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鏡子與香水

家裏的日子總是有些懶散和清閑的。

這日、徐天隨著管家徐忠,去自家的地裏看看莊稼的長勢,以便確定今年的收租。

陽光下、地裏的黍米穗金黃一片,顆粒飽滿,簇簇壓彎了腰,今秋是個豐年。

“是個好年景啊!”

徐忠抬頭望著天,感慨說道。

看著徐忠感慨的樣子,徐天想到,莊戶們怕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心裏突發些莫名的沉重,是啊、遇著個好年景,對於靠在土地裏扒食的莊戶人來講,無疑是老天最大的恩賜。

十月的天氣,秋高氣爽,間或還有些悶熱,再過幾日就是收割黍米的時候了,望著那些長勢不錯的黍米,徐天知道,莊戶們忙碌的日子,就要開始。

隨著收割的開始,漫長的冬季就將來臨。

穿越到隋末的這些年,徐天深知齊州的冬天十分寒冷,每年都有凍死的人,大雪紛飛,寒風凜冽的時節,河麵上結著厚厚的冰層,山林裏到處是被大雪壓斷的樹木,特別是在那冷清而漫長的黑夜裏,常常有找不到食物的野獸,跑出山林到村莊偷食,導致村莊裏時常會有人被野獸咬傷、甚至咬死的事件發生,對於這種事,誰也沒辦法,隻能盡量把自家的糧食藏好,聽到動靜,在不能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呆在房中不要出門。

今年的冬天,家裏的人,不用再怕冷了……

想到係統中的被服倉庫,徐天的臉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帶著管家莊稼地裏走著,徐天不時和在地裏勞作的莊戶們,招呼說話。

早晨的時間很快過去,臨近中午,徐天走得有些疲累,望見莊戶趙大伯家搭在土坎上的窩棚就在前邊,徑直走了過去。

趙大伯望見徐天與徐忠往自家的窩棚走來,趕緊迎上,恭敬說道。

“少莊主快坐下休息休息!”

趙大伯邊說、邊從窩棚裏拿出來兩個碗,提起放在土坎上的瓦甕,倒了些水在碗裏,分別遞給了徐天和徐忠。

幾碗水下肚,徐天抹抹臉上的汗水,陽光曬得有些發紅的麵上,笑容滿滿望著趙大伯,說了起來。

“趙大伯、今年家裏收成怎麽樣?沒什麽困難吧,勇哥哥隨家父去了那麽久也沒回來,有什麽困難,盡管與我或忠叔說。”

徐天口中的勇哥哥是趙大伯的兒子,是跟隨父親的親兵,隨父親出征後一直沒有回來,趙大伯家中,現在隻有小兒子、女兒和趙大嬸,一家人全靠趙勇當府兵分的土地與租賃徐家的土地上收成來維持生活,遇到好年景,家裏的糧食還有盈餘,如果年景不好,不說交租,就連家裏的人都吃不飽,這些年,徐家給莊裏軍戶們提供的土地,年景好時收點租,年景不好,不收租不說,還要想法弄些糧食來分給大家,莊裏的軍戶,十分感念徐家的善心。

聽到徐天所說,趙大伯感激地回道。

“少莊主、今年年景不錯,是個豐收之年,這些年、大夥得益於夫人和少莊主的關心,日子都還過得去,就怕年景不好,那日子就有些難了,也不知莊主要何時才能歸來,小人有些想咱那兒子了。”

趙大伯的話讓徐天也有些感歎,以前父親出征,隔個年把總會回來,這幾年,父親除了往家中傳回書信、銀兩,一直沒回來過,時間之長,他連父親的樣子都快忘記,許是戰事吃緊的緣故。

對於親人,說不想念那是欺人的,母親經常發呆,肯定也是在想念父親,趙大伯這種思念之情,徐天能夠理解,卻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得轉開話題。

“趙大伯、咱們這個莊子,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我會托師傅找些高產的農作物分給大夥栽種,再不必為吃不飽飯而擔憂。”

