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寄宿小山村
話說廉正帶著六個孩子,離開紫石柳莊,沿著太湖北上,半路披風拂柳,半路戲浪踏沙,風景一路賞閱,心頭好個滋味。
轉轉日頭中空,個個口渴腹饑,尋得一處茶樓,飲茶嚼餅,口甜腹飽,言語歡歡。
歇息片刻,牽馬就行,風景一路熟悉,也就沒來個憐惜,狂奔快趕,轉轉進入無錫境內。
看,行人動步;笑,美人扭腰;察,鄉情民風;理,生活難易。
正是那,心頭有事忙,時光容易藏。
溫良玉抬頭看了看天,隻見太陽往西山巔靠了去,於是小聲問道:“大人,要不今晚就在此處找個地方歇腳?”
廉正聽過,抬頭看了看天空,發覺再往前走,也走不了多少路程,於是回話道:“好,你來安排吧。”
“是,大人。”溫良玉回完廉正的話,往前邊看了去。
隻見一個老者,扛著一把鋤頭,從前邊的小山坳口朝他們走來,嘴裏含著小曲,悠閑自得。
良玉一見,心頭歡喜,下得馬來,走近前去,一把迎住,溫言溫語道:“老伯,這什麽地界了,我等錯過了前邊的客棧,附近有沒有借宿的地方?”
老伯見溫良玉人美言善,也就卸去戒心,歡言道:“公子,你們要是願意趕,天黑之前,或許能趕得到前邊的小鎮。要是你們不嫌棄我們鄉下髒亂,我們村就在前頭東邊,有八九戶人家,也能將就一晚。”
廉大人走了過來,歡言道:“老伯,他們都是一些好孩子,沒那麽個講究的,你就帶路吧。”
老者對著大家笑了笑,歡聲道:“好呢,你們就跟我走吧。”
等老者說完,其他人下得馬來,緊跟其後。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七人跟著老農走過了兩三個山丘,來到一片稻田的路口邊。
老者用手往前邊一指,歡言道:“到了,對麵那就是我們村。”
大夥兒隨著老農的指頭望去,好一處安樂所在:
十來套瓦房散落在一叢叢古樹之間,炊煙四起,舞**在空中,就像一縷縷飄香的音符。屋前邊的一個大場地上,牛走羊奔,數犬互鬧,雞鴨群舞,老人跺步,孩童戲耍,喜氣洋洋一片。
看得廉正跟良玉眼笑心喜,色舞眉飛,秋波亂送,就想在此安家。
稻田中間,一條道路由河石堆砌而成,不寬不窄,可過一乘馬車。
老農在前邊高興的帶著路,七人歡快的跟在後邊,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八人走上了打穀場。
老者喚引著他們把馬兒栓好,等七人把各自的行禮都帶好後,將引著眾人往自家的房屋走去。
“老婆子,來客人了!”老農將鋤頭放好在屋簷下,放開嗓門,對著屋內喊道。
剛等老農把屋角邊的一隻四五斤重的大母雞抓住,從房子西頭的一個小門裏,探出一張皺紋不深、滿裝微笑的女人麵孔,朝七人走來,微笑道:“客人好,到屋內坐,還是坐在外邊兒?”
王猛見著婦人的笑容親切,歡笑著回話道:“大嬸,我們坐外頭的好,既能幫你省下油燈,自家的心頭兒也開闊些。”
老婆子一聽,向王猛看了看,歡笑起來,嘻嘻道:“客官心兒真實在。平時我也喜歡坐在外頭兒,看著些個景色,心頭兒也感覺舒爽些。”
王猛對著老婆子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行禮,叫上林震,跟在老婆子的身後,到裏屋搬凳子去了。
還未等眾人把手上的行李完全放好,王猛提著四把竹椅,林震提著四把鬆木椅,來到了場地上,一人一把,安坐了下來。
廉大人見大家心事沉沉,沒什麽想說的話,便扯開寂靜,對著溫良玉微笑道:“良玉,這兩天你跟蕭小姐相處的怎麽樣?”
