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立約五年
“這幾個奴隸其實都差不多，唯獨要擔心的是那個身上有傷的家夥。”
劉耒牽著後方奴隸慢騰騰的跟著走。
他們暫時沒有反抗的心思。
因為這裏是撐部落的地盤，在一座島上。如果跑的話，除非會水，不然絕對走不出這裏。
劉季知曉。
敢去搶比自己人口更多的部落，這除了需要勇氣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實力的自信。
那個有傷的人，明顯就是一個不服輸的。
直到現在，劉季還能感覺到一股刺目的視線。
來到了部落。
這群人被放下，劉季一下就盯住了這個傷疤男人：“你叫什麽？”
麵對銳利的目光，這個男人也不畏懼的說：“棠！”
“我叫劉季。”劉季點了點頭，開始宣傳道，“我金刀部落是不允許私人蓄奴的！所有奴隸，全部屬於部落的後備仆從。隻要在未來五年內，為部落耕種和戰鬥，五年之後，就可以脫離部落的奴籍，成為我們金刀部落的一員。”
“……”
棠就這麽盯著劉季，顯然他不相信。
劉季無所謂的說道：“喏，這兩人就是部落巫的奴隸，其中一個勉強有一半東夷人血統，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兩個巫奴之中，有一個勉強有一半東夷部落的血統，但他是個混血，也不會說東夷人的語言。
但從麵相來看，確實很有東夷人的特貌特征。
棠看向了那個巫奴。
兩個巫奴頷首道：“我們之前還和首領因為巫的事情起了衝突，但是首領沒有追究我們的責任，還看在我們這些年在部落內的功勞和時間，給了我們部落的族籍還給我們安排了女人。”
“隻要你們好好幹，五年之後，都能成婚生子，在我們金刀部落展開新的人生。”
劉季循循善誘，語氣誠懇，不似作假。
接著讓人做了石板燒和粟米粥，也不顧燙，這群人吃的稀裏嘩啦。
但勉強有了墊肚子的東西。
“暫時還不能讓你們吃到飽。”劉季又開始跟他們做思想工作：“畢竟我們之間還沒有完全的信任。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們就會適應我們的部落規則。我是個很注重規則的人，不管你是奴隸還是敵對部落的人，隻要你沒有對我們部落的人下手，沾染了他們的血，我一向很寬容。”
“那如果殺了你部落的人呢？”棠嗬嗬的挑釁。
劉季盯著他，進而露出了冷笑：“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隻要看到你，你就得準備好腦袋搬家。”
“……”
棠頓了頓，不再說話。
因為他聽得出來，劉季是認真的。
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絕不是表麵這麽人畜無害。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生存，才和九黎部落起了衝突。現在你們成為我們部落的仆從，也是因為生存不得不低頭。但是仆從終歸不是一家人，因此我希望你們要記住，如果一直當仆從，你們永遠會在金刀部落低人一等。但如果立功了，我可以考慮提前結束五年考察期，讓你們加入我們金刀部落，成為仆從的主人。”
劉季的‘仆從的主人’一句話，瞬間讓這群吃了點飽的奴隸們，悄無聲息露出思考之色。
這群人不是來自同一個部落，而是分別來自三個部落。
因此彼此來自同一個部落的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唯有棠不屑一顧的冷哼。
他是最厭煩權威的人。
因為他本身也是權威的一部分。
飛上枝頭變了鳳凰，落魄了也比野雞要自傲。
劉季無所謂，隻是宣傳起來他們的部落有多好，還有食物有多少，並且擁有古老的文化傳承和底蘊。
“我們祭祀先祖，祖靈庇護部落，在部落旗幟下，他們低語著，傳授我們無窮無盡的技術，讓我們不受饑寒交迫的苦楚。”
“我們祭祀先祖，一個月前，我被射穿心髒。”劉季扯開自己的獸皮大衣，露出前胸的傷口和背後的傷口。
他是直接被射穿的。
位置能對得上！
棠一下就看出了，震撼感油然而生。
“然而，因為我祭祀先祖，祖先庇佑我，讓我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恢複了生機。”
劉季的話，邊上的部落眾人都紛紛頷首和虔誠起來。
“所以，隻要你們加入我們部落，一樣能得到祖靈的庇佑。死後能進入祖先留下的神界，未來若是延續了子嗣，傳承了香火，祭祀之後，或許還有可能成神。”
神棍劉季是越說越流利，甚至說到最後，他自己差點就信了。
但也沒辦法，人類是這個世界唯一需要精神寄托的生物。
不管是繪畫，還是小說，甚至是遊戲，這些東西都是精神世界的具象。
哪怕是無神論者，也需要娛樂來解決精神的無處安放。
所以，在如今的蒙昧時代，又有什麽東西比傳教更容易聚合人心呢？
丟出了一堆的理論，再加上現身說法，劉季直到收到雲的邀請，這才停下了傳教。
留下了棠他們在思考著劉季的話。
死去的人可以成為祖靈，但需要延嗣和傳播香火，才能保證祖靈長存和死後有機會成神。
就差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寫在臉上了。
隻能說，這一波傳教，比之前幹巴巴的幾句規則要有用得多。
“季沒有說完，奴隸在我們部落，是不配擁有子嗣的。如果五年的時間你們不能成為部落的一員，你們將接受閹割。”
兩個巫奴陰惻惻的來了這麽一句。
瞬間，仆從們兩腿一緊。
實際上劉季也沒想過這一條，這純粹是巫搞出來修理巫奴們的。
但當時他倆也是被這麽嚇唬，索性就來嚇唬一下這群人了。
“那你們呢？”棠也緊了緊腿，可還是硬著頭皮問。
“我們？自然是完好無損。”巫奴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但是你們就不一定了。因為部落裏已經沒有奴隸了，你們是第一批。”
“那……那我們需要做什麽才能立功！”
有人忍不住問道。
“季說了，工作和戰鬥。”巫奴們淡淡的說，“隻要你們有功於部落，季不會吝嗇賞賜的，他是我們金刀部落這幾代首領中，唯一擁有巫的能力的首領！同時你們也可以信仰你們的神，隻要不用來禍害我們部落的人，你們信什麽都無所謂。”
“？”棠震驚了起來，“為什麽？”
“你自己想想，是你過世的父親、祖父、世係愛你呢？還是你的神愛你？你的神有無數信徒，他不缺你一個。但你的父親、祖父、世係就是你在傳承，你不祭祀他們，保證他們祖靈不滅，而去祭祀不缺你的神，你覺得你這麽做是對的嗎？”
這兩個巫奴算是部落內最信劉季話的人，因為他們是劉季部落的奴隸，沒有劉季的威望支撐，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劉季說什麽，他們信什麽，隻要不讓自己的生命受損，一切都無所謂。
而他們畢竟是部落的少數派，因此對於“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東夷奴隸們，他們很樂意提供幫助，成為他們在迷途的道路上缺少燈塔指引的作用。
幾個東夷人，陷入了沉思。
掙紮和糾結，一邊是昊天上帝，一邊祖輩傳承。
雖然都可以信，但他們畢竟是奴隸啊！真的能讓他們這麽做嗎？
“都在聊什麽呢？”劉季走來，對兩個巫奴叮囑道，“撐部落的首領要宴請我們，帶上他們去讓撐部落的守門幫我們看管一下，然後一起去參加宴會。”
“這……首領，我們……”兩個巫奴受寵若驚。
“都是一家人。”劉季按住兩人的肩膀，“別說兩家話。”
“是！”兩人同時應諾，然後起來牽走了這群奴隸。
“都收拾一下，走。”說完，劉季對其他人吩咐道。
“是。”