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突破口
韓濤看著在自己麵前躬身的韓衝,卻是麵容冷漠地回擊。
“你以為此時的一番認錯服輸,就可以洗去你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罪行嗎?!”
韓衝抬頭看著韓濤,表情嚴肅地看著韓濤:“堂兄,小弟自幼讀聖賢書,懂儒家禮。”
“過往為取勝,的確是用了很多手段,但卻絕無傷人之舉。”
“農具店被劫掠,無辜鐵匠和下人被殺一事,的確與我無關!”
“你說無關就無關?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到底!”韓濤卻根本不信韓衝的辯解。
“小弟願全力配合堂兄之調查,為死難的無辜討回公道,也為洗清韓衝之冤屈!”韓衝再次誠懇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好,如果查出此事非你所為,我必定會為當日對你動手當麵道歉!”
“但若查明此事就是你指使,這筆血債一定要你血償!”
韓濤咬著牙,一字一句地瞪著韓衝說著。
在他的心裏,已經認定此事就是韓衝所為,並無一點懷疑。
“好了,你二人不要再爭吵了。今日是評判你二人勝負,決定家族執掌人的時刻。”
“農具店的事情,官府自會調查。但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們兄弟在發生爭鬥!”
“畢竟都是一家人,切勿捕風捉影,互相猜忌,傷了和氣!”韓義開口打斷了二人。
韓濤這才不再繼續咄咄逼人的看著韓衝,轉頭看著韓義等長輩。
韓義站起身,將一串鑰匙遞向韓濤:“濤兒,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韓家的執掌人!”
“這是韓家賬房的鑰匙,還望你從今日起,繼承你父親的遺誌,繼續光大韓氏家族。”
韓濤躬身從韓義的手中接過了鑰匙,此時他的內心終於有了些許的激動和興奮。
曆時多日,他終於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韓家執掌權,為實現自己的夢想,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獲得了家族執掌權,韓濤卻沒有急著說出自己要招募兵馬的打算。
現在朝廷還沒有下達解除黨錮,允許民間募兵抵禦黃巾叛軍的命令。
這個時候提前招兵,無疑等於擁兵自重,聚眾謀反。
韓濤可不會再冒這種險,他要耐心等到朝廷下達指令之後再行動。
既然還不能招兵,接下來的時間,他決定就把所有心思放在調查農具店被洗劫一事上。
那些鐵匠下人都是因他而死,一定要還他們一個公道。
送走韓義等長輩之後,韓濤馬上讓玉兒安排轎子前往縣衙,他要找李祝和馮鍾了解他們對案情的調查情況。
聽聞韓濤到來,李祝和馮鍾也是馬上安排他到後堂偏廳相見。
三人簡單寒暄後,韓濤開門見山地詢問起了案件的情況。
“敢問縣尊,不知農具店被搶掠一案,現在可有了線索?”
李祝看向馮鍾,示意他來回答韓濤的問題。
馮鍾點點頭,開始向韓濤介紹已經掌握的線索。
“根據我們在現場的勘察,共發現死屍十一具,其中七人是農具店的鐵匠,還有四人是韓府的下人。”
“除了韓公子、馬原和玉兒三人逃脫,當時在農具店的人全部被殺,並無活口人證!”
“那可有其他目擊證人?”韓濤不甘心地詢問著。
“我們後來詢問著農具店附近的幾戶人家,他們基本都是被夜晚的喧鬧聲吵醒。”
“卻沒人出門去看熱鬧,隻是隔著門縫看到了外麵劫掠的情況。”
“根據他們的描述,這夥賊人大約有三、四十人。”
“他們的頭上都戴著黃色絲巾,倒是跟公文中描述的蛾賊裝扮一致。”馮鍾繼續地介紹。
“那我們後來追查,可查到這夥蛾賊的行蹤?”韓濤繼續詢問。
馮鍾有些尷尬地回應著:“事發之後這幾天,我派出多人四方查探。”
“方圓百裏之內,都未發現再有鄉村遭到蛾賊洗劫,更未發現蛾賊的營地。”
“他們竟好似插上翅膀飛了一般,沒有一點線索留下。”
韓濤冷哼一聲:“什麽插上翅膀飛了?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蛾賊,否則豈會隻針對我一家下手?”
“他們不過是殺人之後就恢複本來麵目,大人按照蛾賊去追查,自然是查不到了。”
馮鍾點頭:“我也是這樣想,本來也想去找韓公子詢問,你平日裏是否有仇家,會不會是他們偽裝起來行凶殺人?”
