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不是紅顏是知己

王猛跟著琴音,來到一方雲台邊,隻見一個美麗的女子正撫彈著一張紅得發紫的焦尾琴。

那彈琴的女子見王猛走來,微微一笑,歡喜道:“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王猛走近一看,那張漂亮的臉蛋兒模糊不清,總感覺有些麵善,卻又想不起在那裏見過。

便也懶得多想,對著她手指下的那片琴語一看,微笑道:“你幹才彈的什麽曲兒?”

女子回話道:“‘琴音海’裏的‘相思潮’。”

王猛心兒一酸,胡言亂語道:“真好,真好聽,能教教我嗎?”

女子站了起來,指著那個位子道:“坐吧,想到什麽就彈什麽,隻要是你心兒想著的就行。”

王猛一聽,坐了下去,十指按住琴弦,對著女子會心一笑,柔聲道:“那我彈了。”

女子見王猛笑容親切,也跟著會心一笑,道:“彈吧,隻要是你自己的心意的就行,無須顧忌他人的想法。”

王猛有些害羞道:“那我彈了!”

話音一落,指頭隨著自己的心意,在琴弦上跳動了起來,琴音一絲絲地傳散開去。

女子一邊聽著,一邊張開櫻桃小嘴,對著滿座的人兒念了起來:

“每一縷光亮啊!照亮我前行的路;每一個期盼啊!是飄香的音符。遠方的人,夢中早已將你摟住,身走天涯,心宿歸途。每一朵花兒啊!別老藏在心海深處;每一片秋葉啊!請別再向我傾訴。無論走多遠,你的笑顏就是我心兒的歸宿。我多麽想攜上一壺美酒,和上那滾燙的情珠,暖著你的芳心,漫步心悅湖,瞭望那夢幻的最初,雙眼對望,隨風起舞。”

琴音落,話語停,餘音不散,情意難消。

滿堂的人聽過琴音,記過歌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一笑。

坐在靠南邊角落的一個商賈站了起來,對著雲台上的女子道:“那裏來的臭小子,竟能有這麽好的琴技,好生難得。”

女子道:“好像是南邊來的。”

眾人一聽,有些不可思議,很是勉強地感歎道:“那還真有可能。春來雁有北,冬來雁有南。冬春相互換,大雁南北歸。”

王猛向女子重重地一個鞠躬,感謝道:“謝謝你啊!幫我把這輩子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女子一聽,顏顏一笑,模糊的臉蛋清晰起來。

隻見那,眉淡眉濃相見笑,眸靜眸動珍珠連。雙頰暈紅春波**,好似夢裏畫中人。

王猛一驚,從睡夢中嚇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睜眼一看,隻見身邊坐著一個姑娘。

姑娘生的十分秀麗,長眉大眼,玉鼻方口,一襲粉色長裙,秀美的頭發被一支玉釵旁在頭頂。

要是心兒稍微有點邪念,將會毫不猶疑地把她摟在懷中,‘覽閱’絕不會盡興,‘把玩’才能將欲壑填平。

姑娘見王猛坐了起來,滿臉笑容道:“哥哥,你醒了。”

王猛見到姑娘的笑容,心裏有些猶豫,小聲道:“這是那裏啊?”

姑娘對他笑了笑,柔聲道:“這是‘天香樓’。你剛才喝了點酒,然後就睡著了。”

王猛有些兒不信,但放眼一望,床前不遠處就是一桌酒席。

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發現衣服均整,也就向姑娘笑了笑,小聲道:“我沒有什麽異樣吧?”

姑娘聽到他這麽一說,嗬嗬一笑,柔聲柔氣道:“還能怎樣,花姐配給你的兩個妹妹都被你打了出去。”

王猛一聽,心裏歡樂起來,斜著眼睛,往姑娘的臉上看去,隻見她的臉上有幾條淡淡的指痕,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的臉是怎麽哪?”

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微微的笑道:“不要緊的,等會兒就會好,哥哥你不用掛在心上。”

王猛聽完,下得床來,對著姑娘道:“我要走了,不知這酒席該付多少?”

姑娘道:“哥哥走就是了,這頓算我請你的。”

王猛心裏一驚,心生奇怪道,那怎麽要得,我好不容易來這種地方一次,怎可讓妹妹出錢!

向著姑娘輕輕一笑,歡聲道:“還不知道妹妹芳名呢?”

姑娘小聲道:“我叫秦湘琴,是這裏的琴師,不招呼客人。”

王猛向姑娘笑了笑,小聲道:“湘琴妹妹好,錢我必須給你,我從不欠美人兒的銀子,特別是你這種見而心亂的大美人。”

湘琴看著王猛那傻乎乎的模樣,從心底笑出聲來,歡喜道:“好,就聽哥哥的,二十兩。”伸出嫩芽一般的小手。

王猛也沒數袋子裏的銀子,直接將袋子放到她的玉手上,歡喜道:“妹妹生的這般漂亮,要是在平江城,我一定請妹妹吃頓飯兒。”

湘琴姑娘笑道:“那好,要是有機會相見,哥哥記得請我吃頓好的。”

看著王猛那一臉燦爛的笑容,也沒看袋子,輕輕地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扶著王猛的手臂坐了下來,給王猛倒了一杯茶水。

王猛對她暖暖的笑了笑,將茶杯捧在手中,認真的喝了起來。

喝完一杯茶,將心緒兒裝進湘琴的秋水中,柔軟著聲兒道:“不知妹妹那裏人?”

湘琴給王猛加滿茶,微笑道:“嶽州人,哥哥不記得了,在那嶽陽樓上,我還為哥哥撫過琴呢!”

