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千刀萬剮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四枚忍者鏢自蘇秦脊背上取下，被許思雀扔在盤子裏。
燕王爺麵色凝重，守在一邊。
陸紅昭本就脫力，再加之悲傷過度，亦是昏了過去，躺在另一張床榻上。
“咣當！”
門，被重重推開。
安瀾之提著長裙，緊張地跑了進來。
她見到蘇秦昏迷不醒，登時心頭一緊，熱淚攀上眼眶。
“許爺爺！蘇秦他……”
安瀾之緊咬下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許思雀深吸一口氣，抬手拭幹臉上的淚滴，顫聲道：
“沒事，沒事，救過來了，這小子真命大！”
安瀾之鬆了口氣，再看她的雙手，剛才握拳過力，指甲扣進肉裏，鮮血直流。
“踏！踏！踏！”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門，再次被推開。
蘇旺祖、小鈴鐺、宋孝廉和宋詩詩慌張地跑進來。
一同圍到床榻邊。
蘇旺祖和宋孝廉詢問地看向燕王爺。
宋詩詩與小鈴鐺見蘇秦慘狀，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蘇哥哥……怎麽傷成這樣……”
“少爺……少爺……”
安瀾之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郡主氣勢迸發而出，頗有威嚴，好似一家主母，道：
“好了，莫要亂作一團，蘇秦已經沒事了！”
宋詩詩和小鈴鐺聞言，似聽到聖旨一般，點點頭，抹著眼淚讓到一邊。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燕王爺聞聲，道：
“蘇家主，隨本王來！”
說罷，轉身離去。
蘇旺祖沒有多想，緊隨其後。
……
燕王府，後堂。
老仆跪在地上。
燕王爺沉聲問道：
“如何？”
老仆道：
“回王爺，那兩人是東瀛忍者，殺了咱們的兩名護衛，並已人皮麵具附麵，混入護衛隊列中。”
燕王爺微微皺眉，道：
“王府中可有細作提前通風報信？”
老仆肯定地搖頭，道：
“王爺放心，消息不是從咱們這裏泄露出去的！”
燕王爺擺擺手，道：
“繼續查！”
“是！”
老仆恭敬告退。
坐在一旁的蘇旺祖問道：
“王爺，今晚之事……”
燕王道：
“是陛下與本王設計，以蘇秦為餌，引叛國之徒露出馬腳！”
蘇旺祖眉頭顫抖，極力壓抑心中憤怒，咬緊牙關，違心道：
“秦兒為國效力，是蘇家之榮！”
燕王頷首，道：
“放心，此事過後，本王會為蘇秦求個爵位，揪出叛國者，蘇秦功勞最大，陛下不會吝嗇！”
說完，燕王的神色略帶陰沉，陛下越是有意拉高蘇秦的政治地位，越是代表，蘇家與燕王府漸行漸遠。
蘇旺祖低下頭，語氣中帶著責怪道：
“承蒙陛下記掛了，希望秦兒能險象環生，得到陛下封賞吧……”
……
京兆府衙門。
高文相背手，來回踱步，麵色陰沉，好似要滴出水來。
蘇秦命懸一線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高文相此時坐立不安，他想破腦袋也沒想通，為什麽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手下，會背叛自己！
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跪在麵前的顧清衝。
咬牙切齒問道：
“為什麽？！”
顧清衝伏身叩拜，道：
“老爺，有些恩，總是要還的！”
高文相怒極反笑，道：
“嗬，好一個償還恩情，本官對你如何？你可還了本官的恩？！”
顧清衝抬起頭，道：
“老爺，您放心，您，不會有事！”
高文相強托起肥胖的腿，一腳踹在顧清衝的胸膛上。
還不解恨，高文相踩在顧清衝胸膛，一腳一腳用力踩踏著，暴怒質問：
“你背後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良久，
高文相喘著粗氣，噗通一聲坐在椅子上。
顧清衝捂著胸口劇烈咳嗽，順了氣，又從地上爬起來，伏身叩拜，道：
“老爺，屬下，是錦州人士！十五年前進京趕考，無奈落榜，這才跟在了您的身邊！”
“轟！”
此話一出，高文相耳畔猶如晴空霹靂！
錦州人士！
宮裏那個老而不死的妖孽！也是錦州人士！
他，擁有控製巡防士兵路線的能力！
十五年前……
原來是他！
高文相登時脊背發寒，全身驚起雞皮疙瘩！
……
皇宮內。
武帝披星戴月，在夜色下疾行。
侍衛、太監緊跟在其身後，全部低著頭，輕手輕腳的。
“吱呀！”
來到一間小院前，貼身太監推開門。
武帝走了進去。
此時，
小貴子扶著殘燭老太監，跪在院子裏。
見到武帝。
二人連忙伏身叩拜，高呼一聲：
“參見陛下！”
“老奴……咳……咳……參見陛下！”
武帝臉上的肉在顫抖著，他低頭看著老太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你，好大的膽子！”
老太監劇烈地咳嗽，努力平複下來後，低聲道：
“陛下息怒，龍體重要！”
武帝在小院中來回踱步，道：
“朕早該想到是你，侍奉兩任天子，這朝堂之上，不少官員都受過你的恩惠！讓巡防士兵改道這種小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啊！”
老太監一頭磕在地上，道：
“老奴，該死！”
武帝深吸一口氣，將憤怒情緒強行壓製下去，道：
“為何要殺蘇秦，破壞王府與蘇家聯姻？你，是站在哪位皇子身邊？！”
老太監搖搖頭，道：
“回陛下，老奴，沒有參與奪嫡，做這一切隻是為了朝堂穩固，不讓燕王一家獨大！”
武帝冷笑一聲，道：
“一個閹人，竟然關心起朝堂，如此說來，朕該誇獎你心係國家？！”
老太監已是殘燭，幾近斃命，也不再懼怕了，道：
“老奴所說，皆是真話！”
武帝怒極反笑，道：
“真話？！看來，你是想把秘密帶進棺材裏了！”
老太監一頭磕在地上，高聲道：
“謝陛下賜死！”
武帝氣得渾身顫抖，道：
“所有的事，朕定會查清楚！”
老太監抬起頭，笑了一下，搖搖頭，道：
“陛下放心，老奴死後，沒人能查清楚！”
公然挑戰皇權，讓武帝顏麵掃地。
憤怒轉身。
武帝冷聲道：
“千刀萬剮！”
“咳咳咳……謝陛下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