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別襄王跨馬南征
紅紅的太陽往西邊去了,橙紅色的光線漸漸稀淡,極為溫善,照得洛城羞羞澀澀,好生美麗,像極了一朵剛剛綻放的牡丹。
玩了大半天的溫良玉,帶著郭凱、林震、徐田方、白穀等二十幾人,回到襄王府。
二十八人走進王府,來到正廳,襄王、王猛與鄭經三人正坐在廳裏喝著茶,聊著天。
三十來號人相互見過,坐了下來,將微笑進行到底。
襄王見著眾人精神飽滿,自是舒心,開懷道:“眾位弟兄,除了良玉跟衛恒外,其他人明日陪同益王南下,出征洞庭湖剿匪。你們要是有什麽想法、難處,盡管講出,能解決的,我一定幫你們及時解決。”
眾人聽過,不送言語,隻送微笑,好像事事如意,沒有糟心的事兒。
襄王見之,很是感動,站起身來,向著眾人一個拱手鞠躬,歡聲道:“謝兄弟們!”
徐田方等人一見皇子向自己行禮,立馬將禮拜了回去,弄得襄王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一旁的王猛見之,笑了笑,站起身來,歡喜道:“兄弟們,明早就隨益王殿下南下,出征洞庭,大家從此以後就是大夏國的軍人了,一切都得以軍法軍紀要求自己。今晚大家要是有興致,把想吃的吃好,想玩的玩好,想睡的睡好,隻要不殺人,不跟國家律法過不去,幹什麽都行。”
王猛的話音一落,從下邊走出一個漢子來,對著王猛輕聲問道:“三爺,能去喝花酒嗎?”
徐田方一聽,向襄王看去,見襄王笑容雜亂,略顯憂慮,趕忙接話道:“辛民,喝什麽花酒,還不退下。”
辛民一聽,一看,感覺自己好似犯了眾怒,快速地退了回去,回到原位。
王猛聽過,笑出聲來,看了襄王一眼,言正語肅道:“可以,隻限今晚。明天開始,大家找老婆可以,要是有花天酒地者,軍法從事,絕不姑息。”
眾人一聽,站起身來,大喊一聲:“諾!”
襄王聽過,站起身來,對著全場微笑道:“眾家兄弟,現在你們跟著衛侍衛,去把軍裝領了。”
衛恒站起身來,徐田方、白穀、郭凱等人緊跟其後,向軍備庫走去。
二十多人一個離開,廳中隻留下襄王、溫良玉、王猛、鄭經,空****的。
襄王臉色不佳,似有憂慮,複雜的心緒全寫於臉上,看上去極不協調。
王猛見之,一看就是辛民剛才那句話惹的禍。
對著襄王寬慰道:“大哥不必憂慮,他們雖出身草莽,卻寧願放棄那百兩的現銀跟了過來,說明還是些熱血男兒。日後隻要多加引導,定能成為一個好軍人。這次南下剿匪,生死未卜,滿足一下他們的願望實屬應該,況且他們明日才穿上盔甲,正式成為大夏國軍人。”
襄王聽過,想起跟隨自己多年的七名護衛來,他們為了護衛自己周全,喪命於荒野之間,到現在連屍首都還沒能幫他們找到,倍感酸苦。
想著這些,心兒漸漸回暖,對著王猛感慨道:“是啊!其實有些東西太過講究,也不一定就是好事,隻要三弟覺得行就好。”
王猛見襄王臉色好看了許多,接著說道:“大哥,這次出征,怕不會那麽順利。為求立威,可能要在下邊處決幾個人,起到震懾作用。要是彈劾奏章上來,你不要硬抗,能推的都往下推,隻要能幫益王穩住統帥之職就行了。”
襄王聽過,想起鄭經在荊湖剿匪兩年多,不僅未見寸功,反而變成了他人眼中的罪臣,心兒隱隱作痛,說不清自己是啥感受。
站起身來,走到王猛身邊,握住他的手道:“三弟,世道險惡,為兄的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們什麽,你可得保護好自己。”
王猛送上笑容,回話道:“好,謝大哥關懷。”
眾人領好軍裝跟兵器,跟著衛恒回到大廳,將話語繼續聊了開來。
侍女馨月走了來,對著襄王道:“殿下,飯菜已上桌。”
襄王起身,對著全場大聲道:“兄弟們,我們先去把飯吃了。”
向飯廳走去,眾人你推我趕,緊跟其後,笑語一路。
飯廳開了三桌,三十多人將桌子圍住,一個落座,開吃起來。
想著明日就得天各一方,襄王帶著溫良玉、衛恒,將酒杯端起,不停地敬著這些將要為國出征的勇士們,滿滿的情誼全部浸泡在酒水中,歡歡喝下,香濃可口,卻又苦澀難咽。
聚合皆因緣,離散不關情。
王猛想著就一個南征,不是什麽大事,氣氛沒必要沉悶。
幾杯美酒下肚,帶著兄弟們一陣快吃猛喝,酒足菜飽,歡歡下席。
