠野，人聲、馬嘶聲音嘈雜，眾軍用過飯，馬匹補充草料之後，已至戌時。

中軍帳，徐天請令，率三千騎兵先行，徐長青允許，令暗衛“晨光”隨行護衛，吩咐“夜風”率五百騎兵趕回“徐家莊”護衛家人。

待得徐天領軍去後，徐長青傳令擂鼓聚將，一時、鼓聲震天，眾將聞鼓齊聚軍帳，徐長青於帳中，再次強調大軍進城後的軍紀，分派眾將進城後需要控製的重點區域，眾將得令，各自回營準備開撥。

夜幕剛下，號角聲音響徹夜空，全軍聞聲而動，但見、大片的火光亮起，蜿蜒數裏，騎兵、步兵有序行動，一隊隊、一排排，火光裏，塵煙滾滾，人聲、嘶聲、馬蹄聲音交織。

夜空、月兒高掛，朵朵白雲相伴，淡淡的月輝下，道路似一條灰白而彎曲的布帶。

徐天率三千鐵騎，順著官道，乘著蒙蒙的微光，中速前行，距子時尚有幾刻時間，見曆城的輪廓已映入眼簾，徐天吩咐隨行的騎兵將領，各帶千騎分赴南門與北門，見機行事，自己率千騎則往東門。

很快便是子夜時分，樊虎果然如約在城門樓上點燃篝火，東城門已然打開，徐天揮戟，千騎縱馬急速衝入，迅速控製城門，再與樊虎稍作交談，令其打開南門與北門，樊虎會意，率巡防營自己麾下的兵士往兩門而去，徐天留下二百軍士看守城門，率鐵騎縱馬往曆城巡防營大營方向急馳。

瞬時、曆城裏馬蹄聲碎，馬嘶聲起，驚醒了沉睡中的人，這些不知戰火殘酷，習慣過安逸日子的曆城人，此時尚不知曆城正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些人懶洋洋披衣起身，欲出門看個究竟，有些人則翻轉身繼續酣睡，再夢周公。

近千騎至巡防營，轟響的馬蹄聲音早驚醒營中睡夢裏的兵士，不知發生何事，各自慌忙起身，軍營裏亂作一團，兵不見將、將不見兵，眾兵亂槽槽不知所措，紛紛擁向營門，突見營門外黑壓壓兵馬肅立，燈火裏刀光槍影。

一員少年將軍，馬背上手持長戟，指向軍營大聲喝道。

“曆城已然易主，爾等巡防營兵士，放下手中兵器，蹲下投降，可保安然無恙，否則，休怪本將軍無情！”

就在營裏兵士慌亂，毫無抵抗之心，紛紛丟棄兵器之時，營裏突然一聲大喝。

“兀那徐天、這是要造反嗎？”

說話間，營裏一騎帶著數人，從分開兩邊的兵士中間，緩緩行至營門，正是寧遠將軍麾下心腹將領，為王勇出謀劃策，查封徐家曆城產業，派兵“徐家莊”捉拿徐天之人。

此人行至營門，馬背上手提長槍，對著徐天，厲聲而道。

“徐天、此乃朝庭駐軍大營，爾等亂軍可速速退去，否則定將爾滿門抄斬！”

徐天“嗬嗬”而笑，不知這廝怎知自己名字，本欲揮軍掩殺，見營裏多是曆城老兵，不願多造殺孽，馬背上大聲喝道。

“誰將此僚拿下，當記首功！”

身旁將領聞聲而出，縱馬衝向營門，馬背上大聲說道。

“未將願往！”

“得、得、得！”兩馬交錯，槍對槍，火星閃爍，來往幾個回合，猛聽得大喝聲。

“著！”

隨著聲音落下，巡防營厲聲喝叫的那廝，早被徐軍將領挑落馬背，命歸冥府。

此時、從南門、北門進城的騎兵已至，鐵桶般圍住巡防營，巡防營區區數百兵士，見領軍將領已被擊殺，哪裏還敢多言，紛紛放下兵器投降。

動亂過後，徐天徹底控製曆城巡防營，吩咐軍中兵士清理大營，準備迎接大軍進城。

子夜剛過不久，曆城外，大軍湧至，鋪天蓋地的軍士從南門、北門、東門魚貫而入，迅速接管曆城城防，一夜不到，曆城日月改變，城牆上再不見懶散的兵士，取而代之的是身上帶著煞氣，訓練有素的軍兵。