想到土豆與玉米,徐天很有底氣的這樣說道。

趙大伯聽說有高產作物,眼裏除了發光,更是眼淚汪汪,對糧食的渴望,讓他有些情不自禁,喜極而泣,對少莊主的許諾,心裏充滿信任,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不會說謊。

地裏和趙大伯閑聊不久,徐天帶著管家,再往其它的莊戶地裏看看。

……

回家吃過午飯,稍事休息後,徐天從自己住的屋裏拿出鏡子和香水,來到母親的房裏,當他把鏡子遞到母親的當麵,如兩個手掌拚起般大小的圓鏡,發出亮晶晶的光芒,母親不解兒子是何用意,倒被這晃眼的物件嚇了一跳。

徐天見母親如此,忍住笑意,拉起母親的手,獻寶般將鏡子塞入。

秋娘頓覺兒子今日行為怪異,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心裏懷著些疑惑,把凝視兒子的雙目收回,觀望手中物件,終是發現倒映鏡中的自己,其清晰的映像,從未所見。

“天兒、這鏡子怎地如此明亮。”

“嗬嗬!娘親、這是琉璃鏡,銅鏡是不能相比的,還有這瓶香水,娘親拿去用吧。”

說著、徐天又將手裏的香水遞給母親。

接過兒子手裏的香水,秋娘小心拿在手上,翻動著瓶身左右觀看,對這個晶瑩的小方瓶甚感驚訝,瓶端設計精巧的瓶蓋,泛著金色的光,瓶裏的香水,呈玫瑰紅的顏色,癲來倒去煞是好看,不斷透出的香味十分怡人,讓她愛不擇手。

把玩後,秋娘將鏡子放在梳妝台上,拿著香水問兒子使用方法,見兒子輕輕按住瓶蓋,空氣中一抹香霧噴出,那迷人的香味更加濃鬱,見此奇異,秋娘仿似想到什麽,疑心四起,兒子怎地對此物如此熟練,這是那裏來的稀奇東西。

審視的眼光望著兒子,秋娘開口問道。

“天兒、這鏡子和你稱的香水是哪裏來的,你怎地如此熟悉?”

知道母親會問,徐天早有說辭,微笑而道。

“娘親、這都是師父給天兒的,開始,天兒也不知這是何物,怎麽使用,無意中按住那瓶上的金色蓋子,見有霧氣噴出,聞來香氣襲人,兒子便稱之為香水,想必是女人所用之物,這便拿來獻給娘親。”

聽兒子所說,秋娘似乎覺得有理,也沒再問,心思卻多了些疑慮。

如此清晰的琉璃鏡,似玉的琉璃瓶,放在市麵上怕是能值百金,輕易給人,兒子師父的來頭怕是不小。

見母親麵現疑慮,徐天可不想給了母親這些東西反倒讓她擔心,為了打消母親心裏的疑慮,隻得編些話來說道。

“娘親、這兩件東西,聽師父講,均是來自海外,師父雲遊時,曾去過叫波斯的國度,這個國度離我們這裏,十分遙遠,需在海上乘坐大船,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到達,那個國度的女子十分講究,對這兩件東西十分喜愛,師父因救下一名波斯商人,商人無以為報,便將了些物品給了師傅。”

秋娘聽完兒子的話,思索後放下心中的疑惑,開心地逗著兒子說道。

“兒啦、你是不是給蘋兒也拿了這兩件東西。”

徐天有些不好意思,望著母親,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著兒子如此,秋娘心中了然,這小子成天與蘋兒廝混一起,小兒女之間的那點變化,早被她這個母親看在眼裏,對蘋兒這個她早年間收養的孤兒,心中甚感憐愛,此女不光是個美人胚子,關鍵是對兒子是愛護有加,長大後能給兒子做個妾室,畢竟這丫環與兒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讓人覺著放心。

“還好、知道先孝敬娘親,不枉老娘養了你這小子。”

秋娘打趣著兒子,徐天臉紅,在母親當前有些害羞起來,急忙借故離開。

望著兒子狼狽而去,秋娘心裏發笑,自言自語。

“這小子!都知道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