兩杯茶水過後,遵照襄王的意思,王妃帶著侍女端來一盤銀子,給徐田方等十五人每人送上兩個十兩的銀錠,徐田方等人懼不敢收。
溫良玉見之,走上前去,對著徐田方開解道:“徐大哥,你們明日就得出征洞庭,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是殿下的一份心意,你今晚帶著兄弟們好好玩玩,了了個人的小小心願,明日之後,再也沒有放縱的機會了。”
徐田方將眼光送給王猛,王猛微笑道:“都是熱血男兒,無須害羞,想怎樣就怎樣。”
徐田方聽過,對著襄王溫言道:“殿下,那我等就收下了。”
襄王站起身來,微笑道:“收下,玩個盡興,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徐田方帶著十四人收下銀子,辭別襄王,離開王府,找尋樂子去了。
王猛見出征在即,總有些東西得準備一下,便帶著郭凱、林震、朱大咖他們話別襄王,回房去了。
襄王送走眾人,回到座位上,拿起酒壺,獨斟獨飲起來,漂浮不定的思緒隨著閃爍的燈光來回顫動。
喝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不是王妃叫醒了他,有可能會在桌子邊睡上一晚。
夜色極為安靜,人卻安靜不下來。
王猛早早地梳洗了一番,躺臥在床,想著一些事情,就是抓不著頭緒,思慮來思慮去,做著各種假設,就是想不出個破解之法。
久思無益,於是也懶得去想,拿出蕭石送給他的那本《四法兵略》,看了起來。
誰知,混雜的思緒一放入書中,慢慢成為了一條直線,他隻需提起一頭就行。
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想通後,看著書本,一個不經意,睡了過去。
......
天亮了!
不畏辛勞的衛恒聽到了雞鳴聲,起的床來。
穿好衣服,漱洗一番,走出房門,一眼就見到不遠處,有個人正在操練著武藝,就是王猛,很是高興地走了過去。
王猛見衛恒過來,收住黑刀,擦了擦汗水,招呼道:“還是你起的早。”
衛恒笑了笑,趣樂道:“三爺才是早起之人。”
王猛笑了笑,說道:“好,我們都做起早之人。”向房間走去。
衛恒向王猛的背影笑了笑,大聲道:“三爺,快點哦,我們喝茶去。”走了開去。
一大早,徐府的三公子徐雲峰來了。
一身金甲的益王來了。
皇上的使者來了。
徐田方帶著眾兄弟也來了。
早起的衛恒跟王猛,一一接待,將人一一引入王府正廳,讓侍女端來茶水,一起靜候著襄王的到來。
襄王被被鳳兒叫醒過來,起床,更衣,漱洗,來到正廳。
接過詔命交給王猛,迎過徐雲峰,見過益王。
一陣言語過後,便送著眾人來到王府大門口。
府門外,街道邊,情意飛滿天。濁酒一杯歡聚散,就怕見時難。
眼去歡,心辭樂,步子隨風舞。今朝君去幾時還,唯有別離苦。
襄王眼含淚珠,帶著溫良玉跟衛恒,將王猛、益王、郭凱、徐田方等人一一抱過,濕潤的眼珠藏著無限的情意,看著每個人都是那麽的順眼。
美酒一杯壺中**,灑滿千裏路。
襄王端著酒杯,在每個人的杯子上碰上一碰,杯起酒幹,實難盡興。
幾番交代,依依惜別,再次擁抱,再次話別。
王猛、益王等人喝過送別酒,跨上馬背,幾個回首,向著南邊奔騰而去。
見著那三十一匹跑遠了去的馬兒,襄王不停地揮舞著手掌,步子跟了一路。
心裏好生矛盾,舍不得他們離去,又舍不得他們留在身邊,好像這個‘舍不得’就是一味良藥,苦澀有味,難以下咽,卻又潤心潤肺,實難說出個好壞。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放棄團聚的美好時光,讓自己孤寂起來,就為了心中的那一份願望。
與其說是誌向,還不如說是私欲,隻是它太過美好,於人有利。
襄王對著那遠去的馬蹄聲追了一路,襄王妃見之,掉下了兩顆憐憫的淚珠。
願遠去的人兒,一路順風順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願下次相會,酒更香濃,菜更爽口,笑容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