王猛一喜,定眼向湘琴看去,是有幾分麵熟。

記起來了,四年前跟良玉到嶽州進貨,順便遊樂了一下洞庭湖,在那個樓上,是有一對父女為自己彈琴助興過。

她那時才十六七歲呢!現在出落的更勻稱,更水靈了!真好!

那時要是有這般身段跟臉蛋,保不齊早已躺入了她的懷抱,乖乖地做著又香又甜的春夢,絕對不會出來四處亂跑。

想到這裏,王猛親切起來,歡笑道:“妹妹可有人家了?”

湘琴對著王猛就是一個樂嗬道:“沒有。聽哥哥剛才的夢中言語,想必是有意中人了。”

王猛歎氣道:“哎!早知道能碰見妹妹,就不做夢了。現在倒好,在夢裏碰到了個一生都不願放下的人兒,真叫人難受又高興。”

湘琴歡笑道:“哥哥這麽好的人物,就該碰到個一生都放不下的好人兒。我過兩天就回嶽州了,我叔叔在那邊幫我找了戶人家,說人挺好的。”

王猛高興道:“妹妹出落的這麽好,就該找一戶好人家,要是不這樣,做哥哥的第一個不願意。”

湘琴羞了羞臉,歡笑道:“好,謝哥哥吉言。我還不知哥哥的名兒呢,上次隻知道哥哥姓王。”

王猛看著湘琴那美得讓人心慌的身子,就想抱過去,但夢中人就是不樂意,也就好奇的多看了兩眼,溫情地說道:“跟妹妹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可簡單了,單名一個‘猛’字。”

湘琴一聽,喜樂開來,喜聲喜氣道:“哥哥的人物品格,加上這麽霸氣的名字,真是天下無雙,真為未來的嫂嫂感到高興。”

王猛聽完湘琴的言語,也跟著高興起來,提起酒壺,就在兩個酒杯裏加滿,歡喜道:“妹妹要成家了,我真為妹妹感到高興。我沒有什麽可送給妹妹的,就用這杯水酒給妹妹道喜吧,祝妹妹的那個人兒剛剛的好,能給妹妹帶來一生的幸福與歡樂。”

說完話,就把一個酒杯快快樂樂地送到湘琴的手上,提起另一個杯子,情真意切的碰了過去。

湘琴舉起酒杯,歡歡一笑,在王猛的嘴角邊親了一下,道:“哥哥是個有情之人,哥哥的心意我領了,也祝願哥哥能快快地找到另一半,一生的幸福與歡樂。”一口幹了杯中酒。

王猛對著湘琴就是一個幸福的微笑,把酒一口盡飲,放下杯子,將湘琴深深的抱在懷中,極為難受地說道:“我要走了,以後妹妹要是有什麽難處,就往平江城的紫石柳莊修書一封,做哥哥的就是跑斷馬腿,也會趕去的。”

湘琴抱著王猛的身子,無比歡愉,流著幸福的眼淚道:“哥哥保重,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王猛抱著湘琴,心兒歡愉不止,手兒不自覺在她的身子上撫摸起來,歡鬧的手掌極為下賤,就是不願停下,更舍不得離開。

湘琴被王猛一個撫摸,心兒無比甜美,將手兒揉按在王猛的腰間,就想著他能幫她承擔起那份責任,柔軟的手指使得王猛好生歡愉。

王猛很是艱難地給了自己一個勇氣,鬆開懷抱,強拉起歡顏道:“好,日後定會請妹妹吃頓好的。”

說完就用手指在湘琴的眼角邊抹了抹,順手將湘琴倒給他的那杯茶喝完,微笑了一下,就往外邊走去。

其實他好想跟她一起吃頓飯,順便將她帶在身邊,時不時地趣樂一下。

可就是放不下心頭的那份美麗,從未想過要她們跟著自己一路奔波或漂泊,更未曾想過要去禍害她們。

他覺得他的那種情感就隻有一份,分開了,就不濃烈了,趣味也就淡了,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對那個另一半並沒有多大要求,接受他的流浪,就算天涯海角,也來個無怨無悔。

湘琴看著他的背影,歡心不散,但又無可奈何。

奔到門口,隻見他頭也沒回,直向天香樓門外走去。

那個潔淨的背影還和當年一樣,孤獨、清寒,半點沒變。

她好想衝下樓去,一把鑽入他的懷抱中,讓他把自己帶走,照顧她一輩子。

可,她又覺得她的身子太輕了,不是他想要的那個重量。

其實,她錯了,她隻要告訴他,她願意跟著他一起流浪,這就夠了。

湘琴回轉身,走到飯桌邊,拿起布袋,感覺好重,懷著好奇心打開一看,隻見裏麵除了二十兩銀子外,還有兩個溫軟的金錠,原來他早就認出了自己!

眼淚頓時流了出來,感激之情就如那柔和清亮的月光,灑落在她那心靈深處,幾個照耀,身兒漸漸地變成了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兒,向著南邊的那片湖水飛去,無憂無慮。

王猛從天香樓走了出來,走在早已靜寂的街道上,一顆心轉動個不停。

以前多好,用心兒作畫,品夠了,還可以賣個錢兒。

現在倒好,用錢兒買畫,買到了,卻不敢用心兒去品。

走著,想著,剛將難受的心兒放了下來,望香樓就矗立在了眼前。

王猛將酒樓的門牌看了一眼,傻傻地笑了一個,什麽也沒想,往裏邊走了進去。

走進臥房,躺到那張環繞著呼嚕聲的**,擁抱著閃爍的燈光,滿懷希望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