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計
秦銘看了眼那人,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開口。
等到隊伍拉開了一段距離後,他悄悄靠近那人,“兄弟如何稱呼?”
“我姓薑,單名一個培字。”
“我是秦銘。”
“早在攻城之前,我就從長孫大人那得知了秦兄的事,那日在秦府,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對秦兄動粗,望秦兄海涵。”
“哪裏哪裏。”秦銘笑道:“我一介商賈,哪配跟您稱兄道弟。”
“秦兄過謙了,我也不過是長孫大人手下的一個暗衛,哪有什麽配不配的。”
薑培言罷,小聲道:“秦兄,眼前這些人都是李藝的心腹手下,各個都是人精,你我二人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待會我製造一些機會,你趕快逃走。”
兩人剛才一路聊下來,秦銘就覺得薑培人不錯,此刻怎麽忍心丟下他?
更何況,這一群反賊總要收拾掉才好,否則他接下來的生意也不好做下去了。
“不必,我早有準備,薑兄等著看吧。”
薑培見他胸有成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暗暗將匕首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秦銘目光投向領頭的那幾個人,“薑兄,那幾個人分別都是誰,能與我說說嗎?”
“自然沒問題,那走在最前麵的叫王彪,是李藝身邊的護衛長,他旁邊的兩個分別叫李賀和趙崢。都是李藝身邊的紅人,也是這些人裏功夫最好的。”
薑培又大致跟他介紹了下其他人,秦銘有了大致的了解,同時也生出不少擔憂。
長孫無忌臨行前留下的幾個人都是文臣居多,武將都派去押送李藝等人了。
餘下的這些人是為了重建豳州,自然沒有多少兵力與這些身經百戰的護衛對抗。
他原本想將反賊湊到一起一舉擊潰,眼下,卻不能全然依靠官兵了。
再者,阿七究竟有沒有領會他那句話的意思,也不得而知。
“薑兄,我想請你幫個忙。”
薑培立刻答應,“秦兄你說便是。”
“我打算……”
王彪正在前麵領隊,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他皺起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回頭看去,就見薑培和秦銘笑作一團。
“他們兩個在說什麽呢?”
李賀望了一眼,“好像是陳軍師在說自己混跡勾欄瓦舍的一些事。”
行軍打仗,在場的有老婆孩子的也有幾個月沒見過家人了,沒老婆更是幾個月沒開過葷了。
王彪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生平就兩大愛好。
酒和女人。
一聽到勾欄瓦舍,他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快步過去,“陳軍師這是在聊什麽呢?”
秦銘見大魚上鉤,立馬收起笑,擺手道:“沒沒,我們什麽都沒說。”
王彪皺起眉,“陳軍師這是沒拿我們當自己人了?”
“怎麽會?”秦銘不好意思道:“是我前些日在香怡園遇到一美人,那叫一個玲瓏有致,惹得我三天三夜都沒睡好。”
王彪一聽美人,立刻來了精神。
“當真有那麽美?”
“那可不。”秦銘唇角勾起,“怎麽?王統領也有興趣?”
王彪絲毫不掩飾,“那是,試問哪個英雄能拒絕得了美人的?”
薑培隨聲附和道:“此話不假,我剛才聽了陳軍師說了這許多,也想見一見這位美人到底有多美了,統領,不若我們借此機會讓陳軍師帶路,帶兄弟們開一開眼?”
“這不行!”王彪擰眉,“我們得趕快和大人匯合才行。”
“王統領不必這麽心急,眼下已經是四更,李大人早就睡下了,與其現在去打擾他,不如我帶你們去香怡園走一走?”
王彪有一絲遲疑。
他身邊的李賀和趙崢聽後,也起了色心,紛紛攛掇王彪去香怡園。
王彪自己也沒什麽定力,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改了注意。
“那就請陳軍師替我們帶路吧。”
秦銘見幾人中計,立刻道:“走走走,今夜我陳鼎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好!“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這一吼,直接震醒了好幾戶人家。
秦銘沒有帶幾人去香怡園,而是去了客棧。
邵芸正在塌上輾轉難眠,一閉上眼就是秦銘的臉,以及他將自己抱在懷裏時的畫麵。
想著想著,臉頰就不自覺得紅了。
她如今已經二十有五,此前從未和哪一個男子如此親近過。
上一次在香怡園,秦銘也不過是調戲了她幾句,真想動手,她也是沒讓得逞的。
不成想,今日竟會……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掌櫃的,不好了出事了!”
邵芸立刻恢複以往的冷漠表情,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就見小二瑟瑟發抖地看著她。
“小六子,你慢慢說,出什麽事了?”
“是,是秦先生,他突然帶了一堆黑衣人來客棧,說是帶他們來喝酒,那些人腰間都挎著一米多長的大刀,看著就不像善茬兒,掌櫃的,我們該怎麽辦?”
邵芸擰眉,“秦銘人呢?”
“在樓下和他們喝酒呢。”
邵芸眉眼含怒,顧不上綁頭發便衝下樓去。
遠遠地就看到秦銘腳踩在桌子上,正仰頭跟幾個男人喝酒,腰帶都要垂到地上了。
這是將她的客棧當成什麽地方了?!
“秦——”
“喲,芸兒姑娘來了!”秦銘陡然回頭,朝著她走過來。
邵芸愣在原地。
他叫她……芸兒?
秦銘上前,一把攔過邵芸的肩膀,將她拉入懷裏,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兩人這個姿勢落在其他人眼裏,隻被當做是在調情。
秦銘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小心說話,這些人都是反賊。”
邵芸渾身緊繃起來,“該怎麽辦?”
“別怕,按我說的去做,還有,記住,我現在是陳鼎。”
邵芸詫異地抬起頭,秦銘卻在這時鬆開了她,衝著她笑道:“芸兒姑娘,今日我帶了這麽多兄弟來捧你的場,你可不能下了我的麵子啊!”
邵芸攥緊拳頭,瞪了眼秦銘。
就算是做戲,這男人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這分明是將她當成了青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