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漢水河畔劉文心

辭別京城,益王帶著三十騎策馬狂奔,風雨無阻,一日不歇,直線南下,經鄧州,達襄陽,來到漢水邊上。

望著豐盈的漢水,王猛下得馬來,將馬牽到江邊,飲起水來。

正當馬兒將嘴放到水流上,一串聲音沿著水流傳了上來,極為微弱,很是吃力: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她;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住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王猛聽之,情傷意軟,意念紛飛。

借著夕陽,順著水流,往下遊望去。

隻見一片人影,孤寂寂,慘淒淒,直立在一樹梧桐下,心空形幹。

王猛等白馬喝好水,牽著馬兒向那片人影走了過去,邊走邊念叨道:“一片梧桐雨,兩眼飛花淚。昨日情緣起,明日彩虹梯。”

傳遞過去的聲音一觸碰到那樹梧桐,那片人影轉動半圈,在夕陽裏泛著彩光,涼冷單薄。

南來的風兒一吹,幾句自安**的話語順風而上,飄**而來,王猛聽過,好像是: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王猛一邊聽著,一邊走近前去,那片人影慢慢地清晰起來,漸漸地變成了一名男子。

隻見他,長條的眉毛,清亮的眼珠,筆直的鼻梁,溫善的嘴唇,身長七尺有餘,青布長衫,遠觀三十來歲,好生儒雅。

王猛一眼望之,甚為愛憐,將聲音婉轉過來,搭話道:“大哥好,可見到一位叫劉文心的公子?他是我結義的哥哥。”

男子看了王猛一眼,見王猛一臉的俊俏,一身的秀氣,滿嘴的溫善,回話道:“不知公子找他何事?”

王猛聽之,歡喜道:“我聽說,他的那棵梧桐樹長大了,特意給他挑選了一隻金色鳳凰。鳳凰棲梧桐,羲、禮、仁、信滿枝頭。”

男子聽後,朝著王猛那張笑臉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回話道:“不知公子的那隻鳳凰在那裏選的?”

王猛道:“就在漢水對邊的襄陽城裏,徐員外家,他們還特意幫她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徐璐,字慧錦。”

男子一聽,春光滿眼,心緒無限,道:“公子用了多少金?”

王猛回道:“我打算付五百兩白銀,外加一張皇榜,一封書信。”

男子一聽,兩眼溫潤,喜氣的眼神滿載著渴望,將心兒抖了出來,言語道:“你真能幫他求來?”

王猛笑道:“這叫什麽話,我大老遠從京城趕來,就為送禮,切莫說個‘不能’二字。”

男子正要說話,王猛後邊跑來一人,喜悅道:“劉大哥,好久不見啊!”

一把抱了過去,歡樂纏滿一身,正是徐雲峰。

男子接住徐雲峰的懷抱,在他的臂膀上拍了拍,喜氣道:“你怎麽來了?”

徐雲峰鬆開懷抱,拿著男子的手,對著王猛歡笑道:“這就是劉文心大哥。”

王猛歡歡一笑,將厚重的手掌送了上去,劉文心一把接住,歡言道:“公子貴姓?”

徐雲峰道:“劉大哥,他叫王猛,特意來幫你的。”

王猛聽完,雙手互握,暖言暖語道:“小弟王猛,見過劉大哥。”

劉文心握著王猛的手,情意綿綿道:“你真能幫我求得慧錦?”

王猛喜氣道:“那是自然,就是將襄陽的廟宇拆個遍,也要幫哥哥達成此願。世間好事,無不出於‘情義’二字。”

劉文心一聽,身樂心喜,詢問道:“不知賢弟要何回報?”

王猛一聽,情懷直通兩眼,暢言道:“當今朝廷勢微,百姓受苦,天道蒙塵。劉大哥經綸滿腹,博古通今,慧質仁心,年華正茂。何不就此出山,獻計獻策,為天下萬民的福祉盡一分綿薄之力。到那時,山河秀美,民心安樂,大夏國繁榮昌盛,何其美好。好男兒生當逢時,盡心盡力,豈不壯哉!”

劉文心聽過,身受感動,道:“好,你幫我達成心願,我當追隨於你,為你心中的美好願望盡心盡力,永不言棄。”

王猛一聽,將劉文心的手緊緊握住,煥顏一臉,**澎湃,歡喜道:“我蕭叔說,得此一人,勝過千軍萬馬。好!”

劉文心聽過,兩眼含珠,臉色清爽。

正是雨停太陽現,水霧變彩虹;駿馬奔騰,終來伯樂;才情苦苦,將有開花結果之時。

正當三人色舞眉飛,情義交融,爽天悅地之時,益王盡覽漢水景色,牽著馬兒走了過來。

王猛見之,便向劉文心介紹道:“哥哥,這便是九皇子,益王殿下。”

劉文心一聽,立馬將大禮行了起來,口中念道:“草民劉文心,拜見益王殿下。”

益王見之,將馬韁交給一旁的郭凱,跨步上前,一把扶起,歡樂道:“好彩頭,竟然這麽年輕。起來說話。”

王猛接話道:“殿下,要不現在進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備齊聘禮,中午趕去徐家吃頓喜宴如何?”

益王一聽,非常高興,歡言道:“好,就聽你的。”

心想,這幾日,急趕快趕,還在雨中漫步,就沒好好地吃過頓飯,就沒好好地睡過個覺,真是苦著自己了。

王猛聽過,對著劉文心微笑道:“不知哥哥家裏還有什麽人,要不要我派人去告知一聲?今晚你也跟我們進城,明日把嫂子接出來。”

徐雲峰沒等劉文心開口,接話道:“劉伯母住在前邊的小鎮上,跟劉大哥的哥嫂住在一起。”

王猛微笑道:“好。劉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進城吧。”

劉文心聽過,看了王猛一下,看著自己的衣裳,好似有話要說,卻又沒有說出來。

王猛看了看劉文心褪色的衣裳,微笑道:“哥哥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就進城吧,明日定會讓哥哥穿著光鮮亮麗去見嫂嫂的。”

徐雲峰聽過,牽著劉文心就往下遊不遠處的渡口走去,眾人跟上。

來到渡口,放眼一觀,江麵寬敞,江水平靜,帆船數艘,大小不一,競相往來。

經過劉文心跟徐雲峰的一番遊說,五六艘大船分排於碼頭左右,將眾人分兩批渡往對岸。

郭凱付過船錢,數人借著斜落的夕陽,跨馬便行,趕往城內。

徐雲峰、劉文心,兩人一馬,落在後邊,順便將言語說了一路。

進得城去,徐雲峰找了家大客棧,安頓好大夥兒同馬匹,同大夥兒一起吃完晚飯,小喝一杯茶水,話別眾人,找尋他二叔徐任樹去了。

飯後的王猛送走徐雲峰,便帶著劉文心與陳鯤逛街去了,順便幫劉文心做套好衣裳。

幾經轉轉,好不容易敲開了一家綢緞莊的大門,道明來由,選完布料,留下尺寸,付完定金,留下地址,三人歡歡而去。

王猛帶著兩人在一琴樓吃了杯茶,聽了段曲,就回到了悅來客棧。

辭別兩人,漱洗一番,樂樂地上得床去,將那本兵法書看了起來。

幾絲記憶,幾片思考,睡意滿滿的王猛懷著書本,睡了過去。

春心入夢,情柔意軟,念念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