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踢館的來了

這天,秦夜悠哉悠哉的躺在後院曬著太陽。

原本今日掌廚的人還是他的,不過秦夜以徒弟該以實際操作為主,讓得那個隻跟著他學了一天的小學徒薑禾,直接出師了。

對此小姑娘的心情自然是即興奮又惶恐的。

興奮的是她可以實際檢驗一下自己現在廚藝,雖然才學了一天,不過基本功紮實的小廚娘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而惶恐的是她怕自己做出來的飯菜,會沒有秦夜做的好吃,然後砸了現在酒館的招牌。

然而這確實是這小廚娘想多了。

平均要百錢一桌的酒館,哪裏有冤大頭來買賬。

若是這酒館是開在渭水邊的,那還好說,畢竟那處地界,這樣的價格也算的上是正常。

但平安酒館可沒有那麽雄厚財力能在渭水河畔買塊地的。

所以,在這都是些平民百姓的長平街酒家巷中,要想有人能吃的起這般貴重的菜肴,哪怕是再美味,再好吃,也沒幾個人願意花費的。

終歸這些普通百姓們,可不會僅僅隻有自己一張嘴,一大家子還要靠著他們養活呢。

於是,拿著鍋鏟帶著圍裙的小廚娘,一臉憂愁的坐在前廳櫃台旁,望眼欲穿般的盯著巷子中的景象。

盼啊盼的。

突然,小廚娘感覺自己的背好像被人拍了一下,果斷的轉過頭看去。

之瞧見秦夜正端著一杯茶,眯著眼笑看著自己。

“啊呀,還沒人上門啊。”

說完,秦夜還裝作左右探頭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便施施然坐了下來,和小廚娘挨在了一起。

薑禾鬱悶的看了一眼後者,冷冷的哼了一口氣出來。

見小廚娘悶悶不樂的樣子,秦夜至少淺嚐了一口手中的茶,然後說道:“小禾,別急嘛,該上門的客人自會上門,做生意嘛,急不來的。”

“你還說,現在都中午了,一個人都沒有!”小廚娘又是不爽的小聲道:“還說賺夠錢修繕酒館,這樣的情況,還不知等何年何月呢,哼!”

“這話你可說錯了啊。”秦夜正色道:“後院那窖子裏不剛丟進去二十貫錢嘛,想要修繕現在就能修繕了,還不是你不準。”

“那些錢又不是賺來的......”薑禾小聲反駁了一句,道:“何況,你不是說那筆錢要留著買地用的嗎,現在用了,以後咋辦?”

瞧著小廚娘拿出自己的話堵自己,秦夜有些哭笑不得道:“行行行,就依仗薑掌櫃之言。”

“唉,看來今日是沒人來了。”小廚娘歎了一口氣,然後就站起身準備回後院了。

而就在薑禾轉身走出櫃台一瞬間。

兩匹驢拉的車就從巷子口處駛了進來。

“嘖,瞧,這客人不就來了嘛。”秦夜喝了一口茶後,叫住了準備進後院的小廚娘。

薑禾好奇的回過頭看去,見隻是遠處來了一輛驢車,不免沒好氣的道:“巷子這麽大,你咋知道別人一定是來咱酒館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夜搖了搖頭道:“能坐的起驢車的人,肯定是不差錢的,而不差錢的人來咱著小巷子為了啥?為了買兩塊平布?”

“要是隻是碰巧經過嘞?”小廚娘問道。

“再過就是鹹陽城郊了,帶著兩匹驢要出城不成?”秦夜白著眼回道。

薑禾這下心中才逐漸踏實了起來,然後便又看見那輛驢車開始真朝著自家酒館駛來的時候,小廚娘立馬蹦了起來道:“那我就先去準備東西了!”說完就極其迅速的衝向了後廚。

唉。

秦夜搖著頭歎了歎氣,心道:怎麽不像我一樣踏實一點呢?

然後便也將目光轉向了驢車之上。

春秋七國皆從大周分封之出,自大秦統一之後,其嚴肅古樸的周禮也被大秦完美繼承了下來,當中便有一條:唯士大夫與王公才可騎乘馬車。

在周禮規定的條件下,商鞅變法又在其之上加了一條重農抑商。

這就導致商人的地位越來越低,就連種地的農民在特權上,也比一些商人高出不少。

所以,別說是做馬車,就連牛車都被官府所以不允許乘坐。

可是呢,馬車和牛車不準許乘坐,那還有驢車、騾子車甚至於豬拉的車,那些富甲一方的商賈豪紳們為了在麵子上看起來不那麽低賤,可謂是想盡了辦法。

這不,當驢車停在了酒館門前的時候,上麵走下來的,明顯穿著一副富貴樣的男子,跟昨日陸文紹的華而不富,露而不顯要低俗的多。

這就表明這位坐著驢車來的男人,必定是一個商人。

果不其然,那人剛一下車就朝著秦夜抱拳道:“鄙人是華泰樓的掌櫃,韓德明,聽陸公子說要在下來跟貴酒館學習學習,所以,在下來此叨擾了。”

哦?原來是來踢館的啊。

本來一臉懶憊樣的秦夜聽到那人話後,立馬就站了起來。

安靜了片刻,秦夜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是回了回禮道:“原來是韓掌櫃,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莫非掌櫃的聽說過我?”韓德明一臉好奇道。

呃......

秦夜還真沒聽說過這位韓德明同誌,隻是脫口而出的話,卻被對方當了真。

“華泰樓的名字誰沒聽說過的?”秦夜還是裝出了一副當然的樣子道:“相連的,韓掌櫃的名字也是隨著華泰之名,如雷貫耳啊!”

“這在鹹陽城裏開酒館鋪子的,誰沒聽說過韓掌櫃之名?”

“哈哈哈,掌櫃的謬讚謬讚了啊。”韓德明大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又抬頭看了眼酒館兩側掛著的楹聯,接著說到:“掌櫃的這副楹聯可是踩了我們所有酒樓的臉啊。”

其實他剛才還未走近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兩旁各自掛著的七個大字。

那一瞬間,連韓德明自己都不得不認為,普天之下怕是沒人敢掛出這樣的一副聯子。

“名震塞北三千裏,力壓渭南十二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重新念了一遍楹聯的韓德明覺得,若是這副楹聯掛在自己的樓上,那應該才算是名副其實吧?

而掛在這般地方,豈不是明珠蒙塵?

一副昭然若現的模樣,秦夜自然是看得出韓德明此刻內心的想法,但他也不點破。

於是道:“韓掌櫃剛才說來此是?”

“哦,陸公子吩咐小的來此跟掌櫃的學習一番,這不就來了嘛。”韓德明邊走近來邊說道:“不知道,掌櫃的跟那陸公子的關係是......”

“陸兄啊?”秦夜低著頭打量一番道:“倒也沒什麽關係,就是普通朋友啊,喜歡我這的飯菜倒是真的。”

‘陸兄?陸公子什麽時候多了個這般朋友?’

韓德明心中不解的想到,隨後看了看周圍的地段,又抬頭瞧了下‘平安酒館’四個大字。

一個想法突然就從他的腦中冒了出來:這酒館,莫非是陸公子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