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們,入不得本宮的眼

這一番話,讓李塵更加確定。

這侯君集,簡直就是個詭辯小能手啊。

他怎麽這麽會詭辯呢?

這也無怪到了後來,因為侯君集在高昌一戰中貪汙,直到太宗責罰他的時候,他還認為自己沒錯。

這家夥的詭辯能力,簡直是太強了啊。

魏王一詩作罷。

在全場的叫好聲中,得意洋洋對著李世民一拱手,道:“父皇,兒臣作詩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幸得各位謬讚,但跟父皇相比還是差遠了。”

“隻是,兒臣上一次聽了皇兄作的滿江紅,從此便是驚為天人。”

“今日,兒臣想要請皇兄再作一首,也好讓兒臣看看,皇兄胸中的大誌向!”

言罷。

李泰轉頭,麵露笑容,看向李塵:“不知皇兄意下如何啊?”

這一來。

全場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李塵。

李世民也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李塵。

上次的滿江紅,的確是上上之作。

若是李塵還能作出這樣的詩詞來,那李世民也是相當期待的。

李塵沒有立刻搭話,而是舉杯痛飲。

他很清楚李泰是怎麽想的。

李泰一定是認為,自己那首滿江紅,根本並非自己所作。

或者說,以自己紈絝太子之名,根本作不出這樣慷慨激昂的詩詞來。

這些日子,朝中偶有傳聞,說太子那一日的滿江紅,不過是讓自己的幕僚作的,根本不是自己所作。

對於這些流言,李塵隻是笑笑。

幕僚?自己哪來的幕僚?

這些人啊,無非是見自己愈發得勢,眼紅罷了。

見李塵不說話。

晉王李治也從席位上站起身來,笑道:“既然太子皇兄不太敢下場,那小弟願意做馬前卒。”

“剛剛我皇兄李泰已經賦詩一首,小弟也願意為大家助助興。”

此話一出。

現場的氣氛更加熱烈。

畢竟,若論才學,晉王李治相比魏王李泰,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泰自己也承認,若論謀略,可能自己要勝過李治。

但,若是論舞文弄墨,遣詞造句。

那他還真比不過自己這位皇弟。

隻是這兄弟倆平日裏私交甚好,也不會去爭什麽。

他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太子。

如今,見李治站出來幫自己的忙。

李泰自然是樂見其成。

“好啊,既然皇弟有如此雅興,那就快來吧,皇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李泰當即笑道。

周圍大臣們也都是紛紛翹首以待。

李治掃視一眼,目光落在李塵身上。

“小弟見太子皇兄一直在飲酒,便以這酒賦詩一首。”

李治學著李泰的樣子,緩緩踱步,吟道:

“城外蕭蕭北風起,城上健兒吹落耳。”

“將軍玉帳貂鼠衣,手持酒杯看雪飛。”

一詩作罷。

現場再次掌聲如雷。

“好,好哇!”

“好詩!真是好詩!”

“這可真是天縱奇才!晉王,真是當世詩聖!”

在場的宮女,奴婢等,也都是用更加熱烈的目光盯著李治。

李泰的長相已經算是不錯。

可,李治的身材,樣貌,相比李泰,要更加挺拔。

再加上他的才氣過人,更是引得無數少女懷春。

這一次,即便是李塵也不得不承認。

李治的才學,在這些皇子當中,確屬上乘。

這一首詩,以酒為題。

寥寥幾句,便勾勒出一將軍手持酒杯,笑對風雪的場麵。

甚至詞句之中,竟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之感。

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也無怪乎後世對於高宗李治的評價極高,說他在皇帝之中,才學也是萬中無一。

“好,做得好!”李泰第一個起身鼓掌:“不愧是我大唐第一才子,皇弟啊,你這作詩的水平,可是越來越長進了,皇兄我自愧不如啊!”

李治哈哈一笑:“哪裏哪裏,皇兄過謙了。皇兄的詩詞也不錯,皇弟也受教了。”

這兩人在這,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吹捧。

看著這兄弟二人互敬互愛,相敬如賓的樣子。

大臣們交口稱讚,李世民也是麵帶微笑,其樂融融。

這時,李泰話鋒一轉,道:“我和皇弟都已經賦詩助興了。現在,也該輪到太子殿下了吧?”

“太子皇兄,前幾日 你那一首滿江紅,可是讓我們驚為天人啊。今日不知皇兄可否再賜教一二啊?”

不少人都是用戲謔的眼光望向李塵。

甚至已經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這紈絝太子,人家魏王邀約這麽半天,他都不敢應聲,多半是慫了。”

“是啊,我早聽說了,他那滿江紅,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作的,是找人事先作好的。”

“嗨,我說呢,咱們這位京城第一紈絝廢物,什麽時候還有作詩詞的能耐了......”

“......”

一時間,說什麽的都有。

眾人看向太子的目光,再次變成了鄙夷,不屑。

就算你耍些小聰明,得到了蕭家的幫助,可那又如何。

如今到了需要即興的關頭,不還是要暴露?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李塵心中早已猜到了他們所想。

前世,李塵身為專攻華夏曆史專業的研究生,自然也少不了研究古詩詞。

並且,李塵曾經嚐試著做過不少詩詞,在韻律,節奏上,頗有自己的心得。

甚至,他的作品,還曾經得到過眾多教授們的一致認可。

那些作品,若是放到古代,恐怕也算得上是佳作了。

再加上他熟讀四書五經,唐詩宋詞。

對他而言,即興算不得什麽難事。

哪怕隨便拿出幾首千古名作來頂一頂,這些人也都是不知道的。

隻是,在李塵看來,所謂即興,便是興致來了,隨口吟來,都是好詞好句。

若是沒有興致,那硬作出來的,怕是也難登大雅之堂。

作詩一事,本就是隨性而為。

因此,李塵便淡淡擺了擺手:“你們有興致,你們作便是。今日本宮飲酒太多,不想作詩。”

這下,李泰和李治可就不幹了。

“哦?”李治露出一臉詫異之色:“這飲酒和作詩,怕是不衝突吧?小弟敢問皇兄,是不想作呢,還是作不出來呢?”

言語之間,夾槍帶棒。

李塵毫不在意,依舊是自斟自飲。

瀟灑自如的樣子,讓李泰和李治二人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起來。

這時,龍椅上的李世民發話了。

“承乾。”李世民微笑道:“既然青雀和稚奴如此有興致,那你這做兄長的,就陪他們作一首,權當小孩子間玩鬧了,這又有何妨?”

李世民的語氣之中,蘊含著一絲期待。

顯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用了別人的詩作。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李承乾的改變,李世民都看在眼裏。

他寧肯相信,自己這個兒子從那次受傷以後,是真的把腦袋摔開竅了。

看著李世民那期待的神情,李塵有些沒辦法了。

自己這位便宜老爹都發話了,自己要是還不作,反倒顯得有些不太好。

“哎,好吧,既然父皇發話了,那本宮就也來為大家助助興。”李塵說著,施施然起身。

一雙銳利有神的眸子,直刺李泰李治兩兄弟。

“記住,本宮作詩,是給父皇麵子,與你們無關。”

“若是父皇不發話,今日就算你們再怎麽用激將法都沒用。”

“因為你們,根本就入不得本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