“除了跟我爭家族執掌權的韓衝,我倒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麽仇人!”韓濤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韓衝倒的確是有幾分嫌疑,但這畢竟隻是推測,沒有證據。”李祝回應著韓濤。
“縣尊,我有一事想請問,我記得案發當晚,您曾說守城兵士發現了那夥盜賊出城的蹤跡。”
“那之前幾日,可有發現異常馬隊入城的線索?”
韓濤知道漢代科技有限,查案的手法也相對單一,索性直接“引導”起了李祝和馮鍾。
“那倒不曾有。並未有人發現馬隊入城的消息。”馮鍾馬上回應著。
“這就對了,說明這些盜賊必定是零散進城,在山陽縣城內有人接應,先埋伏下來。專等到那晚在突然行動,行凶殺人。”
“所以事先才查不到線索,也沒有任何征兆。”
“事成之後,他們或是直接遠離山陽,又或是在城外分散,更換身份回城,自然是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
“不過這麽多的馬匹入城集中,必定是要有專門的馬廄供它們停放。”
“山陽縣內,又有幾家有如此巨大的馬廄,可以容留數十匹馬,卻絲毫不至於引起他人懷疑?”
韓濤侃侃而談,將自己的分析結果說了出來。
“韓公子這樣一分析,的確是有道理。”
“下官馬上派人到韓衝家去暗中調查,看看案發前幾日,他家中是否有多匹馬匹出現,再回報縣尊!”馮鍾馬上向李祝請示著。
李祝當即準許,馮鍾快速離去。
李祝和韓濤則趁這個時間聊起了關於割鹿刀生意的事宜。
韓濤向李祝承諾,他會盡快再買作坊聘請工匠,重新鑄造割鹿刀,完成之前的交易。
大約兩個時辰後,馮鍾興衝衝地返回,向李祝稟報。
“回稟縣尊,根據我們暗中走訪調查,韓衝家在案發前幾日的確是有多匹馬匹曾經分批次進入,而案發之日後就不知所蹤。”
“如此看起來,這韓衝的確是有重大嫌疑。”李祝的臉色沉了下來。
“馮縣尉,你立即帶人將韓衝帶回,本縣要親自升堂審問。”李祝向馮鍾下達了命令。
馮鍾立即起身,向李祝拱手後,向外走去。
“縣尊,堂審之時,草民可否旁聽,或許我可以從韓衝的辯詞中找到破綻,協助縣尊破案。”韓濤向李祝申請著。
李祝思索了片刻:“那就煩請韓公子藏身於公堂屏風之後旁聽吧。”
過不多久,馮鍾前來匯報,已經將韓衝帶回。
李祝當即宣布升堂,韓濤則按照之前的約定,藏身在屏風之後旁聽。
公堂之上,李祝對韓衝展開了詢問:“韓衝,你可知道今日本官為何將你叫來問話?”
“草民知道,當時因為我堂兄韓濤的農具店遭強人劫掠,多名鐵匠和下人被殺一案,懷疑是我指使,可對?”
韓衝倒是絲毫沒有回避,直接地回應著。
“你既已知曉,那還不快從實招認?”李祝喝問著。
“此事並非草民指使。不知縣尊讓草民招供什麽?”韓衝的態度非常堅決。
“那我問你,你家中幾日前,曾經有多匹馬匹分次進入,這是為何?”李祝追問著。
“我家也有做馬匹生意,那幾日有一雲遊馬商經過,與我家洽談馬匹生意,在我家暫住而已。”韓衝平靜地解釋著。
“雲遊馬商?那他人現在何處?那些馬又去了哪裏?”李祝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顯然是對韓衝的話充滿了懷疑。
“案發之後,他與他的馬夫、馬匹都不知所蹤,草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韓衝回應著。
“你不知道,分明是你在巧言雌黃!那些人分明就是你收買的賊人!你若再不招認,本官可要用刑了!”李祝厲聲嗬斥著韓衝。
“草民所言句句屬實,沒有虛假,望縣尊明察!”韓衝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依然堅持著在為自己辯解。
“看來不用刑,你這賊子是不肯招供了!來人,大刑伺候!”李祝終於發怒,向衙役發布了命令。
衙役取出刑具擺在了韓衝的麵前,然後開始對他用刑。
韓衝疼得滿地痛苦哀嚎,卻依然是緊咬牙關,拒不認罪。
屏風之後的韓濤,看著堅持不認罪的韓衝的慘狀,短暫的內心暢快後,心裏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這韓衝如此堅持不肯認罪,難道真的是有冤情,自己冤枉他了,可眼前的證據又是如此明顯,似乎沒有什麽問題……
韓濤正思索著,就聽韓衝一聲慘叫,竟然扛不住刑罰,直接暈倒在公堂之上。
看到韓衝昏迷過去,李祝無奈地吩咐著:“來人,暫且先將韓衝收監,待日後再審!”
衙役上前,將韓衝抬下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