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針鋒相對
撐部落的宴請，說是賠罪，倒不如說是一場聯姻前的雙方家長見麵會。
劉季作為首領，年輕得不像話，實在讓撐部落不少人詫異。
撐部落的首領今年五十，是不小的年紀了。
但依舊矍鑠。
“我是撐部落的首領，我叫洵。”老者對劉季說。
雲在一側也介紹道：“這是我祖父。”
劉耒翻譯後，劉季笑著抱拳：“您好。我叫劉季，金刀部落首領。”
“您可真年輕。”洵看著劉季健壯的身軀，不由得感慨起來。
“您也是。”劉季笑著奉承，“肯定能看到五世同堂。”
劉耒不知道怎麽翻譯，劉季又說：“能看到雲的孫子長大成人。”
“哈哈哈！借您吉言了！”老者很顯然對這個祝福很受用。
雲則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他還沒結婚呢！
目光悄悄落在劉桃臉上，劉桃似乎察覺，回頭一看，微微紅了臉頰，但依舊得體。
雲撓了撓頭，幹笑著。
“好了，落座吧！”老者用拐杖敲了敲雲的小腿，示意他趕緊帶人上座。
“誒，是是是……”
雲帶著他們上座。
撐部落的首領是有專門的木平台，而且直麵篝火，位置在所有部落成員之中最高。
之下就是木頭的桌案和條石充當座椅。
劉季也知道撐部落等級已經明顯森嚴了起來，但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連就餐都有禮儀。
分餐製都來了。
不一會兒，女奴們端著木盤送上食物。
大家都很開心和滿意。
但卻幾個人不滿了起來。
比如雲的父親百。
他此時還哈欠連天，要不是今夜宴請要上酒，他才懶得來呢！
兒子大了老子還在管，輪不到他這個二代目插手，索性就繼續著浪**生活。
但和奴隸同堂而坐，真的讓他很不爽問道：“你們部落是喜歡和奴隸呆在一塊嗎？”
正在笑的劉耒一下僵了臉。
劉季看向劉耒：“說了什麽？”
劉耒硬著頭皮，看劉季說道：“也沒什麽，隻是說咱們沒帶禮物來，不怎麽好……”
“是嗎？”劉季眯起眼睛，逼視了劉耒一會兒。
劉耒內心咯噔了一下，也知道現在不是耍心眼的時候道：“還有就是對兩個巫奴的列坐不滿。”
聲音不大，巫奴們內心一顫，也知道就算他們部落不在意，別的部落卻不見得。
劉季轉過頭，看了一眼兩個準備起身的巫奴說：“坐下。人不想被人瞧不起，就得先瞧得起自己。”
巫奴愣了愣，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
接著，劉季無視說話的百，對撐部落的首領說：“貴部落很歧視曾經淪為奴隸的人？”
曾經，淪為……
撐部落的首領洵一下就意識到了什麽，幹笑道：“怎麽會？隻是我這兒子蠢笨，不知所謂了。”
洵轉頭，對百說道：“道歉。”
百明顯就不樂意道，“憑什麽！”
蠢啊！
洵痛心疾首，而雲趕緊起來說：“我父親來前喝多了，醉了，還是我來道歉吧。”
雲的話，更讓百臉色難看：“我難道說錯了？莫不是你們部落的奴隸，還能跟主人同桌吃飯？”
劉耒不敢翻譯，感覺再這樣下去，會鬧僵了。
但劉季也能大致猜到什麽，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淪為了奴隸，那麽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翻身。在我金刀部落，奴隸隻是因為曾經的經曆，不幸為奴。並不存在一輩子隻能當奴隸的事情。隻要為了金刀部落的強大而努力，就算曾經是奴隸又如何，甚至未來隻要他們能力出眾，我也能將首領之位傳給他們？他們是我金刀部落的一份子！所以在一個部落的首領麵前質疑另一個部落的製度，很敗壞貴部落的長者形象。”
一大段話被劉耒磕磕絆絆的翻譯出來。
百張了張嘴，洵則是一砸拐杖：“閉嘴！你這是在對部落抹黑！”
百悻悻閉嘴。
而邊上上菜的女奴們，卻忍不住看向了劉季，目光之中帶著向往。
沒錯，這種製度，很讓奴隸們希冀。
巫奴們更是自傲了幾分。
是，他們曾經是奴隸，但劉季說得對，隻要為了金刀部落的強大而努力，曾經是奴隸又如何？
一樣能當首領！
劉耒並不感覺奇怪，因為劉季壓根不管你來自何方，曾經做了什麽，隻要沒有沾染金刀部落的人血，他都能對你接納。
一切隻為了部落的強大。
“難怪貴部落能擊敗姬部落。”洵羨慕的說道，“一定是很團結的。”
“是的。”劉季毫不掩飾的說，“我們金刀部落不僅強大，並且我們未來擴張速度一定會很快，這就注定我們和姬部落之間，隻能在鼉龍澤以西存在一個。”
洵點了點頭，一個強大和善的部落，也確實是洵想要看到的。
一般來說，耕種部落，會比遊牧部落，更少侵略性。
但洵不知道的是，劉季他們其實是遊耕部落，在山地之間來回走動才是他們的強項。
“既然你們這麽強大，那為什麽還要去找盟友？”
百有陰陽怪氣了起來。
洵的笑容一下僵住，雲趕緊拉了拉父親：“別再說了。”
劉季得到了翻譯之後，也沒生氣，隻是平靜的回答：“任何部落都需要盟友，貴部落也一樣。尤其是現在姬部落已經收編大量會操江的部落，穿過育水抵達東岸發動戰爭，基本是確定了。但為了讓自己的航道安全，他們的第一戰，極有可能是湖心島的貴部落。”
百嗬嗬道：“危言聳聽！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劉季搖了搖頭，伸手去後方取下弓，接著搭箭之後站起身。
接著瞄準後方的一棵樹，射出一箭。
咄！入木三分！
“他們有弓。”劉季掂了掂手裏的弓，“在水麵上隻要能站穩，你們的人劃動木筏躲避再快，也比不上他們部落上百把弓在岸邊射擊，或者衝到島上，對你們進行射擊。”
“……”
洵和雲死死盯著劉季手裏的弓，內心顫抖著。
對，弓箭永遠都可以作為水戰利器。
而姬部落全民都會拉弓。
堪稱武力充沛。
“就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傷得了……”百還要傲然，下一刻就讓洵怒吼：“閉嘴！愚蠢的你！”
“……”
百嚇得一縮脖子。
這一瞬間，老爺子是真的暴怒了。
“您方才說，姬部落的弓，很多？”洵急忙問。
“很多。他們有一百控弦之士。”劉耒翻譯著，“我曾經被他們射穿了身體，僥幸逼近砍傷他們的首領。”
洵點了點頭。
就剛才劉季露的那一手，就讓他感到了恐懼：“姬部落的人來經商，從來不曾帶上此物。”
洵他們一直會關注別的部落的武器，但從未見過姬部落攜帶來。
那這裏頭潛藏著什麽樣的陰謀……昭然若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