喧鬧終使曆城人警醒，突見滿城兵士，以為大戰將至，各家各戶嚇得緊閉房門，將家人齊聚，臉現憂色，惶惶不知終日。

待得天明，未見城裏動靜，有那膽大的曆城人出門探望，見滿街俱有安民告示，方知隋軍換防，將曆城做戰略之地，告示敬告曆城百姓，一切照舊，居民各自安居樂業、自行其事，不得造謠生事。

告示的效果顯現，一傳十、十傳百，半日的工夫，曆城人俱是安心。

漸漸地、曆城街上行人多了起來，各商家店鋪陸續開始營業，繁華依舊。

曆城刺史衙門，上千兵士在外警戒，衙門裏，徐長青高坐堂上，堂裏兩側，著甲的軍士手執長槍肅立，各參軍、佐領、記室來來往往於衙門裏的各處偏殿，忙著處理各種軍務，盡力維持著曆城，開端平穩。

寧遠將軍王勇與巡防營一幹副將，劉刺史率長史、司馬、錄事參軍、錄事等衙門主要官吏聚於堂中，惶惶不安。

原刺史衙門中，各司功、司倉、司戶、司田、司兵、司法、司士等七曹參軍，早已認清形勢，這年頭、有軍隊就是爺，何況、這爺本是曆城“徐家莊”的老莊主，想必會更加關照曆城家鄉之人，是故、各自願意歸附效忠徐家，此刻，抱拳行禮告退，各去自行其職，做好自己的工作，市令、市丞、文學、醫學博士與衙役、捕頭等七品下的小官吏更是不在話下，於他們來講，所使職責、不過工作而已，隻要有薪酬，給誰做不是一樣，見徐將軍並非濫殺之人，俱感慶幸。

眼見大局已定，徐長青心中喜悅，這都是按兒子所說的方法完成，昨夜拿下曆城，控製住軍營，王勇和劉刺史府邸，安排好整個曆城城防後，父子及軍中各主將齊聚一堂，徐天出謀劃策，如此這般講述一通，那些原本認為徐天不過小兒的軍中主將，經此拿下曆城不費摧毀之力之事，對此子已不敢小覷，這些與徐長青肝膽相照的兄弟，再不把徐天隻當做侄兒關愛，軍政大事，對其所提之建議，甚是看重。

按照兒子的建議，徐長青客氣地對這些曆城的主要官吏，溫言說道。

“各位大人，天下群雄四起，各自為政，我徐長青順勢而為，欲保曆城一方安危，於亂世中有安身立命之所，諸位如是願以徐家為主，效忠盡責，仍然官居原職，繼續為曆城各衙門主要官員，當然、不願者本將軍也不勉強！至於曆城原巡防營，就地解散，所有兵器物資，全部沒收，巡防營所屬官兵，有願意留下的，編入我軍，不願者可自行離去，絕不為難。”

說完、徐長青再不言語，靜靜等候這些人最終的選擇，一時間，大堂裏陷入沉默，各人心思盤轉，都在計較自己的得失。

不多會、寧遠將軍王勇說道。

“徐將軍、某乃太原王氏族人，希望將軍充某攜家自回太原，某不勝感激！”

有那和王勇一般的太原人，紛紛應和，徐長青大度說道。

“準！這便去吧。”

說畢、徐長青吩咐身邊副將。

“著人送王將軍等出城，不得為難！”

副將遵命，請王勇及數位巡防營副將離開大堂，堂裏剩下的俱是舍不下曆城的官吏，一番心裏掙紮之後，劉刺史與眾仿似下了決心，齊齊說道。

“我等願意歸附效忠徐家，共同維護曆城的繁華與穩定！”

徐長青“哈哈”大笑，起身與各位重新見禮。

至此、曆城歸附徐家，留下的官員沒有想到，今日的歸附，竟讓他們在這亂世中得以安身立命，終其一生，生活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