光線微弱,見不到良玉臉上的愉悅之色,隻聽見幾個有些靦腆的聲音發了出來:“大人,遵照你的吩咐,相處的極為融洽。”
大夥兒一聽,懶散的情緒兒凝聚起來,心頭一個樂嗬,笑意滿滿,等著他倆下邊的談話。
廉大人聽到他這麽一說,心頭高興道:“那就好,他家老頭子可把你當成乘龍快婿,對你那個喜歡,簡直無言可表。”
良玉抬起頭來,看了看南邊,回過臉來,看了看大人,小聲道,“大人,你說年底能回的來嗎?”
廉大人向良玉笑了笑,歡笑道:“那有不能的,要的是你心頭願意,什麽時候都回的來。”
良玉聽過,不小心朝王猛那邊看了一眼,對著廉正道:“大人,王猛也能回的來嗎?”
廉正朝王猛看了一眼,溫聲道:“他啊,回不回的來,沒多大關係,不像你,心有羈絆。”
良玉聽過,靦腆地笑了笑,說道:“要不是他有意相讓,我怕我這羈絆還沒到時候呢!”
廉正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覺得蕭芸那姑娘隻配你小子,王猛就該靠邊站。”
良玉聽過,心裏極為舒暢,歡笑道:“大人怎麽這麽說啊?”
廉正道:“誰叫王猛這小子比你多了一身傲視天下的武藝,國難當頭,他必須走在前頭,注定了四處漂泊的命。以他哪種不以家為念的性子,隻配那種傻瓜式的女人,一個勁的愛著,不需要問個為什麽。但要是這樣,他也就不是個好男人了。”
冷梓武對著東邊那個剛剛升起的月亮兒,有些喜歡,喜悅道:“這月亮真好,清朗和善,要是這世道能像它一樣,那該有多好啊!”
廉大人聽過,向著月亮笑了笑,語氣平和道:“隻要每代人都追求美好,往這方麵努力,總會有那麽一天的。不是說,泥沙淘盡見真金嗎。”
將目光從月亮那兒撤了回來,向王猛看去,大聲道:“王猛,你想什麽呢?”
王猛被廉正一個大聲從思慮中拉了出來,回話道:“舅,有事嗎?”
廉正笑了笑,小聲道:“我看你一直望著西邊,是想著什麽嗎?”
王猛向著廉正笑了笑,小聲道:“也沒想什麽,剛才一路上,我見好些個人兒空著眼神,似有苦楚,總感覺西邊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廉正聽過,想了想,心頭兒沒什麽感覺,但他從未看輕過這個孩子,向王猛笑了笑,小聲道:“別想了,明天過去就知道了。”
“是,舅。”王猛回複道。
廉正看著王猛滿臉幽思,輕聲道:“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昨天聽老蕭說,你好像故意躲著他家女兒。”
王猛向廉正笑了笑,歡言道:“沒有,良玉比我大,有現成的,當然先就他的好了。”
“你小子,鬼靈精怪一個,前邊送走了喜歡自己的顏卿,這會兒又送走了能看好自己的蕭芸,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記得幫自己填上一個,不然的話,那些好姑娘都是別人的了。”廉正對著王猛打趣道。
王猛聽過,心地平和,溫言道:“舅,我總感覺我的這一生,就是為了漂泊而活著似的,沒必要去招惹她們,免得兩隻老虎隔山嗷,享受那兩地分離之苦。”對自己的善良,感到無比的自豪。
“沒事的,孩子,喜歡就是喜歡,或許你們真走到一起了,她也有可能不會計較這些。短暫的別離,是可以接受的,隻要不永久地拋棄就行。”廉正什麽也沒看,溫言道。
王猛聽到廉正這麽一說,小有感悟,微笑道:“好,以後就聽舅舅的,先把人抱回來再說,免得過去了又覺得可惜。”
說著說著,好像真的一樣,伸出了那雙滿載著希望的大手,把意中人從夢裏捧了出來,深深的抱在了懷中。
太陽西落,夜色來臨了,清朗的月光灑落下來,整個山村白茫茫一片,好看極了。
隨著老伯的一身叫喚,眾人走進房屋,坐在堂廳上,跟著老農夫婦坐成一桌,吃起晚飯來。
鄉下生活清苦,除了一隻大母雞睡在桌子中央的湯盆裏,就是一盤青菜、一盤蘿卜,加上一碗幹豆角。
隨鄉入俗,廉正帶著幾個孩子吃起飯來,味淡味濃總相宜,口感十足,來不得半分挑剔。
七人吃完晚飯,坐到大門口的場地上,一邊瞭望著星星,一